“難道死的人還不夠多嗎?你們看著人一個個這樣死,是不是心裏很高興,宮規宮規,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皇後娘娘身懷有孕,可不宜這般勞氣,茲事本妃會好好調查,還皇後娘娘一個清白,來人啊,把皇後娘娘送迴乾坤宮。”


    “別動我。”她站了起來,身上的衣服沾著小鳳的血,薄弱的身子在早晨的冷風裏卻是蓄滿著力量一樣:“宜妃,上官才人,你們聽過報應二個字沒有,沒關係。”她笑著:“你們也許是看得多了,夜裏睡覺也不會害怕,也不會愧疚什麽的,小鳳的事,我一定不會插手,你們要什麽樣的罪名,都可以往我身上推,但是小鳳生是我身邊的宮女,死也是我身邊的人,你們汙髒的手,別再觸碰她。”


    她不怕得罪人,如今這個時候還跟她們笑著心裏哭著傷心著,假裝不難過,假裝和她沒有關係,對不起,她做不到。


    “我來。”上官清上前,也不顧誰的攔阻,將小鳳抱了起來,跟著雲端往乾坤宮裏走。


    她們要田鋒怎麽說她不管,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去,她什麽也不怕。


    迴到乾坤宮裏,姚兒打來了水,她細細地將小鳳臉上的血漬清去,宮女們在看著,紛紛都哭了。


    打得真的是太慘了,尤其是小鳳的裙子,幾乎是血紅血紅的,原本的青白色隻能依稀地尋找到一點。


    “上官清,你看娘娘流血了,你快過來給娘娘瞧瞧。”


    上官清也瞧見雲端的裙子上慢慢地濡上了紅色的血漬,而且越來越是明顯。


    他欲過去,卻看到她往一邊倒。


    “娘娘,娘娘你怎麽了。”


    姚兒眼尖手快,看著雲端倒下的時候極快地接住了她:“快來,把娘娘送到房裏。”


    上官清也緊接著進去,掐雲端的人中,她幽幽醒過來,一句話也不說,宮女都在哭。


    她冷靜地說:“你們哭什麽哭,我還沒有死,我還活著。”


    “娘娘。”


    “我沒有事。”她說。


    “你的氣息很差,傷了胎氣,得好好地保著,我寫個藥單給你。”他放輕了聲音。


    她聽到他的聲音就想哭,也不想再堅強了,可是,可是他是上官清啊,她不可以依靠著他的。


    “嗯,好的。”


    “要好好保重身體,雲端。”


    最後的二字,帶著千萬種的心疼,真想好好地扶著虛弱的她,告訴她什麽也不用擔心,一切有他在。


    然而他又是那麽的渺小,渺小到幫不了她什麽。


    “謝謝。”


    “難道你我之間,還要說謝字嗎?”


    “可是除了這些,我不知道要怎麽跟你說,這個後宮太可怕,沒有任何人可以相信,小鳳二條命在那裏啊,就硬生生的給打死了。”她很難去接受:“你知道嗎,昨天晚上我吐得好可憐,一時之間找不到什麽來接,是小鳳牽著裙擺,讓我吐在她的裙子上。”


    說起來又是淚水漣漣了,上官清安靜地看著她,他的眸子有一種安祥,溫暖的力量,她看著,心情逐漸地平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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