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人說著,開始輕輕地抽噎。


    “暮朝,我很害怕,我有時候甚至不知道眼前的你是不是真實的,所以我特別需要安全感,需要你不斷地向我證明我的安全感……”


    小女人自顧自地說著,每說一個字,就將他擁的更緊一些,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證明此刻的他是真實的。


    如果換成是昨天之前,當他聽到小女人這樣說以後,一定心疼自責和無以複加,可換作現在……


    他甚至不確定,小女人究竟是不是真的被綁架了,她口中所謂的集裝箱和那三個把她關進集裝箱裏的人,究竟是真的,還是幻覺。


    如果按照小女人說的,她一直被關在一個地方,那麽他為什麽會在情侶酒店找到她?她被綁架的期間,中途她出現在視頻監控裏的那幾次又是怎麽迴事?尹世炫的dv該怎麽解釋!


    深深吸了一口氣,何暮朝覺得他的頭很疼,已經快要爆炸了!他現在急需要透一口氣,不然他想他也快瘋了。


    “月月……”何暮朝緊繃地唿吸著,臉色發青,“沒事的月月,我會給你找最好的醫生,很快就沒事了。”


    “暮朝……你抱抱我好嗎……”白風月緊緊地環著他,道。


    小女人沒有發覺,何暮朝在聽見她的這個請求的時候,身子有些不自然地僵硬。


    見何暮朝依然沒有動作,白風月自卑的情緒又開始泛濫了。


    “暮朝……”白風月惴惴不安地望向何暮朝的下頜,“你是不是在怪我剛才攔著你,不讓你去工作……”


    然而何暮朝隻是低下頭來看她,卻不作迴答。


    白風月忽然的惴惴不安變的更強烈了,她剛才是不是惹了他的厭煩?他是不是心裏已經把她視作麻煩了,卻不忍心開口講……


    想著,她趕忙鬆開了緊緊環住他的手臂,無措地後退了一步,然後似乎又覺得自己做的不對,連忙有最大限度地側了側身子,將門口的位置讓了出來!接著,她雙手體前交握,不安地拽著自己的手指頭,一副生怕他討厭的樣子,低眉順目、討好地道:“暮朝,你去工作吧……我沒事了!我保證乖乖的!我、我在家等你迴來好不好?我、我不纏著你了!你、你走吧……你想什麽時候忙完都可以……我不催你的……”


    小女人越說聲音越小,她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像極了一隻生怕被丟棄的、剛斷奶的流浪小奶狗。


    你別厭煩我,好不好……


    她在心裏,小聲地懇求道。


    何暮朝看著她諂媚的樣子,心疼極了。於是用盡了自己最大的力氣,緩和著語氣道:“我晚上就迴來,你要是覺得無聊,就看看電視,我叫管家陪著你,嗯?”


    聞言,小女人用力地點點頭,然後又拚了命地搖搖頭,急切地道:“不,我不用管家陪我的,我可以去畫畫,我畫畫的時候時間過的很快的!”


    聽到小女人說還要畫畫的時候,何暮朝的臉色就明顯不好了起來。他還記得小女人前天晚上著急畫畫的時候那種近乎瘋狂的樣子,還有她畫完畫的時候渾身顫抖,麵無血色,幾乎要暈厥過去的樣子!現在想想他都後怕!


    “月月,你以後不要再畫畫了。”何暮朝低聲道。


    “為什麽?我把我記得的畫下來,你也好幫我找到他們然後報仇啊!不好嗎?”白風月焦急地問道。


    何暮朝的頭更痛了。她的確畫了,畫出了尹世炫,他也的確找了,找到了自己的女人花錢找別的男人的視頻。他已經不敢想象,如果她繼續畫,他繼續找,下一個找出來的男人,會不會又是下一個尹世炫。


    “月月,今天你已經暈倒了,而且你畫畫的時候情緒都太激動,對你的病情一點好處都沒有,不要再畫了,可以嗎。”


