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平和鐵鉉並不著急讓朱文塋鬆綁,隻是讓朱文塋坐下,述說自己有罪的事情。


    當竇平收到竇朋的書信後,立馬就去找鐵鉉商議。鐵鉉不敢置信的看著竇朋要謀反的事實,要知道一個都指揮使手下不過五萬軍隊,而且這五萬人不可能全聽你的,在這太平年間造反不是找抽嗎!


    兩個人防止竇朋犯傻,本身想親自去勸說的,可是走到山東地界才想起來,自己沒兵沒槍,依據竇朋的個性,不可能勸說竇朋聽自己的話。


    後來又各方麵打聽,聽說竇早已擁兵十幾萬,顯然對造反是早有預謀。


    兩人感覺還是書信來往的好,兩個人都是國家的重將,手底下的心腹將領也是有很多的,到時候竇朋綁了兩個人,說不定真的能要挾兩個人的部下造反呢!


    結果竇平、鐵鉉前腳令人剛剛送到信,後腳就看到竇朋氣勢衝衝的造反,再來京師的路上,又聽說定遠候柳升又因為此事被殺害,兩個人感覺都是滿滿的罪過。


    所以這次鐵鉉、竇平綁著自己見朱文塋,就是想戴罪立功。


    朱文塋見到兩個人想戴罪立功,心裏也有點為難,鐵鉉將軍也就算了,那竇平將軍要是送到前線,豈不是給竇朋添加一雙翅膀。


    竇平和鐵鉉見朱文塋不肯下詔書,感覺到朱文塋的不放心。


    竇平就對朱文塋說:“瀟恩大學士東渡美洲的時候,不是留下十幾套手弩的嗎,那種手弩輕巧精小,戴在手上不仔細觀察,就以為是戴一隻護手而已。


    皇女殿下可以讓心腹之人戴著這種手弩,弩箭上塗抹劇毒,常伴我們左右,若是我和鐵鉉將軍涉嫌通敵,十步之內可以一擊必殺。”


    朱文塋聽到竇平的建議也很滿意,如今而言這也是最好的辦法。就問竇平和鐵鉉:“有啥好的主意,能快速的把竇朋伏法,又能有效減少兩軍死亡的人數。”


    鐵鉉對著朱文塋伸出個勾手的動作,朱文塋伸出頭,側著耳朵傾聽,聽到了“苦肉計”三個字後,鐵鉉便在也不說什麽。


    竇平則把餘下的部署和說明都告訴朱文塋,朱文塋一邊聽,一邊笑著說好。


    第二日鐵鉉和竇平就上路了,身後一支五百多人斬馬刀精銳小隊,這支精銳的高配置騎兵是朱文塋私人衛隊,所以沒有經過內閣大學士審批,就可以快速北上徐州,這也是朱文塋手頭僅有的軍事力量。


    接連四天的奔馳,鐵鉉和竇平很快就抵達了徐州,路上為了顯示事情的真實性,鐵鉉早早的就進入角色狀態,董平用四匹馬兜住一張大網,網裏麵兜的就是鐵鉉。


    鐵鉉穿著布衣,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為了能演繹的更像點,鐵鉉可是下了老本的。


    一行人特別把盔甲和武器用泥巴抹了一遍,頭發搞得亂糟糟的,整個一支疲憊之師,饒了好大一圈跑到了徐州北城門。


    遠遠的望去徐州城到處都是烽火狼煙,城牆磚石破損太多,城池多處都是碎木亂石,時不時的還有一具具無人掩埋的屍體。


    “這徐州城怎麽了,靖難之役的時間也沒有這麽破損啊!”鐵鉉感歎道。


    竇平表示不知道,靖難之役從開始到結束,自己從始至終都是配角。


    好不容易到徐州城牆下,竇平脫掉頭盔,跑到城下一箭之外的地上呐喊:“漠西留守司竇平在此,漠西留守司竇平在此,……”


    過了許久後,城門嘰呀吱哇的打開了,出來一隊騎兵向竇平我走來,竇平看來的人正是竇青,竇青看著竇平很茫然,似乎認不出他這個落魄叔叔。


    竇平將臉上的泥巴搓掉,將淩亂的頭發向後抹去,才漏出真正的麵容。


    “叔叔……”竇青親切的喊著。


    竇平一聲歎息:“哎…終於到家了,我好餓,能不能先進城吃飯。”


    隨後竇平就喊五百餘人進城,竇青看到網兜裏一個滿身是傷的男子,該男子雙眼炯炯有神,隻是黑色的頭發裏已經有絲絲白發。


    竇平告訴竇青:“這是鐵鉉。”


    竇青雙眼在此放光:“這是守衛長城沿線的鐵鉉將軍,一直奮鬥在大明最前線、最核心地帶的鐵鉉將軍?”


    竇平微微點頭、竇青看到後興奮不已…


    徐州城內,竇平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竇朋的到來,一直到天黑時分,才看到竇朋滿身泥土的出現,那渾身是泥的模樣,比早上特意裝扮的竇平還慘。


    經過一番交談後,竇平告訴竇朋,自己在過來的路上被部將出賣,十三萬軍隊逃跑了五萬,率領的八萬騎兵又遇到鐵鉉帶領的部隊,經過三天三夜的奮鬥,雖然大敗鐵鉉的部隊,生擒了鐵鉉。


    可是自己的部隊經過幾次圍追堵截,到現在也就五百騎兵了。雖然我沒能帶來多少援軍,可大明北方的軍隊已經陷入癱瘓了。


    竇朋也在感慨,我這裏也處於尷尬境界,不造反就算了,一造反發現現在造反太難了,和徐祖輝對持也不容易,明軍這次京師過來的部隊的新戰法太怪了,他們趁黑夜挖取一條條壕溝,然後半身就趴在壕溝裏舉起燧發槍射擊。


    那燧發槍打的密密麻麻,簡直就是屠殺場。幾次我都是帶滿軍隊出擊的,迴來的時候士兵已經寥寥無幾。


    這兩天我才找到攻克的燧發槍的方法,舉起一指厚的鐵板緩速前進,可擋住鉛彈射擊。然後在持刀跳入壕溝裏,和手持燧發槍的京師軍隊廝殺,這才能打退他們。


    所以白天我們就去驅逐燧發槍手,掩埋那一條條壕溝。晚上就防守在城中,一天天的反複的征戰著,領兵的徐祖輝到現在也不過遠遠的望見兩次。


    “哥,你現在怎麽想,要不投降吧,起碼會讓很多將士存活下去。”竇平試著說服竇朋。


    “投降是不會投降的,你知道我的性格的,我是不服輸的人,當年是那樣的人,現在也是那樣的人。”


    “監國的皇女說了,隻要你投降,最多隻治你的罪過,其他的人會統統的無罪。”竇平再一步試探。


    “笑話,當年他老子朱莫然我都不看在眼裏,還她這個臭丫頭,北方的明軍已經不足為患,隻要我能滅了徐祖輝,我就可以兵臨京師,到時候看誰還能阻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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