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提的這個建議應該來說是比較明智的,卻是苦了沐樂,因為這樣一來,她就不得不去見一個很尷尬的人……


    “師……師傅!”她甜甜扮了個鬼臉,“王爺讓我來挑些戰象,皇上擺慶功宴的時候帶去表演。這次要多帶一點,大概要三十隻。”


    “沐大人隨便挑。”傅井公事公辦地把她領去象園,“五日時間很緊了,不知大人想讓它們表演什麽節目?”


    沐樂幾乎將嘴唇咬得出血……


    傅井又看了她一眼:“沐大人?”


    “師傅你一定要這樣嗎?”沐樂忍無可忍,“我們非得這樣說話不可是不是?當不成情人就要老死不相往來了?小氣鬼!”


    傅井噌然迴頭,沐樂鼓起腮幫子,不退縮地看著她。


    終於,傅井歎了口氣,聲音軟下來:“他對你還好嗎?”


    麵對沐樂,他永遠都是妥協的那個……


    沐樂鼻子發酸:“嗯,特別好。”


    傅井停頓片刻,不動聲色地說:“我看你之前身邊經常帶著個小丫頭,叫雪影的那個!你要多防著她點,我覺得她對季王的感情不單純!”


    是那種很克製的關注,很小心的傾慕,唯恐被人發現,跟他留心沐樂是一樣一樣的。


    沐樂噗地笑出來:“師傅,沒想到你還懂這些。”


    傅進的臉紅了紅,沉聲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自己的幸福,自己要看牢!”


    “嗯。”沐樂感激地點點頭,“師傅放心,我會的。”


    沐樂說是要帶象群表演,還讓人紮起大紅花說要綁在戰象耳朵上,但傅井還是看出了些不對勁的苗頭,沐樂的馴練,似乎並不是表演那麽簡單……


    她在用象引!


    而且是很陌生的象引,戰象的反應,跟他從前用的不一樣!


    沐樂給大象的鼻子做按摩,讓它們用象鼻吸地上的沙塵互相噴射玩兒,美其名曰“迷霧噴泉”,傅井表示懷疑,你給皇上獻藝,搞得這樣烏煙瘴氣合適嗎?


    而且他眼尖地發現,沐樂讓大象噴沙塵的方位是刻意選擇過的,斜向下45度,要造特效是不是應該往上噴?雖然沐樂很有道理地說往上噴容易迷了戰象的眼睛,但傅井總歸不覺得這“迷霧噴泉”有絲毫美感!


    沐樂還讓雜役們做了許多木樁子,係上繩索捆在離地麵一米左右的位置急速搖晃,隻有戰象用鼻子把那些木樁卷住並且丟出五十米去才算過關。


    戰象力氣雖大,但那些木樁子也是極沉,有好些個,單隻戰象還真扔不出去,沐樂又教它們協同配合,兩隻,甚至三隻一起卷起木樁,一起發力。


    這要求極高的默契度和靈敏性,戰象從來沒做過這種馴練,傅井原本覺得她異想天開了,可僅僅三日,沐樂就讓他看到了奇跡……


    “她變厲害了很多是吧?”坎庫雙手環胸,笑眯眯地邊看邊對傅井說,“聽說她在南埠,用牡丹鸚鵡來馴鷹,效果居然還不錯,比比,感覺自己真是老咯。”


    “她就準備拿這些去給皇上當賀禮嗎?”傅井沒接坎庫的話茬,目光沉沉地看他,“你不覺得奇怪?”


    坎庫聳肩,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有什麽奇怪?沐樂已經十八歲了,你不要總把她當成那個隻會跟戰象玩畫畫的小女孩。現在,她是二級馭獸師,表演,自然要帶馭獸師的氣質。”


    傅井沒有表態,轉身走了。


    過了半個時辰,沐樂抹著汗朝坎庫跑過來:“咦,你什麽時候來的?師傅走了嗎?他沒懷疑吧?”


    坎庫笑道:“傅井可不好騙,不過他是個悶葫蘆,尤其是跟你有關的事,他更不會多嘴。”


    沐樂臉紅了紅,裝作沒聽見。


    “哞!哞!”手邊拱來一隻象鼻子,“沐樂!甜果!”


    沐樂親呢地把那隻鼻子抱住:“饅卷,好久不見,你還記得我啊!”


    饅卷不停地在拱她的手,沐樂笑眯眯地從懷裏掏出一隻蘋果塞進它嘴裏,時隔兩年半,吃貨的屬性卻是一點沒變。


    饅卷已經長成大姑娘了,身強體壯一點不輸給其他戰象,它纏沐樂纏得緊,沐樂便把它也編進了進宮的戰隊。


    饅卷活潑、玩心重,沐樂剛把它放進飛馳的木樁群裏的時候,它還是為是要跟這些飛來的大木頭做遊戲,沐樂驚愕地發現它的反應和躲避速度異常靈敏,是唯一一隻能從陣前跑到陣尾,居然一下也沒被砸中的戰象。


    而且它還很聰明,在弄明白原來不是躲貓貓以後,很快進入新角色,卷木樁卷得甚為精準。


    雖然比其他戰象少馴練兩天多,但到慶功宴之前,它的水平已經不輸給隊裏任何一隻同伴了。


    眼見一場注定不會喜劇收場的慶功宴終於到來!


