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風月看了看空曠地四周,然後又看了看她身後的那些男女。他們都在用奇怪和同情的目光看著她,有些還在竊竊私語,令她忽然有一種自己被拋棄了的感覺。


    白風月低下頭,失落地笑笑,然後轉身離開,不想再成為眾人的笑柄。


    忽然,一隻有力的大手拽住了她纖細的皓腕!隻聽何暮朝低沉有力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來了。”


    白風月連忙迴過頭,不可思議似的望向忽然出現的男人,“你怎麽迴來了?”


    隻見何暮朝從容不迫地從懷裏掏出了兩個戶口本,然後一臉溫柔地看向她,“原本打完電話就要迴來的,但是中途又想起來戶口本忘在車上了,所以耽誤了點兒時間,別不開心,嗯?”


    男人的聲線異常沉穩,聽的白風月一著懸著的心也慢慢跟著沉了下來。


    何暮朝對白風月笑笑,然後鬆開她的皓腕,改為輕輕牽起她的手掌,“走吧,我的新娘子。”


    這一秒的時間是緩慢的。


    白風月失落的臉上淺淺地爬上一絲幸福的微笑。


    接著,兩個人很順利地就領完了結婚證明,剩下的就是等月月的病好了,挑個良辰吉日,補辦一場盛大的婚禮了。


    白風月迴到車上,捧著結婚證明翻過來覆過去地不停看著,內心有著難以名狀的巨大愉悅。


    “暮朝,你說為什麽結婚證明是紅色?”白風月一邊愛不釋手地翻看著,一邊好奇地問道。


    何暮朝為她係好安全帶,然後看著她最近幾乎絕跡了的愉悅的樣子,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低下眼來,他也看向小女人的手中。


    結婚證明上的紅色嬌豔欲滴。


    接著,他微微揚起嘴角,麵色卻前所未有的嚴肅。


    “我何暮朝在此起誓,今生今世,生生世世,隻得白風月一人,矢誌不渝,如有違背,不得好死。”


    白風月驚訝地望向他。


    微風似琉璃。


    天邊有一抹微笑的雲彩。


    結婚證明之所以是紅色,是因為,紅色,是誓言的顏色。


    第二件事:


    迴去的路上,白風月路過一家內衣店,於是便進去挑了兩件內衣,順便還買了一條黑色蕾絲的情趣內衣。


    雖然還沒有婚禮,但這好歹也算是新婚之夜了吧?新婚之夜,都是要洞房花燭的。


    何暮朝一直牽著小女人的手,哪怕是逛內衣店,也沒有看出他的臉上有任何尷尬局促的神情。但結賬的時候,當他看見那條蕾絲裙子的時候,他的眉頭忽然不由地蹙了蹙。


    小女人的想法,他自然很清楚。可他現在能做到嗎?他不知道。他隻知道,他現在就連簡單的牽著小女人手的這個動作,都需要耗費極大的心力去跟自己的身體做抗衡。


    結完賬之後,何暮朝便先送了小女人迴公寓,接著自己借口迴去收拾東西,轉身去找了lee。


    lee的傷當時不比白風月的輕,虧得管家送人去醫院送的及時,這才沒什麽大礙。但雖然沒有危及到生命,卻沒少讓她遭受皮肉之苦,如今白風月都出院了,她卻依舊沒出院。


    何暮朝在醫院樓下買了一束探病專用的鮮花,來到了lee的病房。


    lee原本正在開視頻會議,忽然看到何暮朝來了,很快就把視頻會議結束了,然後高興地看向他。


    “暮朝!你怎麽有空過來?月月怎麽樣了?”lee一臉興奮地道。


    何暮朝有很抱歉地看著她,然後走到一旁去把花擺好。


    “抱歉,不但害你受傷了,而且還傷的這麽重。最近也沒時間親自來看你,怎麽樣,傭人都還滿意嗎?”何暮朝抱歉地說道。


    lee笑得很溫柔,一雙眼睛看著仿佛天空中最柔嫩道雲朵,“都非常好!對了,你還沒告訴我月月怎麽樣了呢,因為最近一直住院的關係,也沒辦法繼續為月月進行治療,她最近還好吧?症狀有沒有加重的趨勢?”


