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內沸沸揚揚,來此的賓客們可不是為了看空氣的,要不是有趙家和李家坐鎮,恐怕場麵早已控製不住,賓客們就都要陸續離開了。


    就在場內氣氛越來越躁動,趙李兩家都沉不住氣,趙淼也等得不耐煩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演武場上響起。


    在場有不少強者,耳朵頓時捕捉到了這輕微的腳步聲,目光連忙朝著腳步聲傳來的地方望去。


    來者正是孫末緣,他步履輕快地走上演武台,單薄地身影顯露在所有觀戰者麵前,傲然站立台上,淵渟嶽峙。


    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樸素著裝,但配上他那張英俊無比的臉,就顯得是那麽的與眾不同。


    白t恤,黑短褲,不過為了表示對這場戰鬥的尊重,在來時他還是換了一件新的白t恤。


    他也沒做什麽準備,隻是修煉完後就一路步行走到了李家,內心更沒有什麽緊張與激動,猶如一潭死水。


    他是沒什麽特別的感覺,但有人卻非常激動。


    “看吧,我就說那小子一定會來吧。”南離興奮地站起身,哈哈大笑一聲。


    周圍突然沒了動靜,一雙雙錯愕的眼睛盯著豪放的南離,餘慶以及跟著來觀戰的一眾教官差點捂臉,麵上滿是尷尬,我們不認識他。


    南離張望了一眼四周,空氣突然安靜下來,整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訕訕地坐了下來,但嘴角還是忍不住的上揚。


    “你有必要這麽高興嗎?來了也不一定是好事,趙家傾盡全力培養的接班人又豈是學校那種一碗水端平的地方出來的學生可以比擬的?即使他是其中翹楚,也不行。”餘慶無奈歎息。


    雖然他是金六高中教官,但從客觀上來講,他並不覺得孫末緣有什麽勝算,當然,其他人也是這麽認為的,相差一個等階還能戰勝嗎,簡直是癡人說夢。


    趙家是水係大族,不僅體內流淌的水係血脈更多,而且他們的傳人法啟時,也都是用的帶有水屬性引導的法啟書,所以不出意外的話,法啟的都會是水係。


    金係與水係互不相克,也就不存在同等境界下被壓製的情況,若是孫末緣隻是末法中階的話,他與趙淼釋放的中、低階法術威力也是基本相同。


    不過趙淼是水係末法高階禦能者,他所能釋放的高階法術也自然不是孫末緣能抵抗的,相差一個等階,法術威力又是一致的情況下,他斷然是沒辦法取勝的。


    “真是可悲啊,我們學校最優秀的學生,竟然還遠不如一個家族栽培出來的接班人強。”


    “那畢竟是三大家族,底蘊深厚,能做到這點也不奇怪,隻是可惜了孫末緣這學生,今日,他注定要成為別人的踏腳石了。”


    一眾教官唏噓不已,竟沒有一個看好孫末緣。


    “呸,誰說的,什麽踏腳石不踏腳石的,我就很看好孫末緣這小子,也許他現在不是那個趙淼的對手,但隻要給他時間,以他沒有多少資源照樣能修到中階的天資,總有一天會趕超趙淼的。”南離不忿道。


    “是是是,但那也是以後的事了,現在還不是要敗給趙淼,如果因此戰輸了而留下什麽心理陰影,那他可就一輩子都無法有什麽大作為了。”


    修行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與天爭造化,這就要求禦能者們更要擁有一往無前,破釜沉舟的氣勢,若是心有畏懼,猶豫不決者,注定會無所寸進,徘徊不前。


    “希望趙淼手下留情吧,這種切磋點到為止就好。”


    “聽說趙淼為人心狠手辣,如果孫末緣戰敗在他手裏,不缺胳膊少腿的話,恐怕他不會善罷甘休。”南離擔憂道。


    “怕什麽,有我們在,難道他還能亂來不成?”餘慶教官安慰了他一句,使得南離稍稍放鬆了一點。


    看到孫末緣真的來赴約後,最震驚的還要屬站在演武場邊緣的李靈淚。


    此刻她美眸瞪大,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個呆子,不是讓他不要來了嗎?還過來挨揍幹嘛?


