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秦飛深吸了好幾口氣,定睛仔細瞧沐樂,她的施引手法很拙劣,根本就是亂灑,有時候濺到自己臉上了也不在意,手沒沾到液體仍然在往空中彈……


    葉秦飛的目光移到她的臉上,沐樂一直噘著嘴,一開始他以為她擺那個姿勢是為了顯示不屑,可仔細看來,好像不是!


    沐樂的動作,很像在吹哨子,對!她嘴裏藏了哨子!


    可是為什麽沒有聲音?


    葉秦飛心念電閃,他之前馴鷹,發現有時候明明沒有聲音,鷹卻很焦躁敏感,所以他有個大膽假設,會不會有什麽聲音,是他聽不見,鷹卻能聽見的?


    不過那隻是他的猜測,還未經論證,難道,沐樂先他一步竟然做出了無聲哨?


    這太荒謬了,沐樂怎麽想出來的!


    葉秦飛全身的血都沸騰起來,琴遇知音,棋縫對手,都是人生樂事。


    他的心思轉得飛快,鷹現在隻是有點亂,並沒有脫離他的掌控,可見沐樂也沒有控鷹的本事,隻是在跟他搗亂而已!如果他要破壞對方鷹哨的節奏,會怎麽做?


    對了!


    破壞命令的節奏有個最簡單的辦法!


    葉秦飛定晴朝沐樂瞧去,果然發現這丫頭在他每次吹重音的時候,腮幫子都會抖一下……


    葉秦飛笑了,好個鬼精丫頭,陪你玩玩!


    鷹哨忽變,不再是簡單的哨,而像是一隻笛曲,時而婉轉悠揚,時而蕩氣迴腸。


    沐樂傻眼了,還有這樣的鷹哨?這可腫麽破,嗚嗚,她還以為已經把葉秦飛製住了呢,哎呀真是太小看他!


    白雨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葉秦飛竟然用這個曲來對付沐樂?


    當時他給她演示的時候她說他弄這麽複雜的哨,鷹聽得懂嗎?葉秦飛笑著迴應“遇到南越那幫高手,咱手上總得有些別人破不了的幹貨。”


    這套鷹哨葉秦飛一直藏得極好,連季寒都不曾見識過,而現在,他卻拿出來對付沐樂……


    白豔的眼光比冷清風要犀利許多,早就看出葉秦飛剛才讓沐樂鑽了空子,但她總覺得,還沒到需要動用這套鷹哨的程度吧!


    沐樂已經滿頭包,鷹越飛越低,等鷹降下來葉秦飛可以用鷹引,那她真是半點勝算都不要想了……


    嗚嗚,腫麽辦,之前把話說得那麽滿呢!


    沐樂急得直撓頭,她可不想走人,也不想給葉秦飛磕頭啊!


    冷靜冷靜!一定會有辦法的!


    沐樂深吸一口氣,有了!她有一個優勢,她的鷹哨是高音頻,人聽不見,但鷹更敏感。


    所以,打不過她可以學啊!葉秦飛聽不到她的哨音,也不能罵她無賴!


    沐樂立刻吹起了葉秦飛先前的調調,她記心過人,剛才有很認真在聽,所以現學現賣,竟然有個八成相像。


    空中的鷹淩亂了,這到底是聽誰的?


    一方麵,沐樂的哨子聲音更大,而且是它們更熟悉的節奏,另一方麵,葉秦飛的哨音更親切,這可不就糾結了嘛!


    葉秦飛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就算沐樂沒辦法讓鷹來對他做什麽,隻要鷹一直僵持著盤旋在空中不下來,也是他輸了啊!


    他可是要當馭獸司長的人!


    這些年,葉秦飛和白豔的關係始終不錯,因為他有信心她不如他,而且白豔在乎的隻有季寒一個,也無心與他爭位,這才成就了兩人間的和諧。


    可現在初來乍到的一個二級馭獸師,竟然比他強?葉秦飛怎麽可能容忍!他目光一冷,哨音又變,把白豔嚇出滿身泠汗!


    漫天的戰鷹忽然箭一般地朝下衝,沐樂怔了怔,葉秦飛現在的哨聲很簡單,沒有任何技巧,就是嘟嘟嘟……


    讓她想搗亂都搗不了!


    不管她再吹什麽聲音,鷹都不搭理她,就像被獸引操控的戰獸一樣,瘋了!


    白豔跑到場中,也開始吹哨,季寒飛身上前,一把壓住葉秦飛的哨子:“住手!”


    葉秦飛這才猛然迴過神,天哪,他居然對沐樂下絕殺令……


    沐樂從來沒見過這種陣勢,飛鷹遮天蔽日,下雨一樣,嚇得她尖叫著跪到地上,兩手抱頭,完了完了這次她死定了。


    左等、右等、鷹始終沒來啄她,卻有一隻大手撫上她的頭,柔聲安慰:“沒事了,別怕!”


    她才發現鷹已然迴到空中,地上,隻有幾片落下的羽毛而已!


