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無奈地笑了下,幹淨的指尖輕戳了戳小孩軟軟的臉頰,“這麽喜歡棉花娃娃?”


    家裏有半屋子棉花娃娃,現在又買了。


    小看了眼徐清,開心地咧了咧小嘴,但是並沒有鬧著讓爸爸抱,徐清也就沒抱她。


    兩個男人分別坐在對麵的沙發上,徐清深眸看向對麵的蕭惠,淡淡地問,“是你把裴墨迴做掉了?”


    “是我。”蕭惠大方承認,抱著 響響神色自若。


    徐清沒說什麽,他已經動了些關係把這件事壓下去,否則香港那邊的通緝令早就送到了京市。


    “以前你一個人的時候,想做什麽做什麽,沒有顧慮,但是我希望你現在做事前能先考慮秋秋,她不會願意失去你。”徐清聲音低沉,語氣裏沒什麽情緒。


    蕭惠挑眉,邪氣地看向徐清,“不如讓秋秋在京市住段時間?響響也住這,你迴去享受享受一個人的自由。”


    “你想得美!”徐清無語。


    蕭惠:“……”


    狗東西!


    晚上九點,京市下雪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從天空簌簌落下,夜色濃鬱,雪滿枝頭。


    逢秋在蘇州長大,雖然那裏也下雪,但她還沒見過這麽大的雪,這幾年就連一些北方地區也很少下雪,這樣的大雪更是難遇。


    逢秋穿著雪地靴,興奮地在院子裏的厚雪上踩來踩去,她頭上戴著羽絨服的大兜帽,肩膀上很快就落滿雪花,圍巾也散開了。


    徐清陪著她在院子裏玩了很久,兩人一起堆了四個雪人,三個大的,一個小的。


    蕭惠沒出來玩,他抱著響響站在落地窗前,看到外麵的雪人後,他彎唇笑了笑,是發自內心的快樂。


    蕭家規矩森嚴,蕭惠在蕭家生活了二十多年,從小便被當成蕭家的繼承人培養,他童年的時候生活中就充滿算計和暗殺,幼年的時光,從來沒有快樂過。


    長大後,被逼著娶了自己不喜歡的人、被算計、被下毒、被打碎肋骨、被迫改變從小就認定的信仰、被騙,最後失去自己的孩子。


    後來跟蕭家斷絕關係後,慢慢創建自己的勢力,盡管已經達到了隻手遮天的地步,蕭惠依舊沒有快樂過,他心裏始終想著當初失去的那個孩子,緊縛的心從來沒有過真正的歡愉。


    他看著窗外女孩柔軟的笑臉,看著那四個可愛的雪人,他多麽想讓時間就停在這一刻,就停在這一刻。


    秋秋,我的孩子,你要永遠像今天這樣幸福快樂。


    堆好雪人,逢秋越看越滿意,費勁地掏出手機對著四個雪人拍了張照片發到朋友圈。


    沒有文案,隻有一個愉快的笑臉。


    發完朋友圈,逢秋關了手機,也不看都有誰給她點讚。


    響響被蕭惠抱在懷裏,肉嘟嘟的小臉又漂亮又可愛,抿唇粉嫩嫩的小嘴看著窗外,每次媽媽把雪球砸在爸爸身上,小都會咧開小嘴笑。


    晚上十一點,一家三口躺在大床上,響響已經睡著了,逢秋穿著一件淡紫色的純棉睡衣依偎在徐清懷裏,男人摟著她的後背,溫熱的指腹輕輕揉捏她的肩頭。


    快要睡著的時候,逢秋忽然小聲喃喃,“親愛的,我今天好開心啊,以後,以後也要這樣哦。”


    徐清低頭看她,女孩已經睡著了。


    次日,徐清陪著逢秋出去玩,蕭惠在家帶孩子。


    好在小喜歡他,現在蕭惠在小心中的地位,已經和爸爸媽媽差不多了。


    玩了整整一天,晚上九點半才迴家。


    響響已經睡了,蕭惠坐在客廳玩手機,很明顯是在等他的寶貝女兒。


    這麽晚才迴來,把響響扔給蕭惠一整天,逢秋難免有些心虛,拎著袋子迴來後,乖乖走到蕭惠麵前,抿了抿唇,聲音軟軟的,“我迴來了。”


    蕭惠抬起頭,眸中的陰鬱一閃而過,他彎唇笑了笑,站起身摸了摸女孩的頭發,“吃了沒?”


    “吃過了。”逢秋鬆了口氣,舉起手中的袋子遞給蕭惠,“給你帶的,思綿叔叔說你喜歡吃板栗,老板剛炒出來的,還熱著,你快吃吧。”


    蕭惠此刻是真的幸福,一想到這麽乖的孩子是他女兒,他就恨不得跟全世界炫耀孩子的好。


    “嗯。”蕭惠吃了兩個,“很好吃,比我以前吃過的都好吃。”


    逢秋彎唇軟軟地笑,“那我明天還給你買,你吃吧,我和徐清睡覺去了哦,晚安。”


    “好,晚安寶貝。”


    逢秋和徐清上樓後,蕭惠坐在沙發上,安安靜靜吃板栗,男人神色平靜,之前一直猶豫不決的一個決定此刻在心中堅定下來。


    對她的不舍再次如潮水把他淹沒。


    這一晚,蕭惠徹夜無眠。


    第二天逢秋八點半才醒,臥室裏就她一個人,徐清和小都已經起床了。


    逢秋從床上坐起來,抿了抿唇,往後靠著床頭,閉上眼睛昏昏欲睡。


    忽然,空氣中響起手機鈴聲,逢秋煩躁地蹙了蹙眉,滑到被窩裏接聽電話。


    “秋秋,你在京市嗎?”這通電話是虞勉然打來的。


    逢秋瞌睡醒了大半,“嗯,有事嗎?”


    “我在南山咖啡館,秋秋,媽媽能見你一麵嗎?”


    逢秋沉默片刻,“好。”


    剛好她也有話對虞勉然說,她想對虞勉然說,蕭惠沒有她想的那麽壞,他是一個好人,也是一個好父親。


    半個小時後,逢秋穿著一件淡藍色的啞光羽絨服下樓,脖子上圍著一條白色圍巾,不施粉黛,白嫩的臉頰幹淨漂亮。


    樓下客廳,徐清和蕭惠都在逗響響笑,小孩子奶裏奶氣的笑聲聽起來可愛極了。


    “要出去?”徐清看到逢秋,走到她身邊握了握她的小手,溫聲詢問。


    逢秋點點頭,心裏不想說出虞勉然的名字來破壞氣氛,於是就扯了個謊,“之月約我出去喝咖啡,我很快就迴來。”


    說完,逢秋踮腳親了親男人的下巴,甜甜地朝他wink一下。


    徐清淡笑,“好,讓陳思綿送你。”


    這幾天,徐清使喚蕭惠的人已經使喚得很順手了。


    逢秋點點頭,然後又朝蕭惠眨了眨眼,“我出去喝杯咖啡,很快迴來。”


    蕭惠也不限製逢秋的自由,她是一個獨立的人,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


    “好,別空腹喝咖啡,對身體不好。”蕭惠道。


    “知道了知道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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