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影在屋外,麵無表情地看著屋裏糾纏在床上的兩人,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欲拒還迎的嬌嗲讓她眸中透出十足的惱怒。


    季寒,你不是口口聲聲對沐樂一心一意的嗎?這是在幹什麽?一個小賤人,你就把持不定了!


    真該讓沐樂親眼看一看這個畫麵,看她那張臉上,還能不能那般不識人間煙火。


    她扭開頭不想看,那些靡靡之音卻不絕地傳進耳朵,她忍無可忍,跺跺腳,走人!


    “季王滿意了吧。”床上,黎采兒沉著臉,“可以放過我了嗎?我隻聽命於豐將軍,他和雪影的事我不知道,你信與不信我都是三個字:不!知!道!”


    季寒理了理衣裳坐起身,順手把黎采兒的衣服給她拽上去:“本王說了不為難你,就不會為難你。”


    黎采兒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離開房間,這到底是不是男人,看了她的身子居然不動心?


    還好!


    否則,別說拿不到大王烏賊的魚目去救娘親,她可連自己的清白都保不住了。


    眼角的餘光在自己不整的衣衫上掠過,黎采兒忍不住臉紅,剛才那個男人的手,碰在自己身上,直到現在,她還能感覺到心髒砰砰狂跳,身上的肌膚,也是火辣辣的……


    黎采兒估摸著季寒點了她的穴道,得半個時辰才能自行解開,結果還不到半個時辰,季寒就先迴來了,她唿吸一滯,趕緊垂下眼睛,免得對方看出她心中緊張。


    他又迴來幹什麽?難道……


    季寒抬手拍開她的穴道:“你可以走了。”


    納尼?


    走?


    哦哦,趕緊走,她都在這男人手上栽兩次了,不會再天真地以為耍點小手段能反敗為勝。


    黎采兒前腳離開房間,季寒後腳也跟著走了,他沒有直接離開戰艦,而是悄無聲息地穿梭在戰艦裏。


    終於,他找到了!無聲無息地點倒門口的六名兵士之後,季寒推開雪影的房門。


    “王爺?”雪影仿佛很吃驚的樣子,盯著他看了半晌,“怎……你怎麽來了?”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季寒壓低聲音,警惕地左右環伺,確定無人,拉起雪影的胳膊,“我們走!”


    雪影看了他一眼,抽出胳膊:“我中了酥筋軟骨散,使不出內力,這裏茫茫大海,逃不掉,你自己走吧。”


    季寒蹙眉:“你覺得我會丟下你不管嗎?下海我背你。”


    雪影抿了抿唇……


    季寒再次拉起她的胳膊:“走!”


    這次雪影沒有反抗,任由季寒拉自己跑出船艙,指著左側走廊對他說:“上船的時候我留心觀察過,因為豐田慶的房間在另一側,所以這邊的防守比較鬆懈。”


    季寒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把她橫抱起來,提氣閃進右側的走廊。


    雪影的嘴角僵了僵,原本就無甚表情的臉,更變得猶如陰屍一般,過了許久才冷冷地說:“是沐樂跟你說的,對吧?”


    顯然,季寒已經知道她不是受害者了!


    “沐樂說過,我不信。”季寒的聲音也很冷,“直到黎采兒過來,我才確定了是你,但我還是不相信,可師傅你想把我引到西楚的埋伏裏,我沒法再自欺欺人了。”


    雪影蹙眉,季寒怎麽會知道船艙左側有埋伏?


    季寒垂眸看了她一眼:“剛才我已經把這戰艦檢查過一遍,就在你以為我和黎采兒在床上,絕對不會分心的時候。你?喜歡我?”


    雪影眼神一淩,倏地伸出厲掌,季寒早有防備,與她對了一掌,雪影借勢從他懷裏離開,在空中轉了個身,飄逸地落到兩米開外:“季王,虧你想得出來!”


    季寒看著她不說話,初時他也覺得沐樂的這個說法很可笑,但如果不是,雪影否則何必一次又一次讓黎采兒過來?難道不是為了看看他除了沐樂之外,還會不會對別的女子動心嗎?


    雪影冷冷仰起下巴:“既然你已經知道我跟豐田慶是一夥的,就該早些離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非要闖!季寒,你這自負的毛病打小到大,就沒改過!”


    季寒搖了搖頭:“師傅,你鬥不過我,上次被蘇一凡打成重傷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武功退步了很多!我隻是想要一個答案,更希望你還能迴到我身邊。”


    絕情功要求練功者斷絕七情六念,無欲無求,雪影身陷情癡之苦,武功自然要退步。


    雪影向他凝視了許久,不再說話,厲掌卻已然拍到了他麵前,唿唿帶風。


    十招過後,季寒覺得胸口有些憋悶,三十招過後,他心中一片冰涼,不什麽他又有那種控製不住內力的感覺?


