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露出這副表情。”秦無歇心疼地揉了揉她皺成一塊的眉角,他更喜歡看到她可愛的笑容:“如你所說,如果心裏頭還存著一點愧疚,就,不要拋下我。”


    宋宜人瞬間明白了,秦無歇在賭,他在賭她會動用修改器將他複活。可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已經對他恨之入骨了麽?她根本不會同情心泛濫,將他複活的!


    但秦無歇隻是最後看了一眼她,然後握著她的手,對著自己的心尖,一用力,宋宜人看到,鮮血染紅了他的玄色衣裳,秦無歇還嫌不夠深,又狠狠地用力,她甚至能夠聽到,刀尖刺破血肉的聲音,聽起來,很疼。而天下第一的他,正慢慢地失去血色,蒼白得仿佛厲鬼。


    秦無歇顫抖著想伸出手最後再抱抱她,可卻體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宋宜人看著麵前的場景,恐懼地後退了一步,到她還是聽到了,秦無歇輕聲地對她說著最後一句話:“這一次,終於是你看著我離開了。”


    他閉上了眼睛,她的手染滿了他的血,她也閉上了眼睛,因為在躲避,宋宜人不知道自己為何,控製不住從眼眶裏淌出來的淚水,像開了匣子的水龍頭一樣,止也止不住,就是當初離開何洹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的痛徹心扉。


    她有點想蹲下身子去抱抱他,也許他還活著。


    “恭喜您,已通關遊戲。”係統之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敲打著她的心。


    宋宜人感覺到,自己沾著血的手,跟隨著身體,正在慢慢地,變得模糊透明了了起來。她是要迴到現實世界了麽?


    可……他呢?為何自己如此放不下這個,讓自己恨得想殺了他的人。


    宋宜人想,她一定不能心軟,這是秦無歇自己選擇的路,她好不容易有機會逃脫,不能再跳進去了!


    “是否觀看番外?”


    宋宜人沒有理會係統。


    “是否觀看番外?”


    宋宜人依舊沒有理會係統。


    “已默認觀看番外,正在為玩家轉接。”哽咽在喉的宋宜人,看到倒在地上的秦無歇慢慢地開始變得模糊,隨後,她像當初一樣,第三視角,半透明地出現了一個地方。


    她又再一次地看到了秦無歇,準確地來說,是過去的秦無歇。


    第一幕,秦無歇一襲黑衣,卻麵容帶血,已看不出原來俊逸的模樣,薄唇微抿,額間帶著血痕,唯有一雙猩紅的眼睛,對著懷中抱著的死屍流出些許的溫柔。懷中的屍體仍舊散發出些腐爛的惡臭,但這並沒有對秦無歇造成任何的影響,他依舊輕輕地撫著她安詳的麵龐,沙啞著聲音:“抱歉,吵到你了嗎?”


    原來曾經她離開的時候,他就是這樣著自己的屍體。


    第二幕,秦無歇站於宋家莊前,淩厲血色的臉孔,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夜中來索命的修羅惡魔。兩個看門的家丁還未看得清楚,已在幾秒之間身首異處。但是隻有她看到,他的眼中有些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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