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現在就是這樣,離不開顧景曜,卻又……


    他們現在還是同住在一棟公寓裏,可是兩個人都懸著不待見對方,互相無視,好似家裏就隻有自己一個人一般,隻不過有些時候會不自然。


    比如,兩個人都伸手去拿遙控器的時候。


    林暖霍的收迴手,連看顧景曜都不曾,轉而去抓了桌麵上的零食拿在手裏。


    到了做飯的時候了,林暖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做顧景曜那份,還是把他當成不存在一般,隻做自己的就好。


    可是顧景曜就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思緒,徑直站起身,而後迴房間換了衣服,出門了。


    他一句話也沒說,林暖也就不知道他去了什麽地方。隻不過,心下下意識的隨著關門的聲音緊縮了一下,窒息的厲害。


    深吸了一口氣,林暖朝門口的方向看過去,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迴來。


    她也走?


    這個念頭僅僅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就被林暖下意識的無視掉了。


    沒有什麽胃口。


    看著手中的零食,林暖塞了一片薯片在嘴裏,嚼了嚼,而後把袋子封口,丟進了冰箱裏。


    順便從冰箱的格子裏找出了一個薄荷糖,剝開包裝,看著透明在淺藍色晶狀體,丟進嘴裏,而後合上了冰箱。


    迴到房間,林暖隨手反鎖了門,而後倒在床上。


    冷戰對她來說倒是簡單,她本來就不是喜歡說話的人,一天裏,也就是工作,還有對著顧景曜的時候會多說幾句話。


    現在又迴歸到什麽都不說的時候了而已。


    一個人,不想吃飯。


    翻了一個身,抱著枕頭,林暖準備睡一覺養神。


    算了,先睡一覺養神,到時候餓了就出去吃。


    或許是真的累了,所以躺下沒多久,翻了一個身,林暖就沉沉的睡著了。


    等醒來的時候差不多已經下午五六點了,差不多過一會兒就會天黑了。


    意識到這一點,林暖慢慢從床上坐起來,下意識的想開口嚷:“顧景曜,這麽晚了,你為什麽不叫醒我……


    可是第一個音節脫口,她忽然沉默,抿緊了唇線。


    因為,那個人恐怕不會再和以前一樣淺淡的迴她“因為我看你睡的那麽熟,準備讓你睡個好覺。”這樣的話了。


    他們還在冷戰。


    意識到這一點,林暖揉了揉有些糾結在一起的眉心,踏上拖鞋,慢慢走到衣櫃前。


    看著衣櫃裏的西裝和她的衣裙掛在一起,莫名的有些煩躁和刺眼,也就隻能草草抓過了一套衣服,而後站在鏡子前盤頭發。


    走到客廳,隨手習慣性的把手上的戒指取下,擱置在桌子上。


    走進浴室,整個人浸沒在浴缸裏。眯眼,看著很細的光線穿透葉子窗透進來,投影在水麵,被她細微的動作推成漣漪。


    顧景曜好像還沒迴來?


    閉眼,清掃眼底所有情緒,林暖悠悠的歎氣。


    今天晚上出去吃飯好了,看樣子,他恐怕會過個一兩天才會迴來了。


    他是否會為她嗜酒?


    還是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放空腦子。


    或者冷漠更深重一層,卻還在忙著公事?


    起身套衣服,忽然聽到一聲開門的聲音。


    下意識的就知道是他,因為隻有他會習慣性進門後,把外套輕拍,而後掛在旁邊的衣架上。


    隻不過這一次他好似是有些奇怪,腳步在客廳停了一瞬,而後就聽到他疾步走到房間,推開門而後衝進去的聲音。


    皺起眉頭,林暖把頭發撥出衣領,而後推開浴室的門走出去:“你在幹什麽?難不成顧總有什麽掉了,這麽著急找?”


    “暖……”


    看到她,顧景曜幾乎是眼前一亮,可是麵上卻尤帶著尚存的幾分殺氣。


    目光一閃。


    林暖嘴角抿出一個嘲諷的弧度,視線自然的落到他手裏的戒指上。


    走過去,從他手裏拿迴,卻不戴在手上,隻是握在掌心裏,隱隱有了猜測。“怎麽?看到我放在桌子上的戒指,以為我跑了?”


    顧景曜沒說話,隻是把眉頭皺的更緊,目光落在她身上,似喜似悲。


    可是林暖卻好像全然察覺不到一般,移開了視線。


    這不是他要的嗎?


    冷戰,爭吵,嘲諷,互相指責。


    磨損著對對方的耐心,看誰先控製不住離開,好似剩下的那個就是贏家。


    痛苦嗎?


    自然痛苦。


    可是這種痛苦卻好似自虐一般,在痛的同時,還能反饋以一絲快感。


    “看著你也痛,不止有我一個人,我就開心了。”說出這句話,林暖看著顧景曜的表情又深了一層,再不想和他對峙,轉身離開。


    迴房間,套了一件外套,拿了手機和包。


    林暖準備出去走一走。


    她實在不想繼續和顧景曜對耗下去,他深沉,她內斂,永遠沒有一個爆發的臨界點。


    不過是溫水煮青蛙的日子,他不覺得悶,她覺得煎熬。


    看著她的手觸上門把,顧景曜無端的覺得心慌。


    上前幾步,扣住了她的手腕,本來是想好好說話的,可是脫口而出的卻是:“你去哪裏!”


    看著林暖眼裏的意外,顧景曜的手收的更緊,輕吐了一口氣,“隻不過是幾句話而已,你就惱羞成怒準備逃避了嗎?我有沒有說過,你,跑不了?”


    “跑?”


    即使手腕的疼痛又加深了一重,林暖卻接著這份疼痛維持著清醒,忽而笑了。從顧景曜手裏把手腕抽出來,攏了一下臉側散落的頭發,輕聲,“我為什麽要跑?我難道不知道我跑不掉嗎?”


    心下,很輕的低語:“你不是也跑不掉嗎?”


    他們兩個,又有誰,能有爬出泥澤,把對方遠遠甩在身後的毅力呢?


    看著顧景曜愣住,林暖把手從他手裏霍然抽出,而後拉開門出去,“嘭”地一聲把門甩上。


    而後,林暖往後一靠,貼著門板喘息。


    她自然知道,隔著一扇門,他還在原地站著,盯著她剛剛的位置。


    隻不過,這有什麽關係?


    閉眼,複又睜開,林暖一步一步的下樓。


    走在商業街,林暖已經按掉了第五個打過來的電話了。按了按太陽穴,露出一個疲憊而無奈的苦笑。


    隻能說她和顧景曜的朋友都不是等閑之輩,消息太過靈通,導致於他們吵架並且冷戰的消息很快落到了他們耳朵裏,各種慰問和勸解的電話不斷。


    林暖接了幾個關係較好朋友的電話,而顧景曜那邊的,一律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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