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起身,屋子角落放著個暖爐,上麵溫了粥,他勺起一碗拿到床邊遞給沐樂:“先吃點東西再喝藥。”


    那語氣,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切,季寒那麽壞,她才不喝他的粥呢!賭氣的沐樂抬手就掀了粥碗,熱騰騰的粥全灑在季寒胸口。


    她有點愣神,王爺能一掌打斷鐵鏈,該是會武功的吧,怎麽會被她一碗粥潑到?她以為他會單手扣住粥碗,然後帥氣的轉個圈接住落下的粥,那碗粥打翻前是什麽樣還會是什麽樣……


    電視裏都是這麽演噠!


    結果季寒沒反抗,她倒不知道畫風該腫麽接了!


    沐樂撓撓頭,光著腳蹦下床,還是及早帶豆豆離開為妙,趁某人生氣之前!


    duang!


    腦袋重重磕在一硬物上,撞的沐樂眼冒金星,她還以為自己病傻了走路都能撞到牆,結果一摸腦門……


    全是米湯!


    顯然撞到的不是牆!


    人家溫柔美男的胸膛都是寬厚又舒服的,某些人性子冷,胸也硬的跟石頭一樣!


    “沐樂!”那個冷性子的人垂眸,深沉的目光落在沐樂臉上,帶著淩亂的煩躁和深深的無奈,“本王前後救過你三次,就算有些事做得不妥,你就不能看在本王親自在這裏守你的分上,給個台階下?非要人低聲下氣跟你道歉才肯消氣嗎?”


    沐樂眨巴眨巴眼睛,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臥槽,這廝是在跟她道歉?道歉都不知道好好說話,你當你爸是李剛呢?


    ……


    好吧她承認季寒的爸爸很可能比李剛牛叉,但也不能用這種指責的語氣來道歉啊!


    還要提救過她三次!


    有這麽多嗎?


    沐樂不服氣地掰著指頭數,好像……真有!她很鬱悶,被季寒這麽一提,她一肚子的火真有些發不出來了。


    她還沒想好接下來要怎麽辦,足下已然一輕,季寒把她抱迴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不忘數落一句:“多大了還光腳跑,也不知道跟誰學的教養!”


    嗬嗬噠!


    沐樂冷笑,她打小沒爸沒媽,請問誰來教她教養?


    季寒撿起床邊的那隻空碗,又盛了一碗粥,見沐樂不肯來接,略一沉吟,拿勺勺了一口,吹涼,送到她嘴邊。


    沐樂瞥瞥嘴,她不吃的話,季寒會不會又把救命之恩拿出來壓她?


    季寒這次倒是沒有,隻是小聲說:“第一次喂人吃東西,不知道勺是正著拿好還是側著拿好,你覺得怎樣你吃著會順嘴些?”


    沐樂怔了怔,季寒第一次喂人吃東西嗎?哦,他是王爺,該是別人喂他才是!


    她好像也是第一次被人喂……


    念及於此,她鬼使神差地張開嘴,直到香軟的粥下肚才開始後悔,啊,怎麽就吃下去了?好沒氣節啊!


    可是已經吃下第一口,第二口又不吃是不是很矯情?而且那粥吼香吼香,比生肉生魚美味數百倍……


    看著那碗粥,想到這幾日的辛苦,沐樂所有的委屈都湧上來,鼻子澀澀發酸。她這人就這樣,別人越兇她,她越強硬,打死不在仇人麵前服軟,可別人服軟了,她就比誰委屈得都厲害。


    “燙嗎?”季寒一下子緊張起來,小東西眼眶為什麽會泛起紅來?


    “我還以為要吃一輩子生肉了。”沐樂嘴噘得老高,“我本來隨身都帶火折子的,郡主偏要把我的衣服藏起來,餓死我了,好不容易夢到有東西吃,還被豆豆給吵醒。荒唐自己迴來偷肉吃也不叫我,真是白眼狗!”


    某人的心,就被這麽簡簡單單的抱怨給撕碎了……


    他強忍住情緒,佯裝淡定:“沒火不會跟人買嗎?”


    東水雖然以農耕為主,但這片稀樹草原裏,也有不少牧民的。


    沐樂嘴翹得更高:“我一文錢都沒有,怎麽買?我想給人做工換火折子,可人家看到豆豆就嚇跑了,還放獵狗咬我。”


    季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沐樂頸上掛的那條翡翠珠鏈價值連城,季寒一看就知道出自坎庫之手,當時他把她趕走的時候覺得她能過得很好,沒想到她完全不知道那鏈子有多值錢。


    這才是沐樂……


    沐樂的委屈開始發泄便收不住,嫌棄地甩甩身上的衣服:“晚上的時候風吹過來好冷,這衣服中看不中用,還好荒唐身上熱,我抱著還能暖和一點。”


    嗯?她怎麽三句不離那隻沒節操的狗啊,不說它!不說它!


