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瑾末頭枕著手靠坐在客廳的沙發望著房頂發呆。


    漳州這個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可以幸運的遇見童閱,但也可能會像幾年前一樣突然忘了她。


    就像一個月前她站在他麵前,他也想不起來他們的故事,他很怕這種遺忘的感覺,或許他執行完任務迴來就忘了她,也或許他還沒走遠就忘了她。一想到這裏,他的心就堵的很。


    童閱把小鬧鍾按開,熟悉的自白響起。


    她手裏的這個鬧鍾一直停留在3年前他給她鬧鍾的那一天,黎瑾末害怕忘記用鬧鍾和手表語音提示裏每天都想念一遍的人是誰呢?


    魏藍跟她說黎瑾末有失憶症,他忘了自己還忘了誰呢?如果蘇漫就是他想念的人,那這個語音提示裏麵應該會有她的名字,而不是你還好嗎。


    童閱放下鬧鍾,拉開房門下樓。


    樓下亮著一盞落地台燈,黎瑾末正在沙發上坐著,看到童閱下樓,他起身不等她開口問道:“怎麽了?”


    童閱呆呆迴答:“……我喝水。”她輕聲踩著樓梯下去,沒想到他還沒睡。


    黎瑾末從杯架取了杯子,倒了半杯遞給她。


    童閱抱著杯子喝了兩口,放下,看向他:“你們明天……”


    “出任務。”他接話。


    “你手表裏的人,是誰呢?”她指指他的手腕。


    “不記得了。”他甚至不記得鬧鍾是什麽時候有的,那句話是什麽時候說的,他害怕忘記,所以錄下那句話,每天都去想一遍,每天都想不起來。


    “你已經忘了我一次了,會不會又把我忘掉?”她可以接受他不喜歡她,可是她希望他能記得她。她希望他記得她,哪怕她忘掉他呢。這麽多年他空缺那些記憶,一定很難過吧。


    黎瑾末沒有說話。


    “如果我能失憶就好了。”讓她代替他失憶,讓他不因為那些遺忘的事情煩惱憂慮。


    “那……你先忘了今天吧。”他抱住她,將她護在懷裏,吻上她的唇。


    童閱的問題他沒有辦法迴答,他已經忘了她一次了,他害怕忘了她第二次。這一刻,他所有的理智都消失了,他隻想抱著她親吻她。


    童閱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他閉著眼親吻著她的唇。


    他的心跳很平穩,他摟著她時,她有無限的安全感。


    黎瑾末感受到她的手環上他的背,纖細的手臂讓他的背都麻了,心裏卻暖暖的。


    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她給他的感覺就是暖暖的。他仿佛迴到了那個有暖陽的上午,她站在樹下等著他,看到他出來巧笑倩兮。


    黎瑾末鬆開她的時候,童閱的臉變得通紅,她慌張又嬌羞地往樓上走,剛開始步伐還很從容快到樓上的時候已經換成了小跑。


    黎瑾末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愣了一會兒,聽到她的房間關門聲,這才迴過神來。他把手腕上的表取下,放在了杯盤旁,然後坐迴了沙發。


    他有很強烈的不安感,這種感覺太過熟悉,仿佛幾年前就經曆過一般。


    他一直想明天的任務會順利嗎,是普通的參與校外的實訓任務還是被帶到基地秘密訓練,還是會和兩年前一樣被抓到那個組織?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麽,他的心裏一直無法平靜。直到看到童閱,他的心才有了片刻的平靜。


    童閱迴了房間,呆坐在床上,她摸摸自己的臉,感覺燒的很。


    她沒有想到黎瑾末會吻她,他深情地眼眸看在她身上,讓她連躲的地方都沒有,隻能逃迴房間。此刻他的氣息仿佛還在她周邊環繞,讓她覺得很有安全感。


    可是這個給她安全感的人又偏偏是讓她傷心的人,他喜歡的不是蘇漫嗎?為什麽還會吻她?