    “沒有,看著似乎還可以。你呢,剛才我聽醫生說你似乎一會兒要拆線?”何暮朝問道。


    聞言,lee不由地瞅了瞅自己的傷口。傷口處包紮的特別密實,根本看不見裏麵的樣子。


    “嗯,拆了線就可以迴家養著了,醫生說隻要不做劇烈運動就沒問題的。”lee笑道,接著,她想到了什麽似的,麵色漸漸沉了下去,小心地問道何暮朝,“對了,暮朝,我聽說月月自殺了?我沒想到自己住過去以後會對月月產生那麽大的影響,很抱歉。”


    何暮朝看著lee愧疚的神色,出言安慰道:“這不怪你,原本就是月月自己要求你住過去的。而且,你已經很盡心盡力了,這一點我們都很感激。那晚的事隻是一個意外,你不用放在心上,倒是我該向你道歉才對,害你受傷了。”


    lee溫柔地搖搖頭,“沒關係的,月月也不是有心的,要怪也隻能怪她的病症。對了,剛才實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和月月當時正在辦理結婚手續,也不知道有沒有給你造成什麽困擾……”


    何暮朝頓了頓,輕輕皺起眉頭。


    剛才在民政局的時候,lee就打了電話過來,說是有很急的事情。國外著名的另一個精神科醫生,同時也是lee的大學同學,今天剛好來國內開了一場學術研究會,對此,lee也是剛剛得知道沒多久的。剛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就立刻給何暮朝打了電話,想問問他願不願意讓那個醫生順便為月月瞧一瞧,如果願意,她也好即刻著手安排,因為那個醫生的行程特別緊,如果不提前定下來的話,他晚上就要飛了。


    “沒有,謝謝你總是第一時間想著月月,麻煩你了。”


    lee極為惋惜地道:“可惜,還是晚了一步,沒能約到他。”lee談了一口氣,繼而又重新吸了一口氣,重新笑容滿滿,像是是為何暮朝帶一樣,“不過沒關係,以後還有機會的,而且,也許月月很快就好了呢?到時候也就用不上他了,嗬嗬。”


    何暮朝看著一臉安慰式笑容的lee,微笑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對了暮朝,你怎麽來了?我以為你會在家陪月月的?”lee疑惑地問道。


    說到這兒,何暮朝的麵色逐漸沉下來,臉上的微笑也繼而消失不見。


    十幾秒後,他才麵色沉重,猶豫著開口,“lee,雖然這可能有些為難你,但我想,我可能需要你的幫助。”


    lee微皺眉頭,一雙漂亮的碧色眼鏡疑惑地望著他,“怎麽了?”


    何暮朝看著她,眉頭緊皺。


    他想起那晚小女人邊哭邊乞求自己的樣子,她說:你要我吧,好不好。


    他又想起小女人今天買內衣時期待的神態,她說,晚上我等你迴來。


    他不想讓她失望。


    “lee,我想,我可能也需要一場催眠治療。”


    下午,何暮朝陪lee辦完了出院手續,便親自開著車載她迴了她原先住的公寓,同時還吩咐管家,將lee醫生放在城堡裏的行李送過去。


    出了那種事之後,何暮朝也不好再繼續留lee住在自己的城堡了,一是怕lee的人身安全無法得到保障,二是怕小女人再受一次刺激,怕她再想不開,自殺一次。


    “很抱歉,又折騰了你一次。我這裏有一張支票,雖然我覺得也許你不願意收,但是還請你收下,作為彌補我愧疚的一點兒心意。”進了lee的臨時公寓以後,何暮朝便拿出一張支票,抱歉地看著lee道。


    “都知道我不願意收了,你還給我?先不說我是秦老爺子介紹給你們的,就光憑現在而言,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朋友間相互幫助難道不正常嗎?”


    何暮朝低來低眼,還是將支票放到了lee的手中,“因為是朋友,所以你才更應該收下,不然就不是朋友了。”


    lee疑惑地看著何暮朝,不理解地問道:“你們國家維持朋友關係的方式都是這樣的?”


