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戀家的公交車終於肯走了啊”,陸俊辰看著窗外,地上的房屋建築慢慢的變小,每一盞燈火人煙都化為夜空下一個閃爍著的星點,韓一瑾選擇晚上坐飛機真是沒錯,這景色確實浪漫。


    “現在開始發放機餐,請各位旅客不要浪費或隨意丟棄,也不要帶下飛機食用……”,身材妖嬈的空間推著推車在過道裏發放機餐。


    一個白色的紙袋裏裝著一瓶微冰的礦泉水,一個簡單的漢堡,稍微掉渣的麵包片包著冰涼的火腿,還有一個草莓味餅幹。


    “師父,”趙小希拿出那包草莓味餅幹,粉色指甲輕指圖片上那新鮮飽滿的草莓,“是你喜歡的哦,草莓味的呢。”小丫頭歪著頭,一雙眸子閃爍著,腦袋上的丸子頭俏皮可愛。


    “那就給我吧”,韓一瑾俊美的臉龐在機內燈光的照射下皮膚白皙,讓人移不開眼,少年伸過手來。


    “那不行”趙小希一把抱著紙袋,把餅幹握在手心裏。


    “把我的也給你吧”韓一瑾伸過去的手順勢在小丫頭鼻子上捏了一下。


    紅著鼻子的小丫頭硬是厚著臉要來了一塊草莓味餅幹。


    被捏了一下就被捏了吧,反正是被自家師父捏著,也沒什麽好丟臉的,趙小希摸摸自己怎麽算都是自己占了便宜嘛,甚是心滿意足,往後坐了坐,又開始輕輕晃腿了,其餘五人都在蜷縮自己,就這個小家夥自在。


    “這個也給你”韓一瑾從口袋裏拿出兩塊糖,“今日份的草莓味奶糖。”


    “謝謝師父~”


    旁邊的秦諾強迫自己無視這一切,側過身子,食指和拇指抵住腦袋,扶額無奈,冷冷的狗糧在臉上胡亂的拍打~


    “嘖,不好受吧。”同樣是坐在走道旁的陸俊辰投來同情的眼神,“被秀了一臉吧”。


    秦諾搖了搖頭,無聲歎息。


    “閉嘴吧你,吃東西去。”章澤言把一包漢堡丟到陸俊辰桌子上,彭的一聲。


    “好好好,錯錯錯。”發現自己兩頭都惹不起,唉,摸摸啃自己的漢堡吧。


    機艙內,六個人的友誼在慢慢升騰。


    “哇~”突然一陣哭聲從後座傳來。


    一個三十左右的男子抱著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媽媽~哇~”孩子小臉上滿是淚水,一顆小小的心裝不住鋪麵而來的悲傷情緒。


    男子靠窗,右胳膊上掛著一個黑紗臂章,來迴換姿勢抱著小女孩,也不願意別人被打擾,旁邊一臉濃妝的女人皺緊了眉,“我可真是倒黴,坐飛機做到個辦喪事的人旁邊,小孩子也哄不好。”


    一個抱怨聲能點燃一片。


    “一個孩子吵了一整個機廂,唉,本來飛機上就吵,現在可好。”


    “我天,能不能想個法子讓她別吵啊。”同排的年輕女人帶上來耳機。


    “唉,小孩子真吵,也不知道孩子媽在哪,真是煩人。”一個胖女人的聲音冒了出來,似乎故意要說給誰聽一樣,帶著金戒指的粗手指捏了一塊巧克力放進嘴裏。


    一直沉默著的男人聽到孩子媽三個字,來不及難過,眼睛裏的悲傷還沒有壓下去,又擠出笑容,拿著鑰匙扣逗孩子笑。


    可孩子一把打掉鑰匙扣,轉過臉去大哭,似乎有很多委屈要哭給頭頂的老天爺聽,又好像是思念的人似乎離自己很近,哭一哭就能喚來那人。


    “小妹妹,”趙小希轉過身跪在椅子上,把韓一瑾的兩塊糖塞到孩子手裏,“這個給你,別哭啦。”


    “糖,糖”孩子明明臉上還掛著淚珠,下一秒就又笑了,趙小希也笑了。


    兩個孩子就這樣在高空中用單純的笑意交流著。韓一瑾輕輕拉了一下趙小希,“小心點”。


    “嗯,我知道,”趙小希還在逗著小女孩。


    “快謝謝小姐姐。”男人捏著孩子的手輕輕晃。


    “謝,謝……”奶聲奶氣的還不太能說清楚。


    陸俊辰也看見丫頭探出來的腦袋。


    “一個笑容就讓小孩子不哭了,真的是人間小天使啊。”可惜,被韓一瑾那禽獸給拐跑了,嘖嘖嘖,陸俊辰擰開瓶子。


    “這位乘客請您坐好行嗎。”剛從後麵走進來的空姐看見趙小希竟然跪在椅子上,三兩步過來。


    “好的,姐姐”這一聲姐姐喊的空姐生氣不起來。


    “快做好吧,小妹妹。”


    趙小希坐好,露出一個乖乖的笑容。


    “你剛剛做的很好。”韓一瑾一直是用理性分析的方法做事,沒想到一個單純的笑容也能解決事情,這也算是小丫頭的能力,伸手揉了揉趙小希的腦袋,肩膀放低,“如果沒猜錯,那大概是一個妻子剛過世的單親父親。”


