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寢宮裏,最先看到他的是沐可晴,她說不出話,於是奮力將手中的茶盞往宮門口摔去,隻聽哐啷一聲,夏齊峰抬起頭來,守在門口的帶刀侍衛也是紛紛湧入,瞬間將宮殿圍得個水泄不通。


    夏齊峰麵無表情的看著季寒,眸中,是不可一世的冷漠:“朕一直在想你會不會來,沒想到你當真敢來!”


    季寒的臉色沉得比他更可怕,目光清冷,殺氣騰騰:“你對沐樂做了那些禽獸之事以後,就該知道,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過你。”


    夏齊峰揚眉:“你認為,朕會一點準備都沒有,任你來去自如嗎?這是皇宮,大部分有命進來的人,都沒命出去。”


    季寒冰冷的目光在那群侍衛臉上一掃而過:“皇上如此有信心,那不妨試試,你這些侍衛,究竟有多少本事。”


    侍衛們就是吃這碗飯的,無需夏齊峰多言,已經“唰唰”地抽出腰刀將季寒包圍了,宮外,“有刺客”之聲不絕於耳,還有更多侍衛源源不斷地湧向養心殿的方向。


    季寒淡定自若,千軍萬馬他敵不過,這區區百十名侍衛,他卻是絲毫不放在眼裏!他不想太快就把全部實力都暴露出來,自己越示弱,夏齊峰就越容易掉以輕心,反正拿下姓夏的,隻是時間早晚而已。


    夏齊峰目視戰局,見季寒一步步被逼到牆角,嘴角戲謔地勾了起來,季寒掩飾得極好,他又是武功平平,自然看不出對方有意放水。


    啪嗒!


    屋頂傳來瓦片碎裂的聲音,沐樂一個不小心,緊張地踩斷了一片瓦……


    季寒心中暗叫不妙,他想誆夏齊峰,卻不想連沐樂也一起誆進去了。


    夏齊峰處事素來謹慎,黑暗中的這個聲音自然逃不過他的耳朵,他往天花板上一指,立刻有侍衛躍上宮牆,季寒有意阻攔,無奈他以寡敵眾,就算現在開始痛下殺手,想把包圍在身邊的人全部打倒,也需要時間。


    沐樂卻沒有時間等他來救了,她隻覺得肩膀被人用力一擰,身體失重,直接從房頂被人扔了下來,仰麵朝天摔倒在地,痛得骨頭近乎散架。


    唰唰唰,還沒等她爬起來,利劍已經架到了她脖頸上。


    驟然見到沐樂,沐可晴臉色一白,轉頭去看夏齊峰,後者還沒從和沐樂見麵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她躺在地上捂著屁股摔跤的痛苦表情,深深紮痛了她的心。


    沐可晴呆呆望著他,原來,他擔心人的時候,會是這種表情……


    夏齊峰沉著臉轉向季寒,好像害沐樂摔跤全是這廝的錯一般,聲音冷得像冰:“季寒,你自己想送死,還要拖上沐樂一起,還真是思慮周全、運籌帷幄!”


    然後,他又轉向沐樂,冷冷一笑:“你很想親眼看著我人頭落地是不是?這裏是皇宮,不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


    仿佛迴應著夏齊峰的話,宮殿四周傳來連續不斷的啪啪聲,弓弩手搭弓上箭,已經將整個養心殿團團包圍了。


    季寒不動聲色地四下掃視一眼,在心中算計著救下沐樂,衝出弓弩包圍圈的可行性。


    沐樂咬緊嘴唇,徑直看著夏其峰:“放我們走。”


    夏齊峰顯然覺得她很可笑:“沐樂,你憑什麽覺得朕會答應?”


    你們可是反賊好麽!


    沐樂把脖子往前一頂,持劍的侍衛來不及縮手,利刃在她脖頸上畫出一道傷痕,鮮血順著粉嫩的脖子淌在前胸的衣衫上,夏季風麵色一變:“你瘋了!”


    沐樂毫不退讓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夏齊峰,我數到三,你不讓我們走,就等著替我收屍!一!二!三!”


    說時遲那時快,沐樂用力向前麵的劍鋒撞去,持劍的侍衛跟隨夏齊峰多年,對皇上的脾氣秉性頗有研究,單憑剛才夏齊峰脫口而出的那句話,他就已經得出了結論,如果今日沐樂死在自己手上,恐怕他這條小命也得給她陪葬。


    他反應極快,見沐樂迎上前畫,奮力將胳膊一收,沐樂的脖子貼著劍鋒蹭了過去,季寒出手快如閃電,他隻覺得眼前一花,沐樂已經被對方搶到了手中,急速掠向前外。


    弓弩手搭弓上箭,俱是一臉茫然,這是該射啊射啊還是射啊?他們誰也不敢貿然動手,又不敢這樣輕易把季寒放走,齊刷刷地朝夏齊峰看去,可皇上麵無表情,根本沒給他們任何暗示。