    宮中張燈結彩,布置得分外喜慶熱鬧,女眷們一如既往地盛裝,生怕自己被旁人比下去。


    “師傅,你有沒有發現今兒好多人穿白衣服?”沐樂低聲在雪影耳畔念叨。


    雪影的傷還沒全好,但今日危機重重,所以她還是跟進了宮,此刻,她無表情的臉難得浮起一點笑意:“東施效顰。”


    沐樂眨巴眨巴眼睛有點臉紅,師傅的意思是她們在學她上次的打扮啊……


    今兒,沐樂沒穿裙子,雪影給她挑了套幹淨利落的騎馬裝,發髻高高束起,既靈動又英氣勃發,瞬間將那些弱柳拂風的女子甩出兩條街。


    就連東歌看見她,都虎著臉說不出擠兌的話。


    姚玲瓏現在學乖了,不止跟沐樂客客氣氣地打招唿,還對她的行頭不吝誇讚,隻把東歌氣得鼻子差點擰到眉毛上去。


    季寒明顯能夠感覺到周圍男人羨慕和貪婪的目光,他不動聲色地讓沐樂坐在自己身邊,下定決心迴頭做十套尼姑服給她,以後她進宮穿尼姑服就可以,不必再勞煩雪影費心思挑衣服了。


    夏齊恆意氣風發,隻有很仔細地看,才能看出他的手始終在袖子裏握著拳,相比起來,華妃的演技就差很多了,她臉色慘白,明顯是大病過一場,要侍女攙扶才能走得動路,而且時不時朝夏齊恆看一眼,眸中滿滿全是擔憂。


    因為是相府和將軍府共同辦差,雖說捉住的是葛良奈,但姓葛的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抖摟出同謀,所以白啟和葉欽都得到了皇帝的封賞,夏齊峰和夏齊恆也有誇讚。


    反倒是季寒的功勞,皇帝一個字沒提……


    “為什麽單獨漏了你啊。”沐樂委屈地扁扁嘴,“那塊玉分明是我們找到的,白啟不是說皇上會賞你麽?”


    季寒笑著摸摸她的頭:“太子自來這樣,不惜一切代價把功勞往自己身上攬,自然不願意我在皇上麵前分功,白啟那話隻是跟我們說說,在皇上麵前肯定不會提及。這點小功勞,何必跟他爭?”


    沐樂噘起嘴,真是一群惡心的人!


    她的抱怨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沒有時間,酒過三巡之時,夏齊恆忽然發難了!


    身為齊王,夏齊恆有一千府兵,此刻將宮牆圍了個水泄不通,百隻戰虎隊也被秘密調集了過來,華妃眼前一黑,直接嚇暈。


    “父皇,您為東水操勞近三十年,積勞成疾,兒臣覺得您該是時候好好養養身子!”夏齊恆站起身,目光清冷地看著皇帝,“兒臣願為父皇分憂,往後東水國事,就不必父皇親力親為了。”


    “大膽!”夏齊峰凜然起身,“夏齊恆,你這是要逼宮嗎?來人!把這逆賊拿下!”


    禁衛軍不見影……


    夏齊恆哈哈大笑:“二哥,我若連宮中的禁軍都控不住,怎麽有膽說出剛才那樣的話來?”


    皇帝可是見過大世麵的,此刻雖然身陷囹圄,卻是依舊麵不改色,連聲音都沒有顫抖:“恆兒,朕帶你不薄!”


    夏齊恆不吃這套:“我隻是你平衡太子的一顆棋子而已,你從來就沒想過要扶我上位,等你百年以後,夏齊峰會不會要我的命你根本不放在心上!”


    沐樂舔舔嘴,私心覺得夏齊恆這番話,說得還真滿有道理的。


    “所以,不要再跟我提什麽父子情意!”夏齊恆揚起下巴,冷漠地看著皇帝,“禪位詔書兒臣已經給父皇寫好了,父皇隻要用印就行,否則……”


    他有意拖長尾音,沐樂感應到了,虎群正在慢慢靠近,很快,場邊果然傳來恐慌的驚唿!


    一百隻猛虎,把在場的達官顯貴嚇得不要不要的。


    隻有沐樂目不轉睛盯著那名站在虎群中間的男子,用力吹響象哨,在後台啃草的三十隻戰象齊唰唰地衝出來站在沐樂身後。


    夏齊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季寒和葉秦飛身上,沒想到會是沐樂衝出來,他相當之不屑:“就憑你?也敢站出來獻醜?”


    沐樂懶得和他做無謂的口舌之爭,小手朝地上一揮,最前麵的十隻戰象齊刷刷地低頭,用鼻子卷起地上的沙塵拋到空中,場麵立時烏煙瘴氣,隻聽到猛虎的咆哮和戰象的腳步聲……


    葉秦飛眼神一淩就想往煙陣裏衝,被季寒直接攔住:“不著急,沐樂應付得了,讓她多撐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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