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飽喝足,抹幹淨桌子,忽然外麵傳來一個腳步聲,在門口停下,“在下姓李,掌櫃的貨已經做好了,特意送來!”


    祝龍道:“讓他進來!”


    武鬆知道這是祝龍等的人,他依然很小心,手握腰間刀柄,走過去打開門,外麵的人竟然是祝家莊管事李旺。


    他背著一個長條形包裹,似乎很重的樣子,對武鬆抱拳,然後趨步上前行禮,道:“李旺拜見大官人!”


    祝龍點頭致意,笑道:“兵器鑄造成了?”


    李旺解開背上的包裹,放在桌子上,聽聲音十分沉重。


    他打開包裹,裏麵是兩隻大鐵戟。


    長四尺半,約一米三,戟側尖尖的月牙寒光閃閃,就像釘子錘一樣,有著強大的破甲能力,戟尖也十分鋒銳。


    武鬆忍不住拿起來,戟杆有凹凸花紋,握在手裏很舒服,不會打滑脫手。他揮舞兩下,感覺輕重合適。


    他愛不釋手,比起輕盈的镔鐵戒刀來,他更喜歡這對充滿力量感的大鐵戟。


    “怎麽樣?”


    “真是神兵也!”武鬆讚歎道,“這是誰人所有?”


    祝龍笑道:“神兵配英雄,英雄也要有神兵相助!這是我命李管事專為你鑄造的。”


    李旺連忙道:“我用最好的精鐵,最好的師傅,花了九天九夜才鑄成的!”


    “多謝主公!多謝李管事!”武鬆喜出望外,在屋裏耍起一對大戟。


    李旺看了暗暗咂舌,這兩隻大鐵戟,每隻重二十二斤,他背著走路都累,可在武鬆手裏卻像稻草一樣輕鬆。


    隻能感歎不愧是打死過老虎的猛人啊!


    “瘊子甲研究的如何了?”


    “屬下迴去後,抽調有經驗的老鐵匠一起想辦法,還買了一本《夢溪筆談》,進行鑽研,如今有些眉目了。


    一開始,鐵片總是不經打,容易碎裂。後來有鐵匠發現,如果事先用火燒紅,等冷下來再錘鍛,就不那麽容易碎裂了,但還是沒辦法錘鍛到原來的三分之一厚度,往往剛打到一半厚度的時候,還是破碎了!”


    祝龍聽了後,提出兩點重要指示,第一,要對這個鐵匠進行重賞,提高大家的積極性;第二,要從鐵的質量上做文章,大宋的鐵酸性太重,要想辦法去酸;第三,要大家再接再厲,攻關克難,同時做好保密工作。


    李旺認真學習了祝龍的指示,用毛筆記下,準備迴去帶領大家一起學習祝大官人重要講話精神。


    外麵天黑雪急,李旺夜間迴去不安全,便找店家在隔壁開了一間房,進去睡覺。


    為了安全,祝龍和武鬆睡一間房內,東牆和西牆各有一張床。


    見祝龍準備睡覺,武鬆道:“主公稍等,我去讓店家送燒些熱水,咱們泡個腳,解解乏!”


    說著便出去了,但很快他就迴來了,後麵還跟著那個年輕的店家。


    “有事嗎?”祝龍不解的看著武鬆。


    “他說有要事相告。”武鬆解釋一句,轉身盯著店家,沉聲道:“店家,你有什麽話,快說吧!”


    那年輕人盯著祝龍,突然道:“閣下可是祝家莊的祝大官人?”


    祝龍和武鬆對視一眼,武鬆冷笑道:“你若想告官,盡管去吧!”


    “小人不敢,隻是要告訴兩位,官府的捕快盯上了你們,外麵有跟梢的”


    哦?


    武鬆臉色一變,快步走到窗前,打開窗戶,唿嘯的寒風挾著雪花卷進來,燈火搖曳,明滅不定,外麵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他隻得將窗戶又關上。。


    祝龍平靜的看著店家,道:“你是怎麽認識我的,又為何告訴我們?”


    店家對外麵輕聲喊道:“娘子,你進來吧!”


    一個麵容姣好的女子進來了,抬頭看了祝龍一眼,喜道:“果然是恩公!”


    然後她跪下磕頭,“白曉月拜見恩公!”


    祝龍一頭霧水,“這位小娘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們從未見過啊!”


    白曉月聲音清脆道:“恩公未曾見過奴家,奴家卻偷偷見過恩公,將您的音容相貌記在心裏。在東平府時,我曾經見這位頭陀大哥和恩公您在一起,所以剛才看見了他,便懷疑是恩公來了,又聽我家大哥說了您的相貌,便有八九分肯定了!”