    “哈哈哈!”花水雲笑得很放肆,“還以為她有多厲害呢,一點小場麵就嚇趴了,沐樂,你昨日不是張狂得很嗎,現在怎麽不狂了!你是準備磕頭呢?還是準備滾蛋?”


    “你住嘴!”葉秦飛沒好氣地橫了她一眼,花水雲不服氣地揚起頭,是你自己下的狠手,我給你助陣呢,兇我幹嘛!


    沐樂的臉紅到脖子根兒,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簡直是丟臉丟到爪哇國去了……


    她不知道怎麽收場,恨不得找條地縫鑽下去,花水雲的目光中滿是挑釁,沐樂腦筋一熱:“願賭服輸,我走就是了!”


    葉秦飛略有些頭疼,剛才有一秒,他是不是真的想殺沐樂?他絕對昏頭了,居然因為這麽一點小事就對自己人下殺手,莫要說季寒和白豔,他自己冷靜下來,都不能接受!


    他扁了扁嘴開始替沐樂打圓場:“喂,開個玩笑而已,這麽認真幹嘛,我讓你,你不用走,也不用磕頭,行了吧?”


    “誰要你讓了,我又不是輸不起的人!”沐樂炸毛,葉秦飛那語氣哪裏是在給她台階下,聽起來分明比花水雲還挑釁。


    季寒猜中了結果,卻沒猜中這過程……


    眼見沐樂氣衝衝地跑開,葉秦飛想去追,被楚景天擋住:“有人已經追過去了,沐樂炸毛的時候,隻有王爺能捋順。”


    葉秦飛比沐樂還鬱悶:“我不信她隻學過一年馭獸!”


    楚景天看了他一眼:“她一直都是王爺親自教習,自然覺得快!”


    楚景天很善意地替沐樂撒了個謊,他開始後悔之前在酈村跟葉秦飛說的那些話了,他可不想沐樂過來第一日,就成為葉秦飛的眼中釘。


    沐樂是在拐進小樹林的時候被季寒逮住的,依他的輕功,不至於追這麽久,但他有意放慢速度,到了無人處才現身。


    “無聲哨用得漂亮!”季寒給足了她麵子,“教教我,如何?”


    沐樂整張小臉漲得通紅,跺了跺腳推開季寒:“我自己什麽能耐我知道!下輩子也輪不到我教你!願賭服輸,我現在就走!”


    如果她厚著臉皮留下來,葉秦飛和花水雲不知道要怎麽小瞧她了。


    “沐樂!”季寒一計不成隻能改換策略,“你當馭獸司是什麽地方,由得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現在是領朝廷俸祿的馭獸師,私自離開罪同謀逆你知不知道!別忘了豆豆還在逞都!”


    沐樂揚臉:“你……要挾我……”


    季寒被她一片懵然的受傷眼神打敗了,低頭,將她抵到樹幹上,定定看著小東西的眼睛:“沐樂,為了你,我丟下逞都,千裏迢迢追到南埠來,你說走就走,覺不覺得自己太狠心了?”


    好吧有些話如果一定要說,那撿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


    沐樂石化中,呆呆靠在樹幹上看著季寒,他的眼神,跟天上星星似地閃啊閃,摻雜著一抹她從未見過的熾熱和急切,讓她忘記了唿吸……


    她這該腫麽接茬啊?季寒剛才的話,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眼瞅著小東西一時半會兒給不出反應,季寒低頭,做了一件他早就想做,卻一直沒敢在她清醒時候幹的事。


    沐樂徹底斷篇了!


    他的唇壓在她唇上,很柔軟很陌生的感覺,他的手箍在她腰間,她還沒來得及去想這到底是腫麽迴事,某樣靈巧的事物已經從她的唇瓣間探了進去,撬開她的貝齒,貼上她不知所措的小舌頭。


    活像被人拿電泵抽幹了所有的氣力,沐樂全身都是軟綿綿的,腿一軟就往樹幹下滑去。


    季寒將她抱得很牢靠,沒有讓她摔倒,很快,沐樂整個人就被他完全兜在懷裏了。


    慌亂、驚愕、緊張,所有情緒一起襲來,沐樂有點招架不住,這是她的初吻!


    至少她自己認為是初吻!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不能這樣任由對方為所欲為,開始推搡,那點兒氣力在季寒看來,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不過他還是順從地鬆了手。


    結果很悲劇,沐小樂同學直接摔到地上去了。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跟季寒對視,也不敢站起來,隻能無措地盯著自己撐在地上的手……


    上次昆騰想親她,她覺得各種惡心,想糊一把翔到對方臉上去,如今換成季寒,她卻隻覺得胸口小鹿亂躥,不知如何是好,連聲流氓都沒想起來罵。


    “沐樂,所有人都看得出我對你的心意。”季寒蹲下身,這次沒有再碰她,隻是定定瞅著她的小臉,“夏齊峰知道用你來報複我;葉秦飛知道為白豔報不平;吳沛沛知道你是她最大的威脅;母妃因為我喜歡你,還氣吐了血。隻有你不知道!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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