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的臉色,自然好看不到哪去……


    “王爺,就這樣讓他走了?”戰連齊有些不放心,“萬一跟太子念叨一些有的沒的……”


    “不會!”季寒冷靜地說,“他若真要做得那麽絕,就不必用沐樂來試探我了!”


    好吧!


    戰連齊沒再說什麽,主子和坎庫都是不容易看透的人,一個沉穩,一個邪氣,打小便是這樣,迥異中帶著特殊的默契……


    有時候,戰連齊覺得主子對別人疑心過了頭,對坎庫,是放心過了頭。


    他想起了另一件事:“沐樂人在廂房,要屬下現在去傳她嗎?”


    “不必!”季寒拿起書冊,“讓她自己呆著吧!”


    他可不想遇到發春的母鵝。


    於是乎,沐樂同學就這麽一覺睡到大天亮,華麗麗地被人放了鴿子,因為是靠在椅子上睡的,所以醒來的時候各種腰酸背痛……


    “戰大人,王爺怎麽這樣啊!”第二天早上,沐樂揉著酸痛的肩膀,向戰連齊開啟控訴模式,“沒空就別叫我來啊!”


    戰連齊端著僵屍臉,一本正經地說:“王爺原本是要見姑娘的,可我們過來的時候姑娘睡得好香,王爺便說算了不叫你了。”


    啊……


    有這種事!


    沐樂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我睡得那麽沉嗎?”


    兩個大活人走進來都沒聽見?


    戰連齊麵無表情地說:“王爺公務繁忙,今日大概沒空見姑娘了,姑娘先迴馭獸司吧。”


    沐樂苦瓜著臉,為什麽她有一種被人耍弄了的感覺,偏偏還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認了命的沐樂原本是打算迴馭獸司的,無巧不巧,她出門的時候季寒正好也要出門,兩人在王府門口遇上。


    這不是天意是啥?


    沐樂眼睛一亮,忽然想起有件事與季寒說道說道或許能管用,也不枉她在王府裏白睡一晚!


    “王爺!”沐樂趕緊過去把季寒攔下:“你有沒有時間?我想跟你商量個事情。”


    你還真是很把自己當迴事!


    看著沐樂認真的小臉,想到坎庫說的關於秘密的那些話,季寒微微一笑:“說來聽聽。”


    沐樂大喜,立刻攥住他的袖子:“你能不能跟江師傅打個招唿,讓她別把小獒送進獒坑裏?”


    季寒不動聲色地把袖子抽出來:“沐樂,九狗一獒是南越的古法!”


    “古法就一定對嗎?南越偷來的辦法就一定是寶嗎?”


    某人眼神一淩,小丫頭居然敢用偷這個字,東水從來都不承認自己的馭獸術是偷來的。


    那叫學!哪怕人家並不樂意教!


    沐樂眨眨眼,呃,她是不是說得太直接了,季寒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王爺!”某人歪著腦袋,看起來如鵪鶉般乖巧,好言好語地說,“選獒有很多辦法,不必非要這麽殘忍啊。我們可以把獒養大了再看情況,厲害的留下,不厲害的賣給那些官宦人家護院,馭獸司的獒呢,他們肯定搶著買,能賣個好價錢!”


    咳咳!


    季寒哭笑不得,難道沐樂以為用九狗一獒法是因為多幾隻獒他養不起?


    “母獒把小獒咬死了!”沐樂淒涼地揚著頭,“我能聽懂獒叫,這事隻有王爺知道,這些實話我也隻能跟你說!我親耳聽到的,獒把小獒埋在第二棵樹下,我也刨出小獒的屍體了,母獒寧可把小獒咬死,也不願意它們被丟進獒坑!王爺,再這麽選下去獒會恨死我們的,跟主人不同心的獒,再強又有什麽用呢?”


    季寒揚眉,有這等事?


    失蹤了幾隻小獒,霓彩月顯然覺得沒必要向季寒稟報,所以這事季寒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也太荒謬了,可依沐樂的演技,倘若騙人他不可能看不出來啊。


    他微一沉吟:“沐樂,你把那些被咬死的獒拿來給本王看。”


    “小獒找不到了。”沐樂咬緊嘴唇,“昨兒個江亞雯去挖,什麽也沒挖著,我想定是母獒把小獒埋到其他地方去了!王爺,你這裏還有狗嗎?借我一條,我一定把小獒找出來,我想馭獸司裏的獒,在這事上恐怕不會幫忙!”


    季寒抿抿唇,越說越離譜,那就是一群狗!


    而已!


    “你不相信我?” 眼見季寒不置可否,沐樂急了,“王爺?”


    季寒深吸一口氣,他忍!淡淡地說:“沐樂,你剛才說的這些,都是從獒叫裏聽出來的?據我所知,馭獸司裏的獒訓練有素,一向安靜,隻偶爾會吠叫幾聲,你確定它們叫兩聲,你就能聽出這麽多內容?”


