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白風月忽然又想起了兩年前的自己。那時候她的目標很明確,哪怕是借屍還魂,她也要好好珍惜這次來之不易的生命。那時候她隻想好好的活下去,改變自己悲慘的命運。可究竟是什麽時候開始,她竟然改變了自己的初衷呢?


    黑暗中,白風月垂著頭,一頭披散開來的長發自額間垂落。


    她想起來了。


    從她不知不覺愛上了何暮朝開始。


    她愛上了他,然後就把自己交給了他。接著就到了現在,他為了袒護他的父親,不惜欺騙自己。哪怕,他的父親親手殺死了他還未足月出生的孩子。


    四周是靜謐的黑。


    白風月垂著頭,身體最大限度地無聲顫抖著。


    從何時起,魏歐陽竟對何暮朝來說,變得如此重要了?還是,其實,一直都很重要,隻是自己不願看清罷了……


    她拎起站的發麻的腿,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十分沉重地,走迴了臥室。


    在臥室裏,她抽出抽屜裏的一張紙,然後刷刷地在上麵寫下了三個字。接著,她連鞋子都忘記了穿,失魂落魄地下了樓。


    她隻記得,她當時腦子很亂,什麽都不能想。外麵很冷,走著走著就下雪了。接著,雪越來越大,風也越來越狂,吹的她都已經幾乎站不直身子……


    路上很黑,她也沒有辨認方向,就那樣一直孤零零地走著。然後……好像忽然有人叫住了她,並且用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再接著,她便什麽也不知道了。而當她再度醒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是在後備箱裏了,而後就到了現在!


    ……


    迴憶完的白風月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看自己身前的兩個人,謹慎地問道:“你們是誰?為什麽抓我?”


    男人和女人對視了一眼,雖看不見他們的神情,但卻能從他們顫動的雙肩上看出,他們似乎在笑。


    接著,男人率先開口道:“白風月?也不過如此,還以為這單生意有多難做,不過一個蠢女人罷了,害我多做了那麽多根本就派不上用場的準備。”


    白風月一愣!衝著自己來的?可是自己剛才出來的時候完全是隨機,並沒有預先的打算啊?


    男人還要說什麽,卻被女人一個手勢攔了下來,她出聲道:“浪費那麽多口舌幹嘛,先弄暈了再說,省得麻煩。”


    白風月還想反抗,但男人的一隻針劑已經紮到了她的胳膊上。接著,她便眼前一花,沉沉地睡了過去。


    另一邊,天色已經亮了起來。


    連夜的風雪已經掩蓋了所有的痕跡,路上除了厚厚的積雪,什麽也看不見。


    何暮朝已經一夜未合眼,他的眼白已經充血,可是他卻依舊在尋找。


    不可能的!月月走路出來的,而且附近又沒有可以遮蔽的地方,怎麽可能他的月月就消失不見了呢!


    晌午時分,他們的搜索範圍已經擴大到了城市所在的整個區,傍晚時分,他們已經在警察的協助下,搜索範圍遍布到了全市。


    可是,依舊沒有白風月任何的消息。


    第二天依然。


    第三天亦然。


    何暮朝找遍了所有他覺得白風月可能會去的地方,卻都無果。


    他開始恨自己,為什麽要去跟陶行視頻!為什麽要說出那件事來!如果他不說出來,或者至少等她的病情穩定一些再讓她知道,是不是她就不會離開他!她一定是在恨自己,她覺得自己袒護了魏歐陽,覺得自己不能再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她,是不是已經不信任他了?


    又一天,從遲暮到日出,何暮朝盯著我試床頭上小女人留下的字條,又一夜未合眼。


    那上麵用黑色的字跡寫著:我恨你。


    我恨你。


    我恨你。


    我恨你。


    這三個字足以證明她聽見了。她什麽都聽見了…


    這一天中午,何暮朝接到秦尤的一個緊急電話,說是有人在街道攝像裏看到了疑似白風月的人。何暮朝聽後,立馬趕到了秦尤那裏,都沒來得及迴家,直接就在秦尤那裏看了起來。


    這時街道的監控錄像,裏麵隻有一個外形看起來很白風月很相似的人走過而已,她甚至都沒有抬頭,攝像頭也沒抓拍到她的臉。


    “這是哪兒?”何暮朝看過錄像以後急忙問道。


    “新區的一個商業街道,離這兒倒是不遠。你現在看的那份錄像是兩天前的,不過我查過那裏最近幾天的錄像,都沒有再在錄像裏見過她。也許,她隻是偶然路過,也許,那個人隻是相似,根本就不是她。但目前為止,我們隻有這一條線索。”秦尤神色嚴肅地說道。


