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和朱文塋說好事情的第二天,一道長達一米的聖旨,經過莫然的手,又轉到內閣,最後下放到六部,由禮部侍郎郭慧代為傳旨。


    於謙本來剛剛從江西九江府過來,接到大明朝廷委任的山西道禦史的文書,隻是想在京師休息兩天,就起身去山西上任。


    結果隻在京師呆兩天後,就遇到莫然帝迴京師的消息,京師全城的官員都參與迎接,於謙在迎接的百官隊伍裏,有幸看到了年過半百的莫然帝。


    同時看到了玉妃、靜妃、慧妃,還有一個長得和朱文塋一模一樣的朱文坲,隻是朱文坲沒有朱文塋那麽有氣質,毫無顧忌的向遠處的京城百姓,向近處的文武官員和侍衛們揮手,可是朱文坲上方盤旋著一隻金雕,沒人敢給她熱烈的迴應。


    於謙沒想到在第二天傍晚,自己就被莫然帝召見,莫然和於謙交談一會後,告訴於謙先不要去山西道上任做禦史。莫然說於謙那麽有才華,去做禦史就是委屈於謙,讓於謙在驛站裏等待幾天,到時候有別的事情讓於謙做。


    於謙惶恐的看著莫然帝,以為剛剛自己太過自信的話語,觸及到莫然帝不高興的事情。


    莫然的旁邊是朱文塋,朱文塋朝於謙悄悄的傳遞了一個安心的眼神,於謙才心有餘悸的迴到驛站。


    如今禮部侍郎郭慧過來傳旨,於謙才看到了自己的命運走向,當郭慧一口氣念完聖旨,用仰慕的眼神看著於謙。


    於謙的心也噗通、噗通的跳著,聖旨上寫的很清楚,自己要做巡撫這個新官職,這個官還兼職右副都禦史、兵部右侍郎的頭銜,官職為正二品。


    比布政使和按察使的從二品要高,比都指揮使的從一品要低半品,但比各地的指揮使品位都高,可以很淡定的指揮各處駐軍的指揮使。


    於謙的管理範圍也很廣,直隸行省淮河以北、山東、河南大部分、河北、山西小部分,麵對華北接連不斷的自然災害,莫然相信也隻有於謙能做的好。


    ……


    京師東北十裏外,朱文塋帶著朱文坲兩個人送於謙,於謙本來隻想朱文塋能來送一下自己遠行,自己就該滿足了。


    可誰知一下子就來了兩位,於謙本來以為自己還能和朱文塋說兩句心裏話,這下什麽都不能說了!


    於謙本身走在朱文塋和朱文坲身後,最後被朱文坲喊來並肩走著。


    於謙想起殿試的哪一刻,自從在女禦史的幫助下,於謙重新獲得了學籍,在鄉試和會試中都得到了第一名,本以為殿試過後會和女禦史同朝為官。


    結果在殿試的那天,於謙才發現那個端莊威嚴的女禦史,竟然是監國的皇長女,看皇長女端莊威嚴的模樣,這個容貌於謙可是思念了一年多,絕對不會認錯。


    當於謙的策論得罪內閣的時候,朱文塋據理力爭,把於謙從原先排到最末尾的位置,硬生生的把於謙拉到前三甲的位置。


    殿試過後是朱文塋給於謙安排了九江知府的職位,九江府坐落在長江的南側,是魚米富足之地,於謙本身就理想和抱負結合在一起,如今又碰到富庶的九江府,僅僅一年半的時間過去後,於謙的政績成為大明公司的標兵。


    根據年底的政績匯報,於謙要被升職加薪,可是硬被壓了半年才分配了一個山西道禦史的職務,這個禦史職位聽說是朱文塋給他爭取的,於謙以為自己會把職責做好,去把山西治理的井井有條。


    結果自己卻當上了巡撫,治理了大明的半個北疆,看到身邊一臉淡然的朱文塋,不用說這個職位肯定又離不開她,隻是朱文塋為什麽不苟言笑呢!


    於謙以為朱文塋不會在自己麵前笑,其實朱文塋就很少笑過,於謙和許多同屆的京師官員都交流過,自己是被皇長女送行次數最多、最遠的人。


    連隨著皇長女一塊長大的戶部尚書周蔓,都沒有被朱文塋送行過幾次,且不曾超過五裏路。前段時間漠西留守司竇平,隻被送了二裏路程。


    而自己從做書生的時候,被朱文塋找來了功名,自己當上進士去九江上任和送年終報告迴去的時候。都被朱文塋送行十裏。


    如今自己又當上巡撫,在自己要走的這天,朱文塋又忽然到來為自己送行……


    一路上三個人在前麵牽著馬慢慢的走著,一大隊羽林衛和紫荊衛在後邊守衛著,有的羽林衛還跑到前麵探路。


    於謙帶著的二十幾個侍從顯得非常寒酸,隻是朱文塋不問這些。


    於謙問一句話,朱文塋迴答一句話,本身在旁邊的朱文塋,也策馬跑向前方,給他們倆留下了一些空間。


    於謙看著兩個人自顧自的走著,最終是沒有忍耐住,問向朱文塋:“殿下,你為何對我於謙如此好,每一次我離京你都會十裏相送,於謙真的沒有什麽可以報答。”


    朱文塋抬頭看向於謙,一起柔情稍縱即逝:“哪裏有這迴事,我這是為了大明好,有你這樣的人才治理國家,大明會更加昌盛。”


    於謙聽後,心裏有點不是滋味,總感覺臉上有點情緒波動,就裝作扭頭向後看。


    朱文塋則轉換了表情,一臉期待等待於謙再說點什麽,隻是一路上於謙隻是不斷的扭頭,刻意錯過朱文塋的眼睛。


    一路上樹木已經枯黃,許多落葉遮住了道路的表麵,十裏之外的路程很快就到了,朱文塋就此收住腳步。


    她還想送於謙再走幾步,隻是朱文坲一把拉住她,“皇姐!送行講究點到為止,難不成你要把他送到濟南的大明湖,然後他在把你送迴應天府。”


    朱文塋隻好就此打住腳步,對於謙揮揮手說:“到了山東行省,就好好做事,報答大明國,爭取做個青史留名的好官。”


    於謙微微點頭,當做迴應,隻是在抬頭再看前方的時候,朱文塋姊妹倆人已經調轉馬頭,一路狂奔著朝應天府的方向跑去。


    於謙看著慢慢消失的人影說道:“其實我隻是想報答你的知遇之恩而已,你的心中是大明,我的心中是你啊。


    你若為將,我便成相。你若為帝,我可成後。你若是平民,我便與你共耕織數畝薄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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