    何暮朝沒有迴答,而是借機轉移了話題。


    “lee,一會兒的催眠,你的傷真的沒有問題嗎?”


    lee再次看了看自己的傷,“應該沒問題的,畢竟我已經出院了,而且幾乎也不需要這條手臂做什麽太大的動作。倒是你,我必須要再提醒你一次,這種催眠不一定能成功,如果不成功,你可能就會遭受到比現在更大的心裏創傷麵積,你確定嗎?”


    何暮朝果斷地點頭,“為了月月,我願意一試。”


    lee略有感慨地看著他,“暮朝,你真算一個很奇怪的男人。原本我還擔心,她做出了那種事,哪怕不是刻意的,你也不會再想跟她在一起了。可沒想到,你不但堅持著對她的愛,甚至今天還跟她登記結婚了。”


    表麵上,她的神色是欽佩,可內心裏,她卻恨不得殺了白風月!該死的女人,竟然趁自己養傷的期間竟敢跟他結婚!穩穩地打亂了自己的計劃!哼,不過也罷,自己幹脆就改一改原訂的計劃,順便讓她自食惡果!


    “我愛她,所以不論她做了什麽,我對她的愛都不會改變。那麽,接下來就麻煩你了,lee。”何暮朝沉聲,嚴肅認真地說道。


    “好,你稍等我一下,我這就去準備。”


    說完,lee就轉身去了談話室,那裏也是她的工作間。


    何暮朝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揉了揉眉心,試圖擱淺自己的煩躁。


    很快,lee便準備好了,接著,何暮朝很配合地躺了下來,開始接受lee的催眠治療。


    他的要求很簡單,催眠他對白風月身體上的抵觸感。


    但是,雖然他的要求很簡單,但隨即操作起來卻不怎麽容易。


    人體可以分為兩個個體,一是身體個體,二是思維個體。思維個體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大腦,它主要是負責下達指令給我們的身體,讓我們的身體可以有意識地完成大腦交給它的動作指令,相當於最高指揮官一樣的存在。身體個體則不具備下達指令的能力,它隻負責完成指令和將身體執行指令時的情況反饋給我們的大腦,相當於士兵。


    一般情況下,我們的身體都是聽命於大腦的,但也有極少數的時候不是。比如,一個常年習武的人,在遇見企圖襲擊自己的人時,會不自覺地展開防禦。再比如,舉個最簡單的例子,跳舞。最開始的時候,人在學習跳舞的時候是用大腦在學習,我們用大腦下達指令,讓身體去執行大腦裏記憶的動作,但時間久了、跳了幾十遍之後,我們就會發現,當我們聽見音樂,再去跳之前學的動作的時候,是完全不再需要大腦事先下達動作指令了的,而是身體會自動記住之前的動作,並連貫的展現出來。這種情況,我們稱之為身體記憶。


    我們的身體跟我們的大腦一樣,都有記憶功能,所以何暮朝提的要求,難就難在這裏。


    lee可以幫何暮朝催眠他大腦裏意識,卻催眠不了他身體上的意識,所以,這也是催眠有可能會不成功的最關鍵的因素。


    “暮朝,你準備好了嗎,可以開始了嗎?”lee輕柔地問道。


    何暮朝平躺好身體,點點頭。


    和淺層催眠不一樣,何暮朝提的這個要求,隻有深層催眠才能做到,因此,他也需要做靜脈點滴注射。


    lee的動作很快,也很準,何暮朝甚至還沒來得及有疼痛的感覺,手背上的針就已經紮完了。


    lee很快地就進入了狀態。


    “暮朝,你現在有沒有感覺到有一點兒困?”她開始提問。


    她需要靠提問來確定何暮朝的精神狀態,她需要他的意識迷離,感到很困倦,但卻不能讓他睡著,不然催眠就直接宣告失敗了。


    “暮朝,你喜歡什麽食物?”


    “暮朝,你喜歡小動物嗎?”


    “暮朝,你討厭什麽樣的人?”


    “暮朝,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麽樣?”


    “暮朝,你喜歡月月哪一點?”


    “暮朝,你喜歡什麽樣的女人?”


    隨著藥劑的注射,何暮朝的意識已經越來越不清晰,迴答問題的語調也越來越困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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