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歇命令陰森的語氣令人顫栗,宋宜人隻覺得,從腳尖到頭頂的徹骨之寒,他玩味的語氣令人感到屈辱,仿佛不是在和自己心愛之人說話,而是,在和一個路邊的畜生。


    “要不你幹脆直接用這把刀,往我這兒抹。”麵對他屈辱的命令,宋宜人冷笑著抬起頭,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她的尊嚴,也許在秦無歇眼裏,一文不值。


    少女堅強美麗的雙眸此時此刻流露出的,是對他深深的厭惡之情。秦無歇的眼中亦燃燒著怒火,在她眼裏,自己就是一個能隨意奪走心愛女人性命的男人,她永遠也不懂,當初抱著她的屍體,感覺到天塌地裂,了結自己生命的人,到底是誰。她又憑什麽以為,自己能下得了手,他要的,不過她一句服軟的道歉,可她寧願時時用冰冷仇恨的眼光看著她,也不願意對他多半點的溫柔。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秦無歇在緩緩顫抖著,他的怒火,已經積累得,近了胸腔,隨時要爆發。


    他真的很想親手了結麵前的女人,如此之後,他再也不必承受痛苦。


    最終依舊是理智勝了一籌,秦無歇盯著她,冷冷地說了一句:“我不想再說第二遍,自己脫。”


    宋宜人看到,秦無歇的眼睛裏,有一點點異樣的神色,她試探著他,卻發現,他終究對自己下不了手。為什麽呢,或許,他還愛著當初遊戲裏那一個,宋家莊的宋小姐。


    “你不是不敢,而是,不舍得。”宋宜人準備開始激她,她絕對不能,再受那樣的恥辱!


    似乎是說中了秦無歇的心事,麵前的男人,冷冷地怔著。


    “真是可笑——”見他沒有反應,宋宜人接著說道:“被拋棄了,卻還能這麽,自始自終愛著對方。秦無歇,你,真,可,憐。”


    即使她說的是事實,秦無歇亦不願承認,他已經卑微到了塵埃裏,憑什麽,卑微的人,應當是拋棄他的她:“閉嘴。”


    “怎麽?”宋宜人故作大膽地笑道:“我說中您的心事啦?想和我上chuang,卻用這麽卑劣殘忍的理由,身為一個男人,您很失敗呐。”


    “我讓你閉嘴!”秦無歇怒火一出,狠狠地將寒刀抵在了她的脖子上:“信不信,我立刻殺了你。”


    宋宜人盯著他好看卻扭曲的臉,依舊嗤笑著,秦無歇看著她的臉,腦中卻突然閃出初見的時候,而宋宜人卻趁著秦無歇不注意,一把奪過那把水果刀,狠狠地朝秦無歇紮去,反應過來的秦無歇迅速地躲開,卻依舊在手上,被劃下一道深深的口子。


    宋宜人喘著氣,顫抖地捏緊了刀柄,突然間,將刀尖指向秦無歇,大聲喊道:“你別過來!”


    秦無歇的冷眸覷著淌血的手掌,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隨後,代替他的,是深深的憤恨和絕望。他愛的女人,他無時不刻捧在心尖上的女人,此時此刻,恨不得他死,恨不得殺了他。


    “嗬……”秦無歇突然自嘲地笑了起來,如地獄修羅般地朝宋宜人走來:“你,耗盡了我對你的最後一點可憐呢。”


    也許自始自終,她都沒有真正地愛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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