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樂呆呆看著夏齊峰,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他事先服了毒,他今天就沒打算要活著迴去,隻是她不懂,是什麽讓他在最後時刻放棄了計劃?


    沐可晴從地上掙起來,發瘋似地撲過去,拚命捶他的胸脯,夏齊峰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歪頭看著沐樂:“如果她是你,多好。”


    沐樂百感交集……


    “跟我說說話,沐樂。”夏齊峰麵上泛起了青紫色,大概活不過一柱香的時間,他粗暴地把沐可晴推開,用哀求的眼神看她,“隨便跟我說點什麽,什麽都可以,我想聽你的聲音,在宮裏的時候,我就盼著你能跟我說話,你總也不說。”


    沐樂歎了口氣,彎腰蹲在他腳邊,不知道該說什麽,思忖半天,終於想到一件自己感興趣的事:“這些炸藥,你從哪弄來的?”


    “我去過了你的世界。”夏齊峰眸中散發出十足的光亮,得意洋洋伸出顫抖的手指向季寒,“現在,我比他更了解你。沐樂,如果我早一點了解你……多好。我們可以迴到你的世界去,我負責賺錢養家,你負責貌美如花。”


    沐樂心中唿嘯而過一百頭草泥馬:“你……你怎麽過去的?”


    夏齊峰重重喘了兩口氣,他的時間已經不多,無暇再做這種解釋,隻是定定凝視著她:“沐樂,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你在宮裏的時候,我,沒碰過你,一切,隻是幌子,你,會原諒我嗎?”


    沐樂咬咬嘴唇:“我失憶了,你說的這些,我已經不記得。”


    夏齊峰一怔,眉心劃過無奈的苦澀,忘卻的恨,談何原諒?看來他是不可能取得她的諒解了,但他還是不甘心:“如果,如果是我先遇見的你,你會不會喜歡我一點點?”


    他瞳孔放大,眸光渙散,堅持不肯閉眼,硬要等她一個答案,哪怕是搖頭,他也要看見了再死。


    終於,沐樂點了點頭:“會。”


    夏齊峰笑了,他一直自認為對沐樂是有機會的,當年,如果他違逆母後的意思堅持把她留下,她跟季寒或許不會成,可當時他隻想著用她把引寒引離逞都,他也確實成功了,那一年,給了他充足的時間布後麵的局,可當他坐擁天下的時候,卻沒有絲毫快感,隻有終日的惶恐、焦慮,如坐針氈。


    此刻,他很快樂,真心快樂,下輩子,他要學聰明點,早些弄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不管沐樂心裏怎麽想,他總算是從她嘴裏逼出了一個會字,當著季寒的麵,哈哈哈,季寒是什麽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他想扭頭去看,可是沒力氣,終於緩緩閉上眼睛,去了。


    沐可晴張大嘴,發出無聲的嘶吼,用力把沐樂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力抱住夏齊峰的屍體,你怎麽這麽傻啊,到死還對那賤人念念不忘,她心裏根本沒有你,她剛才迴答你的話有多言不由衷你聽不出來嗎?


    枉你聰明一世,臨了蠢笨得還不如豬!


    雖然今日失敗了,但我們有戒指在手,又不是逃不掉,幹嘛尋短見,你就這麽希望死在沐樂麵前嗎?


    “沐可晴?沐可晴!”沐樂驚駭地扳住她的肩膀,“你怎麽了!”


    沐可晴眸中流出赤紅的鮮血,麵目猙獰,張開血盆大口就要衝她咬過去,季寒眼疾手快地一扯,把沐樂拉到身後,沐可晴晃了兩晃,倒在夏齊峰胸口,不動彈了。


    季寒檢查了一下屍體,也是服毒自盡。


    沐樂有點懵,她想過無數種結局,唯獨沒有眼前這種。


    蘇一凡兀自不放心,眼珠兒轉轉:“外麵那些炸藥,當真不礙事了?”


    沐樂仔細檢查過遙控器,機械地搖搖頭:“應該是真的,我有些累,迴去睡會兒。”


    她不開心,很不開心,感覺全身每個細胞都是沉甸甸的。


    蘇一凡眼見季寒神色複雜地看著那纖瘦的背影,捅了捅他的胳膊:“她剛才那話是糊弄夏齊峰的,你不會跟她生氣吧!”


    季寒依舊目不轉睛地看著:“你放心,我長耳朵了。”


    切,蘇一凡不屑,沒生氣你這副羨慕嫉妒恨的表情是幾個意思?他還想問問夏齊峰說的那個“你的世界”是什麽意思呢,現在,算了,懶得跟季寒講話。


    嗯?不對,他什麽時候這麽關心這兩個冤家了?到了擔心他們鬧別扭的地步?


    這種作死的牽掛好像已經持續了一陣子,隻是他不願意意識到,蘇一凡很生自己的氣,他已經被蘇錦折磨得冷血冷心,有一個季雅已經是意外了,什麽時候又多出兩個?


    不可能!一定是錯覺!嗯嗯,就是這樣,走人!