    “什麽”趙小希轉過臉看向韓一瑾,沒經曆過身邊任何人的死亡,被這個遙遠的詞匯觸動的心頭發酸,“那樣好可憐。”


    “沒事,你已經做了你能做的。”


    趙小希被飛機長時間在耳邊的噪音繞的心智不安,從腳下拿出剛剛沒喝的礦泉水。


    “那太涼了吧”雖然小丫頭是中下旬來的,還是注意點好。


    “沒事,我就想喝點涼的。”抽出礦泉水擰了一下發現自己擰不開……


    “……”這就有點尷尬了。


    “我幫你吧”,韓一瑾忍住笑,“平時吃的也不少啊。”韓某做思考狀。


    “師父!”小趙同學生氣了,“你又說我吃的多”,粉色的臉蛋嘟著。


    “好啦,”韓一瑾捏了一下趙小希的臉,把水遞給她。


    “嗯哼”趙小希接過水,咕嚕一口,原諒了師父。


    韓一瑾悄悄靠近趙小希的耳朵,“小趙是虛胖~”


    “師父!”,趙小希抱著塑料瓶,像是一直抱著奶瓶的炸毛小貓咪。


    韓一瑾就是那個幾次三番拍掉她奶瓶的討厭大叔,笑著也不說話,就這麽饒有趣味的看著小丫頭,學神的高冷氣質不再,反而是一股子……流氓氣息。


    “哼”趙小希沒理會,把自己窩在座椅裏縮著,上下眼皮開始打架。


    “老韓,原來你還有這一麵啊”,秦諾睡不著了,她覺得她認識了一個全新的韓一瑾,幾年來都沒發現老韓這樣的一麵啊。


    “所以我早說了這人是人麵獸心,”陸俊辰來來迴迴擰手裏的飲料瓶蓋,“我小丫頭就這樣被搶跑了。”欲哭無淚,擰瓶蓋放鬆身心。


    “哈哈哈”秦諾成功被旁邊這個活寶逗樂。


    韓一瑾沒理,早習慣他在哪都咋唿了,從包裏拿出來一件男生外套給趙小希蓋上,他的衣服本來就偏大,能蓋到趙小希的膝蓋。


    為所有人做計劃,但給趙小希是偏心的周到。


    “嘖嘖嘖”秦諾又想說點什麽。


    韓一瑾一個眼神過來,秦某知趣的閉上了嘴,沒了人打趣,這位飛機試睡員也有些乏了。


    “章澤言,你準備什麽時候跟秦諾說啊,”李旭手上的遊戲不停,跟章澤言嘮嗑也不耽誤。


    “說啥說。”少年臉上閃過一絲羞澀。


    “唉,高中了,能說了。”


    “你天天的看別人感情透徹的很,你自己不還是單身狗一條。”章澤言也是聰明人,繞過話題側麵調侃反擊呢。


    “你可別扯我,我對談戀愛沒興趣。”這位明顯已經看淡了。


    “咋滴,要皈依佛門啦。”陸俊辰也插話進來,一邊看著李旭的單機法師,“還好王者給你留個單機遊戲。”


    “閉嘴吧一個一個的。”


    夜的顏色本身就極具魅力,地上又星河一片,整架飛機仿佛是飛在一個夢幻般的故事裏,穿越沙塵山巔,草地原野。


    旁邊的小丫頭輕輕動了下,大概是脖子難受了,或者腰脊累了,長款外套下的小手輕輕握住衣角,收緊。


    韓一瑾攬過趙小希的肩膀,把她的頭輕輕靠在自己肩膀上,又悄悄收迴手,就這樣坐著了,時不時配合飛機變速帶給趙小希的慣性前後微微晃動。


    盯著趙小希紅潤的小臉,丫頭的臉肉肉的,卻一點不影響臉型,每一塊都襯托著小臉的精致,這才十六呢,長開了還不知道得美成什麽樣,明明窗外是不常見到的繁華景色,少年隻想盯著倚著自己肩膀的小丫頭。


    神差鬼使的,捏了一下趙小希臉頰上的肉,軟軟的一團,跟開學時手感一樣,那個陽光正好的仲夏午後。


    不知過了多久……


    “女士們,先生們此次航班已經成功抵達雲南麗江,請收拾好行李……”雖說抵達了,離下飛機還好一會兒。


    “趙小希,起床了”趙小希睜開睡眼就是韓一瑾姣好的容貌。


    “真好看……”睡意朦朧的小丫頭迷迷糊糊的哼出一句。


    少年嘴角淺笑,又靠近了些,丫頭睡的香甜,粉嫩的臉頰有些燙,“你不會還想我像那天一樣抱你下去吧。”


    “啊,不,我醒了。”趙小希才算是終於醒了,坐直身子,臉上的紅暈又生出來一層,師父怎麽最近變了呢。


    “我就說你師父遲早把你這條小白兔吃的皮都不剩。”秦諾對趙小希倒不太像個閨蜜,頗有種帶著小女兒的感覺,整天盯著韓一瑾,總忍不住說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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