    “你口口聲聲稱我恩公,我到底有何恩於你?”祝龍左思右想都記不起來。


    “恩公可記得範休的那樁案子?”


    “你、你是……”祝龍終於想起來了。


    “不錯,我就是被殺害的葉操的新婚妻子,被昏官程萬裏打入死牢,秋後問斬,若非恩公相救,此時我已是黃泉路上的一隻孤魂野鬼了!”


    祝龍隻雖然命人放了白曉月,卻從未見過她,怪不得不認識,事後連名字也完全不記得。


    “你如今怎麽在這裏?”祝龍好奇問道。


    白曉月娓娓道來:“我出獄之後,街坊鄰居時常閑言碎語,父母便送我來鄆城縣舅舅家暫住,因此認識了我大哥周行,他那時是我舅舅家的夥計,人好又勤快,得到父母同意後,我與他結為夫婦,在舅舅資助下,我們開了這家小客棧。


    剛才恩公的那個同伴進店後,一個穿著便服的官差跟梢到店外,我大哥一眼便識破了。恐怕一會就有大隊官兵來抓捕,恩公請馬上從後門離開吧!我大哥會帶你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武鬆用詢問的目光看向祝龍,祝龍點點頭,武鬆出了屋子,很快,帶著李旺過來了。


    他一臉惶恐,顯然已經知道發什麽事了,撲通跪下,謝罪道:“大官人,我真的不知道有人跟著我啊……”


    祝龍擺擺手,道:“看來你暴露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了,我們先走吧!周兄弟,有勞你了!”


    白曉月的丈夫周行點點頭道:“請跟我來!”


    李旺走在最後麵,要吹滅油燈,卻被武鬆阻止,“讓它亮著!”


    五人來到後門處,祝龍對白曉月抱拳道:“多謝白大姐!”


    “您對我有救命之恩,這是我該做的!”她對周行道:“大哥,快帶恩公他們走吧!遲了就來不及了!”


    “好!”周行點點頭,帶著祝龍三人從後門出去,白曉月一臉擔憂的看著他們消失在黑夜之中。


    這裏是一條小巷,周行帶著他們,輕車熟路的拐來拐去,來到一處舊房子前,掏出鑰匙,打開鎖,帶他們進去了。


    屋子雖然破舊,但還算幹淨。


    周行點亮一盞油燈,對祝龍道:“這是我父母留給我的屋子,我平時在店裏,很少來住,請恩公自便,我要趕緊迴去應付官差!”


    祝龍抱拳道:“多謝周兄弟!”


    周行點點頭,急匆匆的迴去後,武鬆也出去了,在附近觀察環境,找一條危險的時候可以逃走的路線。


    祝龍在屋子裏踱步,思索這件事,若是官府的目標李旺,直接抓捕他就是了,何必跟蹤。


    很可能目標就是自己和武鬆。


    他此行是去濟州找林初曼,知道的人不多,隻有父親、吳用、欒廷玉和陳守四人,他們不可能出賣自己的,問題應該出在李旺身上。


    當然,李旺自己應該沒有問題,否則也不必多此一舉派人盯梢,那應該是他身邊的人。


    “你來鄆城縣見我,都告訴了誰?”祝龍目光嚴厲的看著李旺。


    李旺連忙指天發誓道:“小人沒有告訴任何人!小人是知道輕重的,這麽機密的事情,我怎麽可能告訴別人呢!”


    “那你來這裏,可有人知道?”


    李旺想了想,道:“有兩個人知道,一個是郝傑,我走了由他負責鐵坊,必須告訴他。還有一個馬車夫王老六,他送我到城門口,我就讓他自己迴去了,他說他家住在鄆城縣,要順道迴家拿件厚衣服,我們就在城門口分道揚鑣了。”


    祝龍眼睛一亮,“你知道車夫家在哪裏嗎?”


    李旺弱弱道:“不知道!”


    祝龍氣得瞪了他一眼,恨不得踢他一腳,李旺縮在燈影裏,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過了一會兒,武鬆進來了,抖了抖身上的雪,唿吸間盡是白色霧氣。


    祝龍張開手掌,護住燈火,道:“怎麽樣?”


    武鬆轉身關上門,道:“這裏巷道交錯,倒是容易脫身,但是不能久留,明天官差搜城,我們就會暴露。最好今晚就翻城而出!”


