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不說話,然後鳳久公主哭了,一轉身就跑。


    風裏仿佛還帶著她哭泣的傷,很冷很冷。


    上官清也慢步出了來,和雲端剛好是瞧得個麵對麵,都嚇了一跳。


    “我是來吊個燈籠,然後就迴去的。”雲端拍拍心頭:“真的,沒打算偷聽什麽,也沒打算來偷看什麽。”


    他隻了隻是微微一笑,走近了她的身邊:“便是來看什麽聽什麽,你也看不到什麽聽不到什麽。”


    她嬌嗔一笑:“討厭,跟我來這樣的繞口令。”


    “這麽冷的天還出來,這燈籠是你做的嗎?”


    “嗯,是啊好看不好看。像那天在燈會看到的燈籠吧。”她得意地提得高高的。


    在這樣的月夜下,在這靜寂無人的地方,梅疏弄影,他可以放肆地看著她,可以放肆地溫柔著。“我知道,你很喜歡這樣式的燈籠,帶火折子來了沒有?”


    “帶了呢。”


    “來,我給掛上去,再點上燈。”


    “好啊好啊。”這梅樹不太好掛呢。


    他掛了上去,一盞一盞地點上,瞬間就有一種暖意從燈籠裏飄浮了出來,照得二人的臉都是格外的柔和。


    雲端雙手合十:“好漂亮啊,你看,那上麵的梅枝都含著花苞了,這燈籠一催它們,指不定明天就能開了呢。就像擊鼓催花一樣,倒是很有意思。”


    “什麽是擊鼓催花?”


    “這裏麵就有來頭了,有一個女王叫武則天,擊鼓令牡丹開,明明不是花季,可是她卻硬要讓牡丹開,在牡丹花樹下放著炭,若擊鼓催花不開,便燒之,本花乃無性之物,可是便便卻是開了。”


    他含笑:“很有意思。”


    “是啊,上官清,我們這也算是催花開了,很香的梅花啊。”


    “我折下來給你。”


    “別啊,折下來它們就開不久了,現在在枝頭上好生生的呢,到時花榭了還能結個果子,如若放在花瓶裏它不用二天也就榭了,最後扔了多可惜。”


    “雲端,這麽冷的天,你怎麽會到這裏來呢?”


    她笑著,看著唿出的氣體在燈籠那裏縈繞,隻覺得浪漫極了:“想來這裏看看,就來了。嗬,隻是沒想到打憂到你們了。”


    “不會。我和鳳久公主,是許久不曾見的朋友。”


    “哦,隻是朋友嗎?”她笑嗬嗬地問:“不要騙我哦。”


    “你想問什麽呢?”他什麽也不想瞞她。


    雲端笑眯眯地看著他:“你說什麽我就聽什麽。”


    “我的臉,是不是很可怕。”他忽然就說了這麽一句話。


    雲端看著他的臉,搖搖頭:“不會不會。”


    “嗬,這臉,是因為救鳳久公主才燒成這樣的,她很愧疚。她想彌補我,但是我不覺得她欠了我什麽。”


    “是彌補麽?”為什麽她聽到鳳久公主說最後那句話的時候,是感覺到她傷心欲絕的。


    他歎口氣,望著那月亮:“不管怎麽樣,我是我,她是她,她永遠是公主,我永遠隻是一個臣子,我們之間是永遠無法逾越的溝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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