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采兒跟著李金明過來,看到屋裏的季寒,怔了怔,趕緊低下頭。


    她對這個情況一點也不意外,從小到大她吃盡苦頭,這點小陣仗嚇不倒她!


    “這位姑娘,如果本王沒弄錯的話,你應該不叫崔阿木吧?本王想知道,你叫什麽名字?混上船來,有什麽目的?”


    黎采兒“嚇”得撲通跪了下去:“王……王爺……”


    季寒沒說話,等著看她繼續演戲。


    黎采兒眼珠子轉轉,可憐兮兮地說:“小女姓黎,名采兒,本是這裘洋上的蛋民,之前不幸落水,被江大人搭救上船來。”


    她眼淚汪汪,淚珠兒順著臉頰滾落,她趕緊拿衣袖去擦,臉上的髒灰被拭淨,露出潔白如玉的肌膚,連季寒都有點詫異,沒想到這個女魔頭居然長了張如此清純的臉。


    還真是很有欺騙性!


    “王爺,小女不是故意要混上船來的。”黎采兒哭著說,“是……是江大人非要把小女帶來,他,他逼著小女侍奉他……”


    季寒揚揚眉毛:“你今年多大?”


    “十七。”黎采兒見對方的語氣有所緩和,大喜,又磕下頭去,“江大人性情乖戾、脾氣暴躁,日日將采兒折磨得生不如死,求王爺替采兒做主,隻要能救小女脫離苦海,小女願意當牛做馬,一輩子侍奉王爺左右。”


    季寒意味深長地勾起嘴角:“求本王幫忙也不是不可以,那就要看黎姑娘的誠意了。”


    黎采兒垂首,眸中掠過一抹冷笑,抬起頭時又恢複了怯生生的羞澀,解開胸前的衣帶,露出半邊白花花的胸脯……


    季寒上前,拉住她的手:“起來吧。”


    黎采兒順勢倒進他懷裏,臉頰紅潤,眼中閃著星星點點的幽光,猶如碧波蕩漾的春潭。


    季寒詫異地移開眼,不再猶豫,閃電般出手,黎采兒還沒迴過神來,身上三處大穴已盡數被人封死。


    她又驚又怒,季寒剛才分明已經被她迷住了,怎麽會……


    “你還真是十七歲!”季寒鬆開黎采兒的腰,任由她軟倒在地,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她,“早知道你真是十七歲,本王就不同你演這出戲了。”


    海召師的年齡從外貌上完全看不出來,季寒原以為西楚派來對付自己的該是個厲害角色,直到剛剛黎采兒對他發難,他才確定,她的功力,跟他完全不在一個量級!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已經落網的獵物,收起適才的溫存,冷言說道:“本王佩服你的勇氣,但你太沒有自知之明,就憑這點功力,你以為你的攝魂術能迷倒本王嗎?海怪和箭鯊,都是你的傑作,本王沒說錯吧?”


    黎采兒再沒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自己今兒是栽了,此刻她臉上也沒了先前的嬌怯,瞬間變得冷若冰霜:“季王,今日落在你手上是我無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想從我這裏打探消息,門都沒有!”


    “這才是適合你的語氣,比剛才自然得多。”季寒淡笑地蹲下身,將兩根手指抵在黎采兒的鎖骨處。


    立時,鑽心之痛從腳底心直躥天靈蓋,黎采兒全身發抖,她在苦水裏泡大,各種刑罰受了不少,但這般疼痛還從未經曆過,痛得她生不如死,連叫喊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怎麽樣,現在可以聊聊了嗎?願意就眨個眼。”


    季寒的聲音,平靜得好像是在談天氣,黎采兒咬緊牙關閉上眼睛,把他當空氣。


    “有點骨氣。”季寒嘴上稱讚,指間卻是毫不憐香惜玉地加大了力道,痛感瞬間猛增數倍。


    黎采兒一口氣吊不上來,差點暈死過去,強自支撐了一盞茶的功夫,終於妥協地眨了眨眼。


    季寒爽快收手,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黎采兒不甘心地抿抿唇,聲音沙啞地說:“是葉秦飛!葉秦飛找了豐將軍,說有辦法保證我們在海戰中獲勝,但有一個條件,要除掉江淮,讓他當上馭獸司長。因為江淮好色,所以我假裝落水,用美**惑他,我通過攝魂術讓他以為我已經是他的人,他樂不思蜀,這次就把我帶來了。”


    “葉秦飛是你的內應本王大約能猜到一二。”季寒聲音清冷地說,“你的武功絕對沒有高到可以對他動手腳,讓他無力招架的地步,那日甲板上他遭你暗算,隻能說明你們是一夥的!但本王更想知道的是,你為何要故意落到本王手上?”


    黎采兒一驚:“我不知道王爺這是什麽意思!”