    呃——


    沐樂撓撓頭:“獒就說了第二棵樹下麵,我挖開來找到小獒的。但小獒明明就埋在獒舍外麵,江亞雯帶著獒卻怎麽也找不到,她吩咐人把小獒送到獒坑,當天小獒就不見了!這肯定跟九狗一獒有關係!”


    “沐樂,你把事情想複雜了!”


    “王爺我給你講兩個故事,都是真的!”沐樂見季寒還是不信,於是開啟苦口婆心模式,“第一個是狼的故事!因為狼皮值錢,牧民打狼取皮。有隻狼被牧民追得實在跑不動了,一頭跳下懸崖,牧民撿到它屍體的時候,摔得血肉模糊,皮再也不能用了,它寧可死,也不讓人拿到它的皮。”


    季寒微微蹙眉。


    “還有一個是獒的故事!”沐樂繼續說,“有個人家裏得了小獒仔,他送給朋友一隻,賣掉一隻。三個月後,他看到被賣掉的那隻獒,獒對他冷得很,睬也不睬,一年後他又看到了那隻被送走的獒,獒跟它很親,又搖尾巴又蹭毛。”


    沐樂很認真地舔舔嘴:“獒能分出自己是被主人賣掉的,還是送人的,我不知道它們怎麽能做到,但它們確實做到了。人們說狗是最忠誠的動物,這是個天大的誤區!狗認主,隻有它們認可的主人,它們才會忠誠!”


    沐樂頓了頓聲,一字一頓地說:“那日江亞雯帶獒去追快盜龍,我親耳聽見一隻棕獒對黑獒說‘怪獸那邊,我們這邊’,獒不傻,什麽人對它們好,它們清清楚楚!它們不認江亞雯!”


    季寒垂眸思忖片刻,抬頭審視著沐樂:“依你的意思,想怎樣?”


    “王爺借我一隻狗,我把小獒找出來給你看,你看到那些小獒,就會明白我說的九狗一獒那些話,都是真的,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


    “好!”


    眼見沐樂拉著季寒就要走,遠遠站在一旁等候的戰連齊詫異之極:“王爺您要去哪裏?我們不是約了吳將軍……”


    “告訴吳將軍,本王下午再去。”


    啊?


    戰連齊石化中,那可是吳將軍啊親,沐樂的事是有多著急?現在馬上就得辦不能放到下午?


    “坎庫坎庫,那隻死獒給我一下,王爺同意給我們做主了!”迴到馭獸司,沐樂第一個衝去找坎庫,“我借了隻狗,小獒一定是被母獒藏起來了,我要把它們找出來給王爺看!”


    坎庫對季寒邪氣地笑笑。


    季寒頷首以迴,某人的智慧啊,他真心不想做評價,居然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昨晚是著了坎庫的道!


    坎庫沒再說什麽,自櫃中取出隻密封的盒子,裏麵裝的正是死獒,時值夏季,獒屍已經開始散發出惡臭了。


    沐樂把盒子在身邊的大白狗鼻子下麵晃悠了一下:“這個!”


    “噢噢!”白狗一個撲騰就往外跑,沐樂大喜,衝季寒擠擠眼睛,“王爺你先看看這隻小獒,我去找其他的!”


    “確實是獒的齒痕。”季寒翻著那隻死獒,也不提昨晚的事,隻是就是論事地問坎庫,“你怎麽看?”


    “定是死於獒口無疑,但並不能說明是被母獒咬死的,也可能是其他獒。”


    “動機?”


    “獒引!你不是一直懷疑馭獸司裏有細作嗎!但沐樂去挖獒的時候被攻擊過,我檢查了一下,攻擊她的那隻獒並沒有中獒引,也不能排除這真是獒的自發行為。”


    吵歸吵,分析起事情來,坎庫同學還是很靠譜的。


    “那我們就以靜製動!”季寒篤定地說,“既然沐樂找到了理由,我們不妨順水推舟,就當她說的是對的,如果此事是細作所為,讓對方放鬆警惕,也好把他揪出來。”


    坎庫慵懶地一攤手:“隨你,反正我今兒就要走了,你的計劃自己知道就好,不必跟我說這麽多。”


    “噢噢!噢——”遠處傳來犬吠。


    “沐樂好像有發現。”季寒將死獒交還給坎庫,“我們去看看。”


    坎庫撇嘴,季寒這種明明出了事,卻能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的厚臉皮,實在讓他有些無奈,他好想衝上去,朝著他那張篤定的臉來兩拳!


    可惜……


    打不過!


    “王爺,都在這裏!”沐樂一邊刨土,一邊殷切地看向季寒,眼睛有些紅,“你看!”


    前後失蹤的十來隻小獒,盡數埋在土裏,抗挖得很深,這次,是在獒舍裏麵!


    “何事在此喧鬧!”這兩日心煩意亂的江亞雯,脾氣很是暴躁,聽不得一點吵,這時聽到聲音,氣鼓鼓地跑出來。


    “江師傅!你看,我挖到小獒了!”沐樂把小獒的屍體在地上一字排開,“這齒痕,就是母獒咬死小獒的證據!九狗一獒必須得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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