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如何?”


    劉太醫摸了摸白花花的胡須,這才開口。“王爺這病……怪!”


    奴風:“??”


    “怪哉!王爺之象,實乃疫癘之氣所害。”劉太醫搖搖頭,實在想不通養尊處優的王爺,竟得了這病。


    見劉太醫搖頭,奴風以為王爺得了什麽大病,慌得一把揪起劉太醫的胸襟。“王爺有何差池,唯你是問。”


    這一揪驚得劉太醫,連連擺手,示意他放開自己。忙道“王爺的病不打緊的。”


    奴風這才放開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理理褶皺的胸襟,抬腳坐在院處的石凳上。“據《諸病源候論·時氣病諸候》記載,因歲時不和,溫涼失節,人感乖戾之氣而生病者,多相染易。”


    說完看了眼奴風,見他不解,接著道“這與人體的正氣失調有關,或由於正氣素虛,或是素有肺係疾病,不能調節肺衛而感受外邪。”


    見他依舊不懂,急得劉太醫想扒開奴風的腦子,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


    卻不曾想過術業有專攻,聞道有先後的道理。


    “王爺體質素健,但若因生活起居不慎。例如疲勞、饑餓而機體狀態下降,或因汗出衣裹冷濕,或餐涼露宿,冒風沐雨,或氣候變化時未及時加減衣物等,正氣失調,腠理不密,邪氣得以乘虛而入。”


    奴風聽他說得頭疼,說的什麽也沒說在點子上,急得他想打人。


    這王太醫哪都好,就是廢話太多,皇帝就是嫌他廢話太多,脾氣臭,看病還看心情,所以才揚言要罷了他的職。可是架不住人家醫術精湛,人稱賽華佗。在宮裏還真真是找不出第二個醫術比他好的了,曾經皇帝幾次請他再迴太醫院,他都不肯,說是心情不好,心靈受傷需要療養。


    “廢話少說。”學著王爺的語氣,冷冷的道出四個字。


    “年輕人就是沒點耐性。老夫這就開藥方。”抬手拿出醫箱裏的紙筆,一邊念道“半夏(湯洗七次)、橘紅、白茯苓、甘草(炙)。加桔梗、天花粉、玄參、薄荷、酒芩、前胡(二陳湯加減)。”


    寫好後遞給奴風,“切記讓接觸王爺之人,都要服用藿香、佩蘭、薄荷。且藥物煎煮時間宜短,取其氣全以保留芳香揮發有效物質,無汗者宜服藥後進熱粥或覆被以促汗解表,汗後及時換幹燥潔淨衣服以免再次受邪。”


    “你可記下了?”


    “嗯,記下了,多謝!”


    劉太醫笑笑,轉身往大門而去,誰知門口一丫鬟拖住了他。


    劉太醫不悅的看了她一眼,“小丫頭,老頭子不好你這一口,再說你有事就好好說,別拉拉扯扯的,老夫的貞潔可不能給你汙了去。”


    彥秋沒有放開手,反而將他拽得更緊,就差把他衣袖拽掉了。“劉太醫,奴婢知您心地好,求您去給花映瞧瞧。她病得厲害,又不肯吃藥,奴婢實在沒法子了。”說完便雙膝下跪,重重磕了一頭。兩眼淚汪汪的望著劉太醫,滿是希翼。


    “給老夫一個救她的理由。”


    “劉太醫,我知道你最好了,心地最善良了,你這麽帥氣,這麽慈祥,這麽……”


    “哎!衝你這麽會說話,趁著老夫今天心情不錯,走吧!前麵帶路。”劉太醫被彥秋誇得飄飄然,一臉興的應了下來。


    一聽他這話,彥秋高興得兩顆晶瑩的淚滴落下,扯過袖襟擦擦眼角。“謝謝!謝謝劉太醫,你真是太帥了!請隨我來。”


    進了房裏,劉太醫看著眼床上的人,把上她的脈搏,心下了然。“她可曾淋過雨,受過涼?”


    彥秋迴想了下,“嗯!前兩日便瞧著不對了。”


    “你怎的這般粗心,也不盡早給她瞧大夫,這病再拖下去,非出大事不可。”劉太醫手上不停,拿出銀針在花映身上紮了幾處。


    “什麽?怎麽就這般嚴重?”


    “你可不知,如今正是時節交替,她……身子可是偏寒,心脈受損。淋了雨受了涼,便容易被疫癘之氣入侵,正是邪氣傳染之源。若是不及時救治,這府中上下隻要與她接觸的人,都有被傳染的可能。”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看來是發熱了。


    轉頭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小丫頭,“你不怕她傳給你?”


    彥秋臉上說不上是害怕還是擔憂,“不怕,我就賤命一條。隻求劉太醫能救救她。”沒個注意,奴婢自稱也忘了,好在劉太醫也沒留心,不然定是要叨叨的。


    劉太醫笑吟吟的迴了句。“嗯。”手下動作不停,刷刷幾筆寫下了張藥方,遞給彥秋。“按這個抓。”


    “對了,丫頭,用藿香、佩蘭、薄荷煎煮時間一刻鍾,取其氣全以保留芳香揮發有效物質,飲下。以免被傳染了。”


    “謝謝劉太醫,您就是在世活佛。”彥秋感激的謝過劉太醫。


    “哈哈哈!你這丫頭!說話就是甜。說得老頭子心裏高興。”看了眼床上的花映,接著道“今兒衝你這丫頭合眼緣,老夫才賣你個麵子。”


    彥秋忙上前,“謝謝您,我送送您。”


    側身讓開門,讓劉太醫先行。自己為花映關上了門,便送了劉太醫到宮門口,離別之際,彥秋又是一頓千恩萬謝的。


    想著花映病重,就順便到藥房給她將藥抓迴去,這病拖不得。


    奴風辦事皆是親力親為,去了藥房正好遇上來抓藥的彥秋。


    “見過大人。”彥秋向奴風微微施了一禮。


    奴風擺擺手,示意她請起。“你怎的在這?”


    “迴大人,奴婢為花映抓藥呢。”


    “嗯,將方子拿與我瞧瞧。”攤開手示意彥秋就藥方給他。


    彥秋從袖中拿出藥方展開,雙手恭恭敬敬的放在了他的手上。


    接過藥方,粗粗一看,心下微驚,又細看了一遍,這才將藥方還給了彥秋。“記得勿再與他人接觸,以免傳染。”


    “是,奴婢記下了。”彥秋知道他說的什麽意思。


    兩人拿上藥方,取了藥,匆匆迴了王府,便開始了熬藥。


    奴風端著藥碗進入沁陽殿時,恰逢墨辰逸醒了。


    頭疼得厲害,四肢酸軟無力,見奴風手中黑漆漆的藥汁時,胃裏更是一陣翻滾。


    臉上一黑,竟然像小孩子一樣鬧著讓奴風將藥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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