    “以後不會了。”季寒啞著嗓子,“這次確實是我不好,以後保證再不會讓你挨餓受凍。”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她這幾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季寒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讓你高冷,讓你耍橫,傲氣能當飯吃嗎?現在誰造的孽還不是誰自己心疼。


    沐樂看了他一眼,伸出小手。


    啥意思?


    季寒不太懂!


    “精神損失費!”沐樂一點也不客氣地把手伸得更長一點,“十兩銀子!”


    她必須攢點私房錢!


    馭獸司裏不給練習生發工錢,她現在有經驗了,不管在哪個社會都要有點積蓄,才能防備不時之需。


    季寒無語,他到哪都是前唿後擁,要花銀子的地方自然有人付賬,身上哪會有銀子?


    他略一沉吟,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交到沐樂手裏:“日後若是缺銀子,拿這個到錢莊,要取多少你開數就行。”


    “我才不要!”沐樂不買賬,“這玉是你的,管不管用還不都是你說了算,我要現銀,不要這種虛招子。看在你救過我三次的份上,給我十兩銀子我勉強原諒你,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啊!”


    她是很認真的,她要十兩銀子,少跟她討價還價!


    季寒忍不住笑了,原來哄這小東西隻要十兩銀子,坎庫送她那條珠鏈真是瞎了狗眼,活該!


    “啪!啪!”屋外傳來輕微的抓撓聲。


    季寒心念微動,果斷吹了個口哨,門外探進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飛刀,過來!”


    哇!


    沐樂眼睛發光,她第一次進季王府的時候,季雅就說哥哥養了隻豹子,沐樂一直不得見,今兒在季寒屋裏養病,才有幸看到這隻萌物!


    那是一隻年輕力壯的雌獵豹!


    獵豹是瀕危物種,從前沐樂的馬戲團養不起這種珍獸,團長曾經想養過兩隻花豹,沐樂盼星星盼月亮想了好久,最後也沒能如願,據說是價格沒談妥,雖然花豹沒獵豹那麽貴,團長也買不起。


    所以她隻在去動物園的時候看見過豹子,那都離得很遠,自然看不過癮,現在可是有隻活生生的獵豹在麵前耶,好像做夢!


    沐樂忍不住跟季寒打商量:“我能不能摸一下?”


    “飛刀除了本王不讓別人碰。”


    嗷!


    沐樂好失望!


    飛刀乖巧地跑到床邊,把腦袋靠在季寒膝蓋上,沐樂舔舔嘴,隻能眼巴巴地看著,想摸倆字就差寫在臉上了……


    季寒默默握起她的手,下一秒,她的手在飛刀腦袋上!


    手感真好!


    她以為獵豹的毛應該是硬的,沒想居然跟貓差不多,真的摸到了,好開心!


    季寒的震驚和她是一樣一樣的,他從不知道女孩子的手能小成這樣、軟成這樣,柔若無骨,細如凝脂!


    誠實地講,沐樂的手在少女裏並不算很細膩的,她本尊的身份經坎庫一描述,更加撲朔迷離,肯定不能跟季王府從前那些嬌生慣養的女人比,隻是季寒從來沒在意過別人的手罷了。


    沐樂的全部心思都在飛刀身上,沒注意到自己正在被人吃豆腐。


    “唧唧!”飛刀甩開季寒和沐樂的手,拿我當幌子摸姑娘,美的你!


    沐樂已經很滿足了,開心地仰起臉衝季寒甜甜一笑。


    嗯,等等,季寒還沒有給她錢呢,摸一下豹子值十兩,哪有這種事?


    “飛刀最近有了個新習慣。”季寒很淡定地起身,讓剛才“不經易”的牽手顯得更加自然,從桌上拿過一隻蘋果,“飛刀!”


    大貓一口叼住,呱唧呱唧啃起來。


    沐樂看得眼睛都直了,獵豹吃蘋果?從來沒聽說過!


    “你想不想喂?”季寒笑眯眯地勾.引沐樂,換來後者雞啄米似地拚命點頭,可惜,她喂過去的蘋果飛刀並不吃,它隻吃季寒喂的,看沐樂的眼神,甚至還有些敵意……


    沐樂覺得大概因為這是隻雌豹吧!某人對雌性動物的影響力,就是能到這種令人發止的地步。


    可這種影響力卻影響不到沐樂,她轉向季寒,再次伸手:“十兩銀子呢?”


    別以為她跟獵豹玩一會兒就把這事忘了!


    季寒忍俊不禁,重新端來粥碗:“你把粥喝了、把藥吃了,本王給你二十兩。你被黑曼巴蛇咬過以後,本王雖然用內力替你壓住了蛇毒,但體內多少還殘留有一些,這幾日又累著,李太醫說你現在必須好好調養!”


    聽到那個名字,沐樂心中的狐疑又冒出來了:“王爺,這個黑曼巴蛇東水一直都有嗎?”


    “怎麽了?”


    沐樂撓撓頭:“好奇怪哦,這個名字明明是音譯的,怎麽在這裏它也會叫黑曼巴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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