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他睜開眼坐起身,絲被滑落,露出堅實的胸膛。


    他心念電閃,昨晚他好像跟個女人……


    嗯!這種又疲憊又滿足的倦怠感,每個男人都不陌生!他跟誰來著?沒懸念,在他身邊轉悠的姑娘隻有一個!


    天哪他要怎麽辦,楚景天的心一下子提起來,那姑娘本來就怕羞,以後會不會把他當成禽獸?


    “大人醒啦?”屋外傳來林路歡快的聲音,“我給您拿了藥膳,膳房說您昨晚喝多了酒,今日吃些藥膳能緩解頭痛。”


    “進……來……”楚景天趕緊穿上衣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路這聲音顯然是沒有生氣也沒被嚇到!


    他莫名地有些歡喜……


    林路笑著走進屋,神情跟從前沒有絲毫變化,一樣樣將早餐擺在桌上:“大人您慢用,您前日給我的書還沒看完,我去看書啦!”


    “等等!”楚景天趕緊把她叫住,“林路,昨晚,我是不是,喝多了?你把我送迴來的?”


    林路抿嘴偷笑:“嗯,大人喝得爛醉,沉得很!”


    “然後呢?”


    “然後大人睡著了,我問您要不要醒酒湯,您一直不說話,我想還是別吵醒你的好,所以現在才把湯拿來。”


    就這樣?


    楚景天整個人都不好了,不是林路?那他昨晚啪的是誰?不可能啊,除了林路還會有誰進他房間?


    “大人您沒有其他吩咐,我就先出去啦?”林路那表情仿佛在說大人你今天好奇怪,楚景天隻能木訥地揮手:“你去吧。”


    真的不是林路,林路如果遇到這種事情,今天肯定要哭成兔子,楚景天無語望天,心越沉越低,跟剛才那種又緊張又期待的感覺形成了鮮明對比。


    到底是誰啊,真的要瘋了!


    楚景天惱火地抓起桌上的杯子用力朝十二砸過去:“昨晚我發神經,你也不攔著!”


    十二歪歪頭,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大人你講點理……


    我偏不告訴你就是林路!


    楚景天自覺跟一隻鸚鵡置氣說不過去,可他滿心失落必須找個宣泄口。


    等等?為什麽他要失落?難道他對那丫頭有意思?


    楚景天煩躁地又摔掉了一隻杯子!


    林路直到跑出五十米,眼淚才不受控製地掉下來,她剛才一直害怕自己會哭,還好,人類潛能無限,她撐過來了。


    大人,我不會給你添麻煩,昨晚的事,不會有任何人知道,我會把它當成最寶貴的記憶,永遠珍藏。


    啪啪啪,沐樂在敲門,楚景天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林路迴來了嗎?他深吸幾口氣控製住心跳衝過去開門,結果,是沐樂!


    “楚景天,我配了個溫灸,你幫我看看吧?”沐樂開心地跑進屋,把自己的寶貝亮給楚景天看,換來後者很不耐煩地嘖嘴:“爺今兒頭疼,沒空看你的灸!別煩我!”


    沐樂很委屈,她招誰惹誰了,楚景天居然把她趕出門?那隻能去找葉秦飛。


    沐樂改道,遠遠看到葉秦飛院子裏跪了個人……


    是方盈!


    可憐的姑娘右邊臉頰有一個手掌印,顯然不止被罰跪,還挨了打。


    “她怎麽了?”沐樂眨巴著眼睛。


    盧汐晴笑得很是幸災樂禍:“沐大人您不用搭理她,她豬油蒙了心,昨晚居然一整宿睡在大人房裏,以為大人喝醉了酒就可以任她為所欲為,活該!沐大人您找大人嗎?我去給您通報?”


    沐樂點點頭,看著方盈有點同情,侍妾真的很悲哀,隻因為在葉秦飛房裏睡了一晚就要挨打罰跪?哪個女孩子不希望被人疼被人寵?尤其是在親密的愛愛以後……


    為什麽這裏所有人都覺得她們睡在男人房裏是大錯?盧汐晴自己也是侍妾,對方盈卻沒有絲毫憐憫,還覺得她受罰是應當應分的。


    沐樂忍不住要替方盈說兩句話:“葉大人,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侍妾在你這睡一晚怎麽了?你褲子一提就要人家走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結果,她的溫灸還沒來得及拿出來,就被葉秦飛一掌打出房間,狼狽地摔了個屁股墩。


    還好葉秦飛沒下殺手,否則她非受重傷不可,屋裏傳來某人憤怒的聲音:“滾!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他正憋著一肚子氣,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沐樂,但盧汐晴一說到沐樂的名字,他又忍不住讓她進來,沒想到她進來是要跟他放這種厥詞。


    沐樂一清早觸了兩次黴頭,找林路訴苦又找不到人,隻能悶頭去吃飯,路過季寒門口,正好被他撞見。


    聽完抱怨,季寒略有些無奈,楚景天和葉秦飛的性子就是這樣,心情不好的時候連他都擠兌,沐樂今兒也是倒黴,居然碰到兩人心情都不好……


    所以,還是得他來順毛。


    把小東西叫到自己房間,備上豐盛的早餐,特意讓膳房多做了幾道沐樂愛吃的菜,然後又把她配的溫灸好一通誇獎之後,沐樂的情緒才算高漲起來:“王爺,這灸真的可以嗎?”


