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映的心神受了很大的影響,可手下的結印卻絲毫不敢滯泄。


    一股腥甜湧上來,花映強行的咽了下去,血液隻會助長女鬼的力量。


    費了好大的勁,女鬼的的怨念被壓製了下來,她的情緒和緩了些,身下湧出的血已經沒那麽洶湧,但還是在淌著血。


    有些個看熱鬧的小媳婦抱著孩子路過橋邊,孩子毫無征兆的哭鬧了起來。女鬼身下的鮮血順著小媳婦的腳漫上了孩子的身上。


    花映來不及阻止那小媳婦,暗淡的眸光閃了閃。


    所有的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這並不是她能改變的,不要說她薄涼,世間的悲劇,大多都是人自已作的孽。


    她不是菩薩,沒那麽多慈悲心。


    “我不知殺我的人是誰,我不知道~他是魔鬼,魔鬼!”女鬼的情緒很激動。“我要找他複仇!殺了他,殺了他們!”


    “我可以幫你。”花映手上的靈力不斷,試圖再次安撫她的情緒。“信我便幫你解脫這日日的折磨,可好?”


    花映的話讓她觸動了,如果她放下執念的話,便不用日日重複死亡時的場景,她懂那種絕望與可怕。


    “你叫我如何信你?”


    “可你已經信了,不是?”淡淡的聲音裏聽不出情緒的波動。


    這聲音對於女鬼卻如天籟般安撫了她那顆驚恐不安的心,麵對花映,她沒由來的信了。


    血仇與自由隻是一念之間而已,女鬼掙紮了一番,她選擇了後者。


    血仇隻會讓她沒日沒夜的重複著她死亡時的那一刻,隻有如此她才能變成一個強大的厲鬼,為自己報仇,可是她卻不知自己的仇人是誰。


    放下執念,她的陰魂便可以得到解脫,忘記前程往事,重新做而人。


    女鬼選擇了放下,沒了那股怨念支撐,周身冒著的黑氣不知在何時褪去,那層白氣愈發的將她罩得朦朧,倒不似那般可怖了。


    白氣隱約之中化出了她生前的模樣,是個標致的美人。


    沒了怨念的影響,花映結結實實的鬆了一口氣,心口湧上了一股腥甜,她不動聲的又將其咽了下去。


    花映抬手,解去了女鬼身上的束縛。


    看得出來女鬼很開心,她同花映講述了她的身份。


    原來她生活在臨近帝都城外的三星鎮,隻是她的父母多病,相繼的去了,為了埋葬兩位老人,她將唯一的田地與房賣了,買了塊風水好的地將她的父母風光的安葬在一起,為此她欠下了不少的債。


    父母生前在時,將她養得極好,父親有一門記帳的活記,能養家糊口,母親帶著她時時的繡些女紅變買,日子也算過得安樂。


    哪裏曾想二老會相繼病重,雙雙離世。


    鎮裏有人說她是掃把星,命硬克死了父母,接著那自幼與她定了娃娃親的家人便來與她退婚,說是她那夫婿摔斷了腿,克著他們家兒子了。


    可她自始至終,都不曾見過她的未婚夫婿長什麽模樣。


    即使生活再怎麽不堪,人總是要活下去的。


    鄰家的表姐是個心善的,自小又與她關係甚是親近。


    見著她孤苦一人,心中不忍,而她本人也算機靈,有幾分顏色。想著將她引入王府,好歹總歸是不會餓著她,若運氣好能覓得一良人真心相待,也算是個好的結局。


    碰巧表姐家的阿娘病了,無人照顧,抽不出身來,便引薦了她來。


    當她滿心歡喜的拿到了引薦書,收拾好上路,走了一天的路,累極了。


    到城門時,城門已經關上了,她便返迴了城外的土地廟,準備歇息一完。


    可在這時,她聽見了一陣腳步聲,怕是劫匪什麽的,立馬便將包袱丟進了土地婆的供桌下。她人太大小小的供桌底下容不下她,急得縮在了供桌的靠角處。


    廟門被推開了,一男一女便踏了進來,看不清容貌,那男子扶著女人,一副關切的模樣,想必是那女人是個病人。


    兩人安靜的在石墩上坐了一會兒,什麽話也沒說。


    原想著他們應是同她一樣到此處歇腳的,心裏倒是放鬆了幾分,不經意的碰了桌腳,發出了絲聲響。


    那男人很是警惕的來到她的麵前,扣著她的咽喉,甚是兇殘。


    而那女人見了她就好像發了瘋一樣,神情激動,一個閃身,她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臉到了別人的手上。


    在她驚諤之餘,男人將她的四肢砍了下來。她還沒死,可那錐心的痛讓她生不如死,鮮紅的血從四肢裏湧出,流到了女人的腳下,女人興奮極了,口中還喃喃著什麽。


    隨後她便什麽也聽不見了。


    女鬼說到這,那好看的臉便失了顏色,凸兀的眼睛湧出了血,卻不見淚。


    足見她死得有多麽的慘烈。


    花映耐下性子,安撫了她幾句,便召來了瞳鴉,引她去黃泉路。


    不知在何時,橋上已經站了許多人看著她,見著她站在這橋中一動也不動,以為是魔怔了。


    花映尷尬笑笑,就要離去,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偏頭看了眼河下的官差。搖搖頭覺著自己定是受了那女鬼的影響,轉身走了。


    “爺,怎麽了?”華衣男子的侍衛細心的發現了他緊皺的眉頭。


    “無礙,迴府!”華衣男人擺擺手,淡淡的往橋上看去,但什麽也沒看見。


    花映去了城外的土地廟,想著去拿看那女鬼留下的遺物,有必要的話,就將她的遺物還與她的親人。


    可哪知廟裏並沒有,她這才想起,這是她昨夜歇腳的土地廟。


    想必應該還有其它的土地廟。


    果不其然,城東外還有個土地廟,她隱了自己的氣息進到廟裏。


    還沒靠近,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傳來,那女鬼是在這兒死的,死後被那對男女做了什麽手腳,這才讓女鬼鎖在了橋上,變成厲鬼。


    對的,那女鬼是被鎖在了橋上。


    地上的血跡已經幹了,還呈現著暗紅色,卻沒見著女鬼的四肢。


    花映將女鬼放在供桌下的包袱找了出來,裏麵放著塊碎銀子,還有幾個銅板。除了一些衣物外,還有一封引薦書,若不出意外,今日定是已經進了王府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死者已矣,何況她已經答應那女鬼為她查出真兇,那便要在京都逗留一段時間了。


    目前絲毫沒有頭緒,這殺人者手段殘忍,唯一能確定的是嫌疑犯是一男一女。據女鬼所述,殺人動機應是臨時起意,或是……那女人有問題,能活生生的刮掉別人的臉戴在自己的臉上,是見不得別人比她好看,還是她心靈扭曲?


    這廟中沒什麽打鬥痕跡……看來這男女的武功極高,能在一招之內將人控製了。


    算了,算了,想不通先放一邊。


    隻不過她還沒個落腳的地,是個頭痛的問題。


    驀然間看見手中的引薦書,計上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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