    祝龍沉思了一會兒,抬頭道:“我們再迴到客棧去看看。”


    “還迴去?”李旺哭喪著臉,卻不敢反對。


    外麵的雪終於停了,風也息了,雖然沒有月亮,但是有白雪相映,周圍看得清楚。


    他們沒有原路返迴,從一條小巷子出去,繞到街上。沿著屋簷下,往客棧方向摸去。


    武鬆在前,背著用布條包裹的鐵戟;祝龍在中間,腰間掛著一柄雁翎刀,刀鞘烏黑;李旺提心吊膽的走在後麵,不時東張西望,迴頭看一眼,好像背後有人跟著一樣。


    武鬆突然停下腳步,舉起手臂,祝龍也看到了。


    客棧對麵的屋簷下有兩個人,他們盯著客棧的窗戶,裏麵還亮著燈火。


    李旺拉了拉祝龍的袖子,指著其中一個矮胖的人影,低聲道:“看身形,那個人好像是車夫王老六!”


    祝龍點點頭,心中卻納悶另一件事——官差怎麽還不進去抓人?


    他對李旺做了個手勢,示意他留在原地,自己和武鬆退到街角,悄悄走到街對麵,插入一條小巷,繞到了那兩人不遠處的一條胡同。


    “媽的,這外麵冷死了!他們在屋子裏烤著火,喝酒吃肉,咱們卻在這裏喝北風!”盯梢的官差罵罵咧咧道。


    那個疑似王老六的矮胖子也抱怨不已,“我出賣了李總管,你們朱都頭不但不按朝廷規定賞銀子,還讓我來這裏幹這個苦活!”


    官差不以為然道:“裏麵的人是誰還不一定呢,怎麽賞銀子給你!”


    “老趙,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沒有八九分的把握,我王老六會來告官?李旺是祝家莊的人,我們金剛鐵坊裏很多人都知道,隻是裝傻罷了,天天打造那麽多兵器鎧甲,晚上悄悄拉走,除了祝家莊還有誰?”


    官差老趙鄙視道:“那你們以前怎麽不告官啊?”


    “你傻啊!告了官,鐵坊被查封,以後誰給我們發工錢,我們哪裏去重新找一份工錢這麽高的活?”


    官差老趙大罵道:“刁民!都是刁民!!為了一己私利不顧朝廷!”


    “朝廷?嗬嗬……”王老六不屑冷笑:“朝廷重要還是十兩銀子重要?”


    老趙不說話了,沉默半晌,突然堅毅道:“當然是朝廷為重!”


    “那五十兩銀子呢?”


    官差老趙像是受到了侮辱一般,漲紅著臉道:“你以為我老趙是什麽人?是分不清輕重的傻子嗎?當然是銀子重要!”


    “抓到祝龍,那可是賞銀一萬兩啊!”王老六樂滋滋道:“我下半輩子就吃香喝辣娶媳婦了!想吃肉就吃肉,想喝酒就喝酒!隔壁的李寡婦對我愛答不理,等我有了錢,還不得主動往我靠……”


    “別做夢了,是不是祝龍還不一定呢!”老趙撇了撇嘴。


    “八九不離十了!李旺今天穿得很正式,頭發都輸得一絲不苟,像是要見什麽大人物。他還帶著一對兵器,我幫他拎了一下,十分沉重,也隻有那個力大無窮的祝龍能耍得開。就算不是祝龍,也必定是祝家莊的大人物,那也得賞幾千兩銀子吧!”


    “希望是吧,要不我們就白等了,怎麽還亮著燈火,還不睡覺啊!”


    王老六不耐煩的抱怨道:“直接衝進去抓人不得了!”


    “你去抓啊,我還有老娘要養呢!”老趙冷冷道:“那祝龍可是萬人敵,力大無窮刀槍不入,誰敢去抓他?誰上誰死!”


    祝龍聽了,差點笑出聲來!


    王老六無奈道:“那非要等他們吹燈睡覺後才去抓人?”


    “睡著了也我不敢靠近他!朱都頭已經找來了兩個小飛賊,待會先讓他們進去吹迷煙,然後我們再進去抓人!”


    “朱都頭也不是他的對手?”


    “這個不是我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朱都頭跟祝龍還差了一大截呢!”


    ……


    兩人東拉西扯的打發著時間,祝龍和武鬆悄悄摸過去,老趙剛發現異常,正要拔刀,被武鬆撲倒在地,老趙掙紮,武鬆將戒刀壓在他脖子上,冷冷道:“朝廷重要,還是自己的小命重要?”


    老趙馬上老實了。


    祝龍已經擒住了王老六,抓著他的衣領提起來,“你還真猜對了,客棧裏麵的人就是我,我就是祝龍!”


    王老六嚇得體如抖篩,“饒、饒命……”


    祝龍懶得聽他廢話,一刀刺進王老六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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