    “你練功冒進的那些弊端,已經被我用藥催出來了。”雪影一掌將他打飛出去,“就在夏齊恆叛變的那日,我給你下的藥!剛才你屋裏的熏香也不止是催.情香,一旦你使出全力,內功就會反噬。”


    她躍到季寒身邊,一腳踩住他的胸口:“記得我跟你說過嗎?你自負的毛病,早晚有一日會害死你。我最後給你個機會,歸降豐田慶,跟我們去西楚,想活命,這是你唯一的出路!”


    “我們師徒二十年,你那麽了解我,覺得我會答應嗎?”


    “你會的。”雪影伸手拽下他腰間的玉佩,“因為你不點頭,沐樂就會生不如死。季王妃花容月貌,以她為賞,我們西楚的將士,一定會奮勇殺敵。”


    “雪影!”季寒沒想到她這麽狠毒,“沐樂是無辜的,她跟你無冤無仇,對你比對母妃還親!”


    雪影蹲下身,專注地欣賞他的怒容:“海召師本來就是惡魔,你今兒才知道嗎?”


    話音未落,她抬手又給季寒來了一掌,直接打斷他三根肋骨。


    季寒噴出一大口血,雪影是真的對他下了殺手,他還以為,她對他有情,他還以為,她做的一切隻是為了得到他,所以,他有機會讓她迴頭。


    可雪影是個理智的人,她原本想把季寒帶到西楚,不指望他能忘記沐樂,隻要她能日日看到他,又不用看見煩人的沐樂就好,既然季寒看穿了她的把戲,那就讓他盡情恨她吧。


    世上唯一與愛同樣刻骨銘心的事,就是恨了。


    沐樂攥緊季寒的玉佩,指甲一下一下掐著上麵的紋路,季寒真的有麻煩嗎?她要去嗎?


    葉欽說這是個圈套,認真就輸了,沐樂同意他的說法,可她,怎麽就這麽不安呢?


    “王妃,季王武功高,你放心。”董思廣是個粗人,見沐樂一個人坐在甲板上發呆,不知道避嫌地過去寬慰他,有心逗她開心,指著海麵怪叫,“你看,海裏那些光,好看吧。”


    沐樂沒精打采地往海裏瞄了下,起初沒在意,瞄第二眼才反應過來,海裏那道幽光……


    “王妃?王妃你去哪啊?哎呀怎麽又跳海裏去了,晚上有鯊魚!”


    沐樂不理他,她小心地遊近那團光亮,又謹慎地保持著距離。


    這裏竟然有箱水母!


    箱水母對海域是有選擇性的,適合生存的地界不大,既然這裏看見一隻,就絕不會隻有一隻!


    沐樂心念電閃,從懷裏掏出生日時季寒送她的琉影珠,謝天謝地,這遇水會發光的寶貝她一直帶在身上!她用腰帶仔細地把珠子係好,像釣魚那樣開始“釣水母”。


    很快,珠子附近就聚集來了三隻箱水母。


    沐樂大喜,這片海域果然是箱水母集散地,水母有趨光性,用琉影珠召喚箱水母,是最簡單的辦法。


    有這些箱水母助陣,她有信心去西楚那邊探探季寒的情況了!


    沐樂忙夥一個晚上,直到天快亮,才領著一片箱水母,慢慢朝西楚的戰艦遊去,她自認為這個時機把握得極好,因為箱水母發出的生物光,晚上會讓人起疑,白天更能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啾啾!唿!”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帶著些許慌亂,沐樂一扭頭,看見一塊白肚皮。


    她趕緊穩住身後的水母,朝那肚皮的主人遊過去:“葉音,你怎麽來啦?你娘呢?”


    “啾啾,想,你。”


    小虎鯨繞著沐樂轉了兩圈兒,用尾巴指著海中那片發光的水母:“光母,有毒!”


    箱水母,是海中最毒的水母,沒有之一,母鯨以前從不讓葉音靠近,它們的毒素雖然不至於毒死虎鯨,但也是很疼的,而且葉音從來沒見過這麽多箱水母聚成一片。


    “這你都知道啊,真聰明。”沐樂拍拍它的頭,“放心,我不會碰到它們噠,我要去救帶你飛的那個叔叔。”


    葉音一聽說飛,立刻激動起來:“我也去!還要飛!”


    沐樂認真思忖了片刻,葉欽不肯出兵,她確實需要更多幫手,葉音個頭雖然不及成年虎鯨,但如果埋伏在海裏突然襲擊的話,說不定能達成意想不到的效果。


    等等,她想到一個脫身的好法子了!


    沐樂安頓好葉音,偷偷從角落爬上西楚的主艦。


    “沐樂?你找死啊!”


    葉秦飛的聲音從黎明的幽暗中傳來,沐樂暗暗叫苦,暈,還沒露頭就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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