    何暮朝低下頭,眉頭緊皺,“無論如何,我得去看看。”


    秦尤抬手搭住他的肩膀,“暮朝,有沒有這種可能,月月知道了她流產的真相,接受不了這個罪魁禍首是你的父親,所以離開了你?當然,我沒有數落你或者別的意思,我隻是想說,她是不是故意躲起來不想讓你找見的?”


    何暮朝其實也有想過這個問題,但他不相信。


    “不可能。”何暮朝低著頭沉聲道,“她一分錢也沒拿,手機也沒拿,甚至鞋子都沒穿,就算她有離開我的打算,但她又能去哪呢?所有她認識的人那裏我都詳細的派人盤查過,他們的確都沒有見過她。她一定是出事了。”


    何暮朝的內心已經急的像是火山的熔岩一般,但是他又不得不強製自己冷靜下來分析情況。月月啊月月,你究竟去哪了?


    秦尤不再言語,隻是緊鎖著眉頭。


    “有什麽情況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我先去月月出現過的地方看看。”


    何暮朝留下一句話,便轉身走了。


    他其實也知道月月已經不在那裏了,他就算此刻去了也是無濟於事。但,他不去那裏,又能去哪裏呢?


    不知不覺,又到了入夜時分。


    霓虹交錯,忙碌的人群川流不息。


    何暮朝靜靜地站在街角,一直挺拔如同鬆柏的脊背似乎也有些彎了,一向冷靜自持的目光也成了空洞。他找不到她,他居然這麽沒用。


    夜晚,很多商鋪都打烊的同時,又有很多的商鋪同時開始營業。


    比如酒吧。


    夜晚的風夾雜著雪花,吹的人臉頰生疼。


    何暮朝站的久了,終於也不想再站下去了,於是他看了看附近亮著燈的商鋪,找了一家民謠靜吧走了進去。


    這裏的裝修風格很簡樸,像極了九十年代的裝修風格,但卻很有味道。


    何暮朝來到吧台,要了一紮啤酒。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借酒消愁了吧?


    另一頭,秦尤已經連荊南都動用了。如果說在金市還有誰能跟何暮朝他們相媲美的話,大概就隻剩荊南了。


    荊南最近稍微有些忙,他正在忙著競選州長,不過秦尤跟他開口了,他總是要有所迴應的,又不舍得讓他失望,於是便答應了。但他同時也開出條件,不管尋找的結果如何,讓秦尤都必須替他處理一個月家族的要務。秦尤一臉卻不可置信地問他,不怕自己趁機搞他?荊南很簡潔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用一句話噎死了他。荊南說,我幫你救命,你反過來要我的命?我認識的秦尤從來不是這種人。


    秦尤當然不是這種人,所以當即就像黑猩猩似的捶著胸口答應了。


    做為白風月的妹妹,康喬也獻出了自己的一份力,在秦尤去找荊南幫忙的時候,她也去找墨桃求助了。原本,她不想去找時文幫忙的,但是時文最近不知道怎麽了,忽然離開了金市,甚至連她的電話也不接,無奈之下,他就隻好去找墨桃幫忙了。她想著,墨桃雖然沒有時文先生那麽厲害,但好像也蠻厲害的,不管怎麽說,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不是嗎?


    場景迴到民謠酒吧。


    這一晚,何暮朝喝了許多酒。他對周圍的一切聲音都充耳不聞,隻專心沉浸在自責和痛苦裏,終於逐漸有了醉意。


    在他醉的不省人事之前,他叫了酒吧老板把他送迴了家。


    同時,這一晚,白風月迷迷糊糊地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自己被綁架了,還被人扔到了後備箱裏。夢醒時她驚嚇地從床上坐起來,冷汗一直不住地往出冒,肝膽也不住地劇烈顫抖!