    本來她都已經做好了獨自一個人承受的準備,在這之前,她早已想象到了即將麵對的狂風暴雨,內心一片灰暗。


    普通人羨慕她們這些出生大家族的公主小姐們,可誰又曾想到身在其中的她們又是多麽的身不由己?


    不僅自己的一言一行需要時刻注意,連學什麽技藝,去什麽地方,結交什麽人,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現在更是連自己的婚姻大事都做不了主。


    這可能也是一種另類的公平吧,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越多。


    她們過著吃穿不愁的生活,卻要失去自由,享受眾星捧月的感覺,卻在背地裏處處收到限製。


    她們就像是一隻隻被困在籠中的金絲雀,籠子裏有充足的水和食物,但就是沒有她們想要的自由。


    即使她們撞得頭破血流,卻依然無法撼動身上沉重的枷鎖,她們隻能夠聽天由命,在往後的歲月裏逐漸被消磨光銳氣,最後甘願做一隻籠中雀。


    如果能夠選擇,她寧願做一個普通人,即使每天吃不飽,穿不暖,也無所謂,至少,她的人生可以由自己做主。


    可誰讓她出生在這樣一個大家族內,她的一切都不是她說了算,她的喜怒哀樂也沒有人在意,包括她的親生父母。


    這場決戰開始前,家主李良就已經下嚴令,明確告訴她戰後她與趙淼立刻成婚,即便她強烈反對,甚至以死相逼,都沒有任何作用。


    她的全身,被李家家主,她的親生父親,李良,施加上了一層層封印,無法自我了結。


    那一刻,李靈淚心如死灰,她才知道自己有多麽可笑,原來自己一直都隻是父親交易的籌碼而已,從頭到尾,都是。


    就在她打算認命時,孫末緣來了,他真的來了,就站在那演武台上,完完整整地站著。


    就像是一道耀眼的光束照進了她幽暗的世界,瞬間溫暖了她整個心海。


    明知道他不該來,也知道他不是為自己而來,但當他真的站在演武台上時,這一瞬間,她的眼淚還是奪眶而出。


    她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掉,眼睛死死地盯著台上那一道偉岸身影。


    “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讓我等這麽久,可是頭一迴,待會我會好好折磨你,慢慢踩斷你的每一根骨頭。”趙淼囂張地話語響徹台上。


    孫末緣沒有理會這種垃圾話,都到了台上了,自然是手底下見真章,此時狠話放的越多,臉就會有多痛。


    他的目光環顧全場,看見了歡唿雀躍,絲毫不在意形象,大喊著快開始的卜嵐三人組,見到了學校裏修煉路上給予他啟蒙的南離老師及眾位教官和麵色緊張,卻滿是慈祥看著自己的父親,以及,哭得梨花帶雨的李靈淚……


    她怎麽哭了?難道是因為我來了,太激動了?不對啊?那不像是激動的淚水?不知道為什麽,他竟有一絲心痛的感覺。


    究竟是什麽人惹她哭了?真是該死!


    沒來由的,孫末緣一向平靜如水的內心罕見的多了些許煩躁。


    “有意思,你竟然還有心情發呆,就你這種狀態我看你還是早點認輸,也好免受些皮肉之苦。”趙淼不屑說道。


    “廢話少說,你要找死,我成全你”孫末緣冷漠迴應道。


    裁判是禦能者協會的代表,叫作程剛,趙家為了表示大家族所謂的公平,並沒有選自己人當裁判。


    此時程剛聽到雙方互放完狠話後,準備開始這場萬眾矚目的對戰了。


    “雙方就位,我數到一對戰開始。”


    當裁判倒計時後,場中嘈雜的聲音也漸漸變得寂靜,觀戰者們都屏息凝神地密切關注著台上站立的兩人。


    “三”


    “二”


    “一”


    “對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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