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親耳聽見父皇這麽說話,四皇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最後還是相信了那個窩囊廢?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迴了皇子府,隻覺得頭重腳輕,天旋地轉的感覺。


    這些日子在四皇子的努力下,上京的雪災終於過去,而饑寒的百姓也熬過了這一劫。然而四皇子應該得到的東西卻並沒有得到。慶帝病重,一應朝事概不過問。太後則替大皇子出謀劃策,將四皇子原本安置在六部中的人以各種各樣的名義斬殺。


    奪嫡之爭向來就是如此殘酷,誰搶占先機,誰就要抓住機會,把對方往死裏打壓。因著先前四皇子放了西郊的糧食,所以他不能對大皇子采取過激的行為。好在宇文一族的人眾多,而大皇子再行殺戮,便會驚動慶帝,也會讓文武百官人心惶惶了。


    雖然現在大皇子已經是太子了,但是慶帝畢竟還沒有死,不是麽。化雪之後,一連好幾天的豔陽天,太後的心情甚好,竟然叫來了蕭妃和良妃一起打葉子牌。德妃娘娘稱道身子不適,便在太後跟前告了假。蕭妃十分不屑道:“她也聰明,知道要夾著尾巴做人!”良妃不可置否,唇角一抹冷笑。


    這一次太後好不容易勸說了皇上立大皇子為太子,現在她們母子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隻要每一步走的穩穩當當,她雖然當不上皇後,但是這太後之位她誌在必得。蕭妃心中暗暗歎了口氣。可憐她肚子不爭氣,連生了兩個都是公主,否則她如何能看著良妃如此得意。眾人心思各異。唯獨太後是泰然自若。


    不過宇文一族向來龐大,且三大王府都還沒有表明立場,一切都有變故。當然太子和四皇子的爭鬥並沒有完全呈現出一邊倒的局勢。進來四皇子和雲王府走的很近,而大皇子也不甘示弱,戰王府他沒有那個膽子去拉,不代表丞相府和鄭王府不能動動心思。


    這一天安氏還在暖閣裏替小九妹提前做春天的衣裳,外頭管家李靖便進來稟告道:“夫人。太子妃給您下了帖子,邀您過府。赴太子的生辰宴。”


    安氏不由得皺眉道:“太子生辰怎麽不在宮中舉辦?”


    李靖又繼續迴答道:“據說是剛剛過了天災,太子為免勞民傷財,故在太子府中簡單