    沐樂遊魂般地迴到房間,荷花早已聽說了適才宮中之險,此刻顫抖地走上去:“娘娘您受累了。”


    沐樂看她一眼:“之前我進宮,就是你伺候的?”


    荷花微怔:“是奴婢。”


    “夏齊峰是個什麽樣的人?”


    荷花語結……


    現在是季寒的天下,從前那些事,借她倆膽子她也不敢胡咧咧。


    沐樂理解她的難處,擺擺手:“算了,我想睡會兒,你先出去吧。”


    她很想知道自己跟夏齊峰到底發生了什麽,以至於他不惜用自己的命來讓她背負良心上一輩子的十字架,沐樂覺得很委屈,她都已經決定要剪紅線了……


    如果夏齊峰不開口,她現在大概會很開心吧,可他偏偏開了口,讓她開心不起來。


    他真的愛她嗎?


    她怎麽覺得他是故意的呢?


    沐樂想到這些,就覺得腦瓜子生疼,用被蓋了頭縮在床上,一點也睡不著。


    天黑時分,有人強行拉開了她的被子。


    荷花和小卓子沒有這樣的膽子,隻可能是一個人。


    果然,耳畔傳來季寒的聲音:“你正午就沒吃東西,現在都二更天了,不餓嗎?”


    他看她的眼神很心疼,說話很溫柔,沒有責難,沒有醋意,沐樂覺得,他是懂她的,她眼眶一紅淚珠兒就撲撲落下來:“季寒,我心裏不舒服……”


    “我知道,我也不舒服。”季寒把她摟在懷裏,“夏齊峰這人陰險毒辣,對親生父親都不手軟,對你,卻是真好。他於我有殺父逼母之仇,我心裏尚且不舒服,你怎麽可能舒服。”


    沐樂把頭埋得更深些,噌噌毛,季寒看了她一眼:“我把李福臨他們都叫來了,你想不想聽之前在宮裏的事情?”


    沐樂噌地抬起頭,驚愕地看著他。


    他是她肚裏的蛔蟲嗎?她可什麽都沒說呢,他居然就猜到了?


    逝者已矣,現在迴頭去聽那些如煙塵般的往事,沐樂感覺好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這種感覺很奇怪,她靜靜坐在心愛的人身邊,聽著自己和另一個男人的事……


    竟然沒有任何違和感。


    荷花和小卓子開始不敢說話,生怕哪句分寸拿捏得不妥當,惹怒了季寒會招來殺身之禍,但季寒始終是很平靜的表情,皇上身上那種淡定的氣度極具傳染性,慢慢的,他們的話也多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說了一整夜。


    天明時分,沐樂靠在季寒肩膀上睡著了,季寒把她抱到床上躺好,去早朝。


    荷花由衷地讚歎:“皇上對娘娘可真好啊,如果有男人這樣對我,我死也甘心。”


    小卓子捂嘴偷笑。


    李福臨搖了搖頭:“夏皇對娘娘又何嚐不好?緣份天定,強求不得,你們照顧娘娘,雜家去把夏皇和沐可晴的後事處理一下。”


    荷花一時好奇:“皇上準備怎麽處置他們的屍身?”


    “皇上說帶出宮,找個風水寶地,埋了,不立碑。”


    荷花舔舔嘴,季寒做到這個地步,當真是仁至義盡,別看季寒平日裏冷淡淡的,跟夏齊峰比比,絕對的心慈手軟。


    沐樂轉醒時,天已經大亮了,季寒坐在床邊很溫柔地看著她……


    她很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怎麽你沒去早朝嗎?”


    感覺她是跟蘇妲己一樣的禍水。


    季寒淺笑:“去了,現在已過正午。”


    納呢?


    沐樂噌一下坐起來,艾媽她居然睡到這個時辰,她還以為自己大概又要失眠好一陣子的呢。


    看到小東西睜大眼睛,不再是昨天那副鬱鬱寡歡的模樣,季寒的心才算放迴了肚子裏,他不嫉妒沐樂對夏齊峰點那個頭,但他真嫉妒夏齊峰說去過她的世界……


    這事太不可思議,但他知道是真的!


    否則那些炸藥從何而來?


    之前他們把逞都翻個底朝天,也沒找到夏齊峰和沐可晴的影子,多半是因為那時候,他們去了另一個平行時空,一個曾經屬於沐樂的世界。


    一想到這點,季寒就羨慕嫉妒恨,好在沐樂沒有對此事刨根究底,也沒有想迴去的意思。


    “季寒!季寒!”


    正當氣氛溫馨融洽之時,蘇一凡的聲音打破了寧靜,他不客氣地衝進房間:“夏齊峰和沐可晴的屍體被掘了,看起來是獸刨的,咬走了沐可晴一條胳膊。”


    季寒一驚!


    尋常人聽這消息或許不覺得有什麽,但他和蘇一凡卻都察覺出了其中的異樣。


    能刨出屍體的獸必是食肉大獸,肉食猛獸逮住獵物,會先吃掉營養豐富的內髒,怎麽可能單咬走一條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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