    這時候,睡在他身旁的何暮朝在睡夢中呢喃了一聲,才將她拉迴了現實。白風月看見何暮朝俊朗的側臉,忽然想起自己夢裏那一段有關於她流產的真正原因,頓時一陣失笑。真是個奇怪的夢,竟然做的那麽逼真,要不自己剛睡醒,而且還就在自己的公寓裏,她幾乎都要相信那個夢是真的了。


    可是,自己最近不是一直住在何暮朝的城堡嗎?什麽時候又迴到公寓的?白風月奇怪地想著。


    然而,還沒等白風月來得及細想,何暮朝的再一次呢喃就打斷了她的思緒。她轉過身伏在何暮朝的上方,朝他身上聞了聞,然後不禁噤了噤鼻子,好重的酒氣!


    何暮朝今天晚上有應酬?


    白風月奇怪地想。


    何暮朝沒有脫衣裳,還穿著襯衫和西褲,甚至連皮帶都沒解。白風月覺得如果他這樣睡的話明早可能會有些難受,於是便坐起身來去幫他解扣子,想要幫他把衣裳脫了。


    不知道是酒精的散熱作用還是什麽,何暮朝的身體滾燙,看起來似乎很不舒服。白風月輕柔地幫他解著扣子,不想弄醒他。


    忽然,何暮朝似乎是感覺到了白風月的行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後猛地睜開眼睛。隻是這時候,他是完全不清醒的,他望著她的眼神有些空洞,眼睛裏麵更多的則是沸騰著的**!


    “暮朝……”白風月被他抓的有些疼了。


    “月月……”


    何暮朝的眸子似火,迷離地盯住她,失控般掠奪性的吻像是潮水一樣落在她的唇齒間。


    白風月被吻的有些痛了,於是呻吟著想要反抗,但卻被何暮朝一把禁錮在了懷裏,吻的更加掠奪,身上也開始不安分起來。


    這樣的畫麵不禁讓白風月想起了他們第一次的時候,那時候他也是這樣,不由分說地就強了自己。


    “何……嗚嗚……你……你弄疼我……了……”


    白風月已經被吻的七葷八素,都快喘不上來氣了,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醉酒後的他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憐香惜玉,現在的他就仿佛迴到的最原始的狀態,完全當身下的她是一個發泄物,隻顧著自己舒服。


    然而,也許是醉酒太深的緣故,何暮朝根本就對白風月的話充耳不聞。他的意識全部都放在了白風月的身體上,他看著身下的小女人,她的姿態是那麽**,樣子是那麽的嫵媚,他已經控製不住自己身體裏最原始的**,隻想將她拆吃入腹,吃幹抹淨!


    接著,白風月也已經不再掙紮了,因為她發現她越掙紮何暮朝作用在她身上的力就越大,也就導致了她越疼。所以,她幹脆放棄了反抗,開始迎合他,希望借此來換他對自己溫柔一點兒。


    何暮朝越發迷離的雙眼緊緊地盯著身下的小女人,還是他的月月最漂亮啊……


    想著,他騰出一隻手來扯掉了礙事衣裳,然後又單手褪去腰帶。接著,他洪水般的**一發而不可收拾,就像海嘯般鋪天蓋地席卷而來,衝散了他的全部思維意識,最終,他隻得橫衝直撞,尋找宣泄口。


    海嘯爆發。


    像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支撐著何暮朝的身體,讓他一連幾個小時、一刻也不停歇地,直至天邊升起了啟明星。


    黎明前,他終於再一次地宣泄了體內殘脹的**,然後攥著白風月的手,沉沉地睡了過去。


    古人曾有雲:物極必反。


    古人也曾有雲:黎明前最黑暗。


    窗外依舊是漫天的風雪,狂風唿唿地垂打著玻璃。


    天氣預報說,最近受強冷空氣影響,金市將會持續降雪兩周左右。


    大雪紛飛。


    灰暗清晨沒有陽光。


    直至中午的時候,天空才終於有一絲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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