    這一次,何暮朝已經不是詢問的語氣了,而是他明確地告訴她不許再畫了。


    白風月不同意,她還企圖改變他的想法。


    “不會的暮朝,我這次我不關門了,我開著門畫,如果我感覺不到舒服我就叫管家!或者你幹脆叫管家陪著我畫好了,這樣就沒問題了,啊?”白風月忙懇求道。


    何暮朝皺著眉看她,臉上已經決定好的表情並沒有絲毫變化。


    白風月見她說的話並不足以打動何暮朝,於是立刻拉著他往畫室一路小跑,邊跑邊說道:“還有,暮朝,我已經想起來了一個很清晰的人的輪廓,我已經把他畫出來了!你看,你看看對你有沒有幫助!也許能找到這個人呢!這個人就是我說的那個管事的人!你看!你……”


    白風月拽著何暮朝來到畫室,看著何暮朝道臉,一臉激動地指著畫板,朝他講到。


    然而,她在何暮朝的臉上卻沒看見他有跟自己同樣激動的表情。他隻是深深地皺著眉,看了一眼畫板之後就沒再看,反倒是扭來瞅向自己,眼裏帶著疑惑和沉重。


    白風月看著何暮朝,與之對視,奇怪並且忐忑地問:“暮朝,你,你看著我做什麽……”


    難道是自己畫的他不喜歡……白風月忐忑地想著。


    何暮朝沉下眼眸,看了看四周,有些沉重地道:“月月,以後不要再畫畫了,我給你找找些別的事情做。”


    白風月不解,指向自己的畫,“可是……”你還沒幫我找這個人呢!


    然而,她的這句話卻封在了喉嚨間,再說不出口。


    “我的畫呢……”白風月鬆開拽著何暮朝的手,快步地走到畫板前,“我明明畫了的……”白風月喃喃道。


    “一定是管家給我收拾到別的地方去了!”


    說著,白風月就大聲地叫了管家過來。


    管家疾步到來,站到門口,“有什麽吩咐嗎?先生,太太。”


    “你把我的畫收到哪去了?”白風月疾步上前,手指卻依舊隻想身後方的畫板問道。


    管家搖搖頭,“太太,我今天沒有動過您的畫。”


    白風月急了,“不可能!我明明畫好的,就放在畫板上!”


    管家繼續搖頭,“太太,我真的沒動。”繼而,管家似乎想到了什麽,連忙又道:“今天您暈倒的時候還有lee醫生也一同進來過,不然您和先生問問lee醫生,或許她看見畫了?”


    白風月聞言,立馬又疾步迴到了何暮朝身前,焦急地道:“暮朝!你聽見了嗎,可能是那個女人,不,可能是lee醫生動了我的畫,你幫我問問,你幫我問問好嗎?”


    何暮朝看向小女人,“月月,你冷靜一點兒。”


    “你幫我問問,幫我問問好不好?”小女人懇求道。


    何暮朝擰不過白風月,於是拿出手機,給lee撥了電話過去。


    電話那端很快就響起了lee溫柔地聲音。


    “喂,暮朝?月月怎麽樣了?”電話那頭的lee似乎很關心月月,一開口就直接提到了月月。


    何暮朝換了隻手接電話,“嗯好多了。我打電話主要是想麻煩你一下,我想問一下今天你看見月月畫室裏的畫了嗎?”


    “畫?”lee疑惑地問道。


    “對,畫板上的那副畫。”何暮朝繼續開口問道。


    “沒有,我記得畫板上根本就沒有畫似的。哦,不過也有可能是我記錯了,因為當時月月暈倒了,所以我的注意力都放在月月身上了,所以也沒太注意。怎麽了?”電話那頭的lee柔聲問道。


    “哦,沒什麽,打擾了。”何暮朝抱歉地道。


    “哦,沒關係,有需要的話再打給我。”lee進退有度地道,接著,便掛了電話。


    白風月的臉色很不好看,什麽叫……畫板上根本就沒有畫?


    “可是,我的畫……”白風月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喃聲道。


    何暮朝輕輕地望向她,“月月,你還沒吃午飯,我叫管家去準備,我陪你吃完午飯再去公司。”


    白風月看向何暮朝,又看了看上麵隻有一張白紙的畫板。


    難道……自己今天又出現幻覺了,而自己又不自知嗎?