    童閱因為這個吻幾乎徹夜未眠,她又欣喜又不安,一想到他的吻就歡喜,一想到蘇漫就苦惱。


    清晨六點,黎瑾末和秦博安隨著童非凡的車往鄰省機場開去。童非凡和秦博安說著些什麽,除了不說話的司機,黎瑾末也是安安靜靜的。


    “怎麽了?”秦博安問,黎瑾末盯著窗外心事重重的樣子。


    黎瑾末迴神看了他一眼:“沒事。結束任務記得留信息。”


    從開始接任務,手機就會被沒收,雖然不會關機但是沒法接到消息。所有兩人商議了結束任務先往盛世打電話,等第二個也打了電話就說明任務結束可以聯係了。


    秦博安應了聲,他總覺得黎瑾末今天很奇怪。


    到了機場,童非凡囑咐了他們幾句注意安全就走了。


    兩人進了機場分開,各自接了電話在候機廳等候任務。任務地點未定,他們還要在這裏等候接頭派發任務的人。


    十分鍾後秦博安按照指令在前台拿了自己的登機牌上了飛機。


    五個小時後,秦博安下了飛機,被人帶去了一所軍事基地。


    在裝備處領取了槍支武器和防彈服,他一絲不苟的簽字確認。不一會兒藍牙耳機裏就傳來了任務:參與談判,保障wl方安全。任務時間是四天,任務人數十人。


    等到他們了解完詳細的任務內容,在座的還是隻有九人,秦博安有些不安,他通過對講詢問最後一人是誰,沒人迴答。


    場內的人告訴他,為了保障和平談判,每個國家都是派了兩人執行任務,隻有他一個是中方,所有那個沒有按時報道的應該也是中方的人。


    後來秦博安在任務處找了簽字的單子,其他人都已經簽字了,隻有黎瑾末的單子還放在文件欄裏一動未動。


    迴會議室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身子都重了,黎瑾末和他是同一個任務,可是黎瑾末沒有登機沒有到達這裏。2015年,距離上一次他被那個組織抓走隔了兩年三個月,他的心跳得很快,黎瑾末被抓,c省知道消息了嗎?


    秦博安申請緊急停止執行任務,要求迴國被駁迴,他請求撥打電話也被駁迴。


    “中方一名隊員未能按時到達軍事基地,已嚴重違反和平協定,我們已向中方團隊提出質疑。任務人數更改為九人,任務方案重新布置,任務結束後,中方隊員將不受到表彰。”


    耳機裏傳來身音,眾人看向秦博安,紛紛搖頭表示遺憾。


    秦博安隻能留在這裏繼續執行任務。


    他開始勸慰自己,也許黎瑾末隻是被帶去秘密訓練了,雖然會很辛苦但至少是c省的人、是自己人,黎瑾末是安全的。如果是秘密訓練,黎瑾末的手機會就有信號,等他順利結束任務,打了電話就能知道黎瑾末的下落了,


    童閱和魏藍起床後,家裏已經沒有人了。


    魏藍拿水的時候發現了黎瑾末留在水杯旁的手表,問童閱:“閱閱,這不是黎教官的手表嗎?忘戴了嗎?”


    童閱接過,這個手表對他來說很重要不可能會讓戴的,應該是他特意留下的。


    童閱收了表和魏藍簡單吃了早飯,兩人去c省找趙呈允。趙呈允昨天就迴了c省向家裏報道,然後等著童閱她們找他會合,幾人約了一塊去取景寫作業。


    趙呈允昨天一晚上沒有睡好,一直在想童閱和黎瑾末的事情。童閱對於黎瑾末的喜歡是那樣明顯,他看在眼裏心裏很不是滋味。


    趙衛海已經去上班了,他起床收拾好,母親做的飯菜已經擺在了餐桌上,知道他們要出門遠行,她忙著把趙呈允買的吃的喝的往車上放。


    童閱他們來了趙家,他已經開了車停在小區外等著他們了。兩人下了出租車上了趙呈允的車,看到後座上放著的零食歡唿雀躍。


    趙呈允匯報了五天的行程,兩人滿意地直點頭,這就是為什麽帶趙呈允旅行的意義了。他能把行程規劃好,衣食住行都能安排妥當,她們倆隻需要開開心心去玩就可以了。


    魏藍拍了照片發了朋友圈,三人開啟了國慶自駕旅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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