    “拿它當密灸還差了點,但作為普通的溫灸,稍改配方之後,就不會惹禍了。”


    沐樂腦袋耷拉下去,目標隻是不惹禍?這跟說她配的是垃圾有什麽區別?


    季寒忍著笑摸摸小東西的頭:“沒人像你這麽著急,才學兩日就想自己配灸的,能配成這樣,我已經很震驚了。這裏麵隻要改一味配方,我原本以為至少得給你改上三四味。”


    “這算……好嗎?”沐樂抬起頭,眨眨眼睛。


    “放眼整個南埠,我打賭除了你沒人能做到,我也做不到。”


    沐樂的心情這才好些,眼睛也開始發光。


    季寒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低頭吻住她的唇,兩人膩歪了好一會兒,季寒有事要忙,沐樂蹦蹦跳跳去改配方。


    雖然季寒說隻要改一味配方,沐樂還是任性地改了三味,她覺得這樣效果會更好,下次再給季寒看的時候,非要讓他驚豔不可,但她又有點擔心,萬一不靈呢?


    她可不想再在季寒麵前丟一次臉!


    沐小樂同學蹲在地上同荒唐打商量:“你陪我去試一下,就試一下,好不好嘛求你啦!”


    荒唐撇著嘴,一聲低吼:“走!羅嗦!”


    沐樂覺得有荒唐在就算森蚺不聽話也能控住局麵,可她還沒開始試,就先遇到了白豔。


    “不是跟你說過不讓你一個人來的嗎!”白豔佯裝惱怒,“萬一有個好歹,我怎麽跟王爺交待?等等,你這灸味道好奇怪?你配了新灸?”


    沐樂不好意思地撓頭:“是……是啊,不知道靈不靈,我來試試!”


    白豔嗬嗬噠,你真是吃了豹子膽,敢一個人來試!


    她靈機一動,從沐樂手上拿過溫炙:“試炙很危險,還是我來吧!你先跟我說說你這炙裏放了什麽配方?”


    沐樂很老實地把配方說了,然後期待地看著白豔:“中不中?”


    白豔的手在袖中握成拳,你還敢不敢再聰明一點?不過你再聰明也是無用,在馭獸這件事上,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跟我鬥,你不配!


    她和藹地衝沐樂點點頭:“還不錯,我試試!”


    沐樂像得了糖的孩子一樣高興。


    白豔點燃溫炙,沿著森蚺爬行的方向從地表慢慢劃過,沐樂原本隻敢找一隻森蚺來試,但白豔親自試炙,自然就不止一隻了……


    “噢!”荒唐忽然狂吠著衝過去,沐樂也感覺到不對勁了!十餘隻森蚺一齊朝白豔湧去,氣勢洶洶,看起來情況不妙!


    沐樂拔出腰間的短刀,荒唐齜出獠牙,一人一犬各擋住最大的一條森蚺,但這並沒什麽卵用。


    白豔被一群森蚺纏在中間,沐樂緊張得滿身冷汗,情急之下也顧不上炙管用不管用,趕緊點了手邊所有的炙,忙著在地上劃線……


    謝天謝地森蚺被引開了,朝她這邊爬過來,沐樂緊張得滿手冷汗,抓著新配的炙,用也不是,丟也不是,可白豔暈倒在地不省人事,她肯定不能自己逃跑的。


    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上!


    那些蛇,竟然慢慢平靜下來……


    沐樂又驚又喜,趕緊招唿上荒唐,背起白豔,拚了命地逃。


    楚景天叫來醫女替白豔檢查,檢查的結果,白豔肋骨錯位,至少要臥床大半個月!


    沐樂猶如五雷轟頂,這麽嚴重!


    季寒趕來的時候,白豔已經轉醒,沐樂耷拉著腦袋,眼睛通紅。


    “是我自己大意了!”白豔搶著替沐樂說話,“這事不能怨沐樂,她剛學馭蛇,沒經驗很正常!”


    沐樂抹著眼淚:“是我不好,王爺你明明說改一味配方的,我改了三味。”


    季寒沉吟了一秒,對楚景天和醫女吩咐道:“照顧好白大人,不許再出半點差錯!”


    然後轉向沐樂,看了一眼:“你跟我來!”


    沐樂沮喪地低著頭,季寒大概要罵她了,不過她挨罵也是應該的。


    白豔唇邊勾起勝利的笑,沐樂,我就不信挑撥不了你跟季寒的關係,這可是你送我的機會,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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