    下午的時候,何暮朝也沒了心思去處理公司的事務,於是幹脆交給了arwen處理,自己則直接去了lee的住處,他有很多問題想要向她求助。


    lee很意外何暮朝的忽然出現。


    “臉色這麽不好,出了什麽事嗎?”


    lee一邊問著,一邊讓開身子,請他進屋。


    何暮朝這幾天真的很疲憊,除了喝醉的那天睡了一會兒,其餘的時間根本沒合過眼。他覺得他現在也有很嚴重的心理障礙了,他甚至開始不願意跟小女人有肢體接觸。


    lee貼心地為何暮朝到了一杯水,然後請他到沙發上坐下。


    “怎麽了,能跟我說說嗎?”lee問道。


    何暮朝喝了一口水,然後覺得心還是定不下來,於是索性幹脆直接把一整杯水都一口喝了。


    半晌,他才開口。


    “月月今天跟我說,她確實產生了幻覺,從她失蹤那天就開始了。”何暮朝望著自己手裏的空水杯緩緩地道。


    原本何暮朝還想著該怎麽樣在最自然的方式下問出來,沒想到他們的小女人竟然主動告訴他了。


    聞言,lee的麵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我記得今天你打電話來問我畫的事情,跟她的幻覺有關嗎?”


    何暮朝沉重地點點頭。


    “她說她畫了一幅畫,可畫板上根本就什麽都沒有。”


    lee的眼睛輕輕地轉了轉,然後望向他,安慰道:“按照我的經驗,她應該是暈厥的時候產生的幻覺,就像做夢一樣。有些夢會很真實,會讓做夢者在醒來以後的一段時間裏都清醒不過來,而幻覺就好比雙重的夢境,會讓人覺得更加真實,特別是對於患有躁鬱症的人來說。”


    “我該怎麽幫她,怎麽樣才能讓她好起來?”何暮朝沉聲問道,目光懇切。


    lee沉了一口氣,然後望向何暮朝,嚴肅地問道:“暮朝,你聽說過催眠療法嗎?”


    何暮朝沒表情不變,擔憂又有些希冀地問道:“要對月月用嗎?”


    lee嚴肅地點了點頭。


    “你可以這樣理解,催眠療法可以使月月的意識範圍變得極度狹窄,將她精神上的恐懼和內心的障礙誘導到一個極其小的空間裏,然後我會用我的專業將她也誘導進入一種特殊的意識狀態裏,將治療性的東西整合入月月的思維和情感裏,讓她在自己的意識裏主動地去消除她心裏的障礙,從而達到治療效果。”


    何暮朝對治療的方法和原理一點兒都不感興趣,他在乎的是有沒有效果。


    “能治好她嗎?”何暮朝問道。


    lee搖搖頭,“不敢說,這要取決於兩點。一,她肯不肯配合我,這現在首先就是一個難題,因為我看得出來,她很排斥我。二,她心理和精神上受創的嚴重程度。這就決定完要用哪種催眠方式萊給她治療,一般來講,程度越深的催眠就耗費時間,也越困難。”


    何暮朝聞言,有些皺眉道:“催眠分很多種方式?”


    “當然。按照催眠狀態的深淺來劃分的,可以分成淺度催眠、中度催眠、深度催眠,還有超意識催眠。有些隻需要言語暗示,有些則需要視覺和聽覺上的刺激,還有些比較棘手,隻能選擇藥物催眠。”


    “那如果用藥物催眠的話,會不會對身體有傷害?”何暮朝問道。


    “不會的,隻是暫時的靜脈點滴而已,藥物會在兩個小時內就被代謝幹淨,對人體是沒有損害的。”lee迴答道。


    “好,我迴去會和月月商量,盡量在明天早上給你答複。麻煩你了。”


    lee佯裝不悅地看著他,“怎麽又說這種話?月月是我的病人,治療她的病情是我份內的事情。”說完,她有有些擔心地看向何暮朝,“倒是你,你狀態看起來很不好,要不要休息一會兒?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也可以在這兒小睡一會兒。”


    何暮朝苦笑,他的狀態?嗬,那怕是短時間內都好不了了。


    “不了,我答應了月月晚上早點迴去陪她的,這就走了。”說完,何暮朝便禮貌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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