    隻這一猶豫之間,季寒已經帶著沐樂消失在黑暗裏。


    夏齊峰一怒之下掀翻了堆滿奏折的桌案,走得頭也不迴,卻沒有讓人去追……


    沐可晴心中一片冰涼,原來,事到如今,他還是舍不得殺她,哪怕今日是捉拿季寒的最好機會,他依舊舍不得她受一點點傷害。


    離開皇宮,季寒始終保持沉默,替沐樂包紮脖子上的傷,臉也是板得死死的。


    沐樂抱歉地拉拉他的袖子:“對不起啊,又給你添亂了,我不是故意的,那個侍衛差點砍到你,我一緊張,就……”


    話還沒說完,季寒已經一言不發地把她橫抱起來,運上輕功,走了。


    沐樂一路不敢吭氣,直到他把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轉身離開的時候,她才著急地抓住他的手:“你去哪?”


    “我有事。”季寒總算肯跟她說話了,語氣中那份生硬的冰冷,比不說話更傷人。


    沐樂從床上跳下來抱住他的胳膊:“我的傷沒事,真的!”


    季寒不拿正眼看她,推開她的手:“我知道。”


    他剛才已經檢查過了,隻是皮外傷,確實不礙事。


    沐樂呆呆看著他走,委屈得說不出話,她知道她自作主張弄傷自己惹他生氣了,可當時那個情況,還有其他辦法嗎?


    如果按照原先的計劃控住了夏齊峰,他們要離開當然不成問題,可沐樂失誤被發現,季寒捉住夏齊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這個錯是她犯的,自然該由她負責解決。


    她以為季寒最多罵她兩句,就會心疼地問她痛不痛了,沒想到他從替她包紮開始,就一直在甩臉色,一句溫存的話都沒有。


    而且一整晚,都沒迴房間!


    “沐樂你跟季寒昨晚進宮什麽情況?”第二天傍晚,坎庫忍不住上門打探,“我問他,他什麽也不肯……呀,你脖子怎麽了?受傷了?”


    沐樂耷拉著腦袋,情緒低落到了極點。


    聽完描述,坎庫麵色怪異地看著她:“沐樂,你對夏齊峰就真這麽有信心?居然拿命去要挾他!”


    沐樂撓撓頭:“當時情況太危險,我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根本沒時間考慮啊。”


    “問題就出在這裏!”坎庫歎了口氣,“你做出的本能決定,是相信夏齊峰會放你們走,你寧可相信他也不相信季寒!季寒不生氣才怪!”


    沐樂急得滿頭大汗:“我哪有不相信季寒啊!”


    坎庫審視著她的臉:“你相信他了嗎?如果你真的相信他,就該知道季寒既然敢帶你進宮,就不會連幾十個侍衛都對付不了,他故意示弱於夏齊峰,是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沐樂眸中泛出氤氳的淚光:“我隻是……擔心他……”


    “你覺得他沒有十足的把握,會輕易帶著你去冒險嗎?”


    沐樂啞口無言,說她信任夏齊峰卻不信任季寒,這指控太嚴重,她接受不了。


    坎庫這樣想,季寒也是這樣想的嗎?


    所以說他生氣並不是因為心疼她受傷!


    她在宮裏的那一個月,季寒雖然口口聲聲說不在乎,其實,心裏還是在乎的吧?不止他在乎,別人也是拿有色眼光在看她,否則坎庫怎麽能說出那樣的話……


    是不是他們所有人都覺得,她對夏齊峰其實也有點感情?


    後院中,坎庫斜倚在葡萄架上,對著季寒的背影勸道:“我知道你心裏別扭,但你也別把這事看得太嚴重,有道是關心則亂,沐樂擔心你,那也是天經地義的。碰到她的事,你不也經常方寸大亂嗎?”


    季寒不搭腔。


    坎庫咂咂嘴:“你是男人!跟小姑娘計較這種事有意思嗎?就算她利用一下夏齊峰的感情,那不也是為了你嘛!”


    季寒冷冷抬起頭:“我!不!需!要!”


    坎庫識趣地閉嘴,眼珠子轉轉,又繼續說:“你要生氣我也不攔著,但你就這麽把沐樂一個人丟在房間裏,真放心啊?雖然她是無心插柳,但這片柳可是蔭得遮天蔽日,現在沐可晴隨時都有可能過來找她麻煩,如果她真出什麽事,還不是誰造的孽誰心疼!”


    季寒又不說話了。


    坎庫很有些無奈,他連殺手鐧都拋出來了,季寒竟然不為所動?沐樂啊沐樂,這次我也幫不了你……


    “噢噢!噢!”


    遠處隱隱傳來荒唐的吠叫聲,坎庫還沒迴過神,季寒已經不見影了。


    坎庫心念微動,嘴角又勾了起來,好你個季寒,就會裝大尾巴狼,原來已經在沐樂身邊留了崗哨,這聲音……


    一定是有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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