    “不是嗎?現下我們孤船在海上漂泊,這個時候挑事,絕不是好時機,葉秦飛就算想拉江淮下水,也不會做這種蠢事,除非,是你背著他幹的!你挑江淮在場的時候下手,是為了不給葉秦飛反對的機會!還有,對於絕情功,他不了解,本王卻是再熟悉不過,練絕情功的人,控製情緒是基本功,如果不是你故意想露出破綻,別說歡歡,就算本王,也未必能看出你什麽時候說的是假話。”


    黎采兒幾乎將嘴唇咬出了血,季寒怎麽會對絕情功這麽了解?她的戲已經演得夠到位了,在酷刑之下還堅持那麽長時間才說出葉秦飛的事,她原以為這樣足以把季寒糊弄過去……


    事實證明,她太天真!


    季寒再次開口,聲音冷得像冰:“你上船來到底有什麽目的?本王耐心有限,別耽誤大家的時間。”


    黎采兒眼一閉心一橫,裝作聽不見!


    鑽心噬骨的痛感又來了,這次,不管季寒怎麽增加力道,都沒再聽見她的聲音。


    他略有些頭疼,沒想到這小丫頭毅力如此強悍,再折磨下去估計就要見閻王了,他可不想線索在這裏斷掉,隻能改換策略:“黎采兒,你知不知道,不管你背後是什麽人,他把你派來,都是要拿你當犧牲品的,你何必如此執著?你或許不了解本王,但你背後的人一定清楚你絕不會是我的對手!”


    黎采兒唇邊露出慘淡的冷笑……


    “本王知道,你們隻執行任務,沒資格過問任務的緣由。”季寒收手不再虐待她,“但你隻有17歲,別人可以不拿你當人,你自己也不把自己當人嗎?”


    眼見黎采兒依舊不吱聲,季寒沉聲繼續說:“隻要你願意配合本王,本王非但不會為難你,還可以把你帶迴東水,到時候你就自由了,不用再過刀口舔血的日子。”


    黎采兒噌地抬起頭,目光如電在季寒麵上一掃而過:“你當我是小孩子,隨便哄隨便騙的嗎!”


    季寒笑笑:“你比本王的王妃還小,不是孩子是什麽?本王17歲的時候覺得自己能唿風喚雨,現在迴想起來,那段日子,隻能說是年少輕狂。”


    黎采兒定定看著他,這位王爺有張精致到堪稱藝術的麵孔,深沉得讓人看不清底細的雙眸,還有股不怒自威的天然氣場,讓她不由得有些羨慕沐樂。


    剛才季寒說起王妃的時候,眼神好溫柔,說不出的寵溺……


    黎采兒猛打了個寒戰,她在yy些什麽啊,真是莫名其妙,季寒此刻好好跟她說話,無非就是想策反她。


    她如果相信,就是傻子了!


    眼見黎采兒倔強地扭開頭,季寒也不再勉強,自顧自地說:“本王給你一日時間好好考慮,是要永遠留在西楚當別人的棋子,還是隨本王迴東水,過自由自在的生活。李金明,看好她,除了本王,任何人不許靠近這個房間半步!”


    季寒迴到房間,沐樂立刻衝過去:“怎麽樣?她招了沒?”


    季寒點點頭:“算是招一半吧,內應已經找到了。”


    “誰?”


    “葉秦飛。”


    沐樂怔了怔,下意識地咬起嘴唇:“你相信?”


    “為什麽不信?”


    “你不覺得這隻是那個女人挑撥離間的詭計嗎?”沐樂有點急,“小心著了她的道啊!”


    季寒看了小東西一眼:“你為什麽認定這是挑撥離間的詭計?就因為對象是葉秦飛?沐樂,你覺不覺得你袒護他袒護得有點過分了?事關東水,不是你感情用事的時候。”


    沐樂呆呆看著他,季寒這是什麽語氣?責怪她幫葉秦飛說話?她有錯嗎?


    “季寒,你什麽意思啊?那人是海召師!你怎麽能因為她一句話,就懷疑葉秦飛?不管在逞都還是在南埠,他都沒有背叛過你,他一直在幫你!”


    “他是在幫你!沐樂,別這樣無辜地看著我,你知道我什麽意思!”


    這個話外音,傻子也聽明白了!


    沐樂不敢相信一向理智的王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季寒,公歸公,私歸私,就算他喜歡我,你也不能仗著自己的權位就這樣針對他!”


    某人沒應聲,目不轉睛地看著沐樂,通常季寒露出這種眼神的時候,表示他生氣了!


    沐樂也是窩了一肚子火,跺跺腳:“你別忘了葉秦飛是葉欽的兒子,人家葉欽在這片海上現在可是有幾萬人的,你自己掂量清楚,沒有真憑實據最好別亂說話,當心被人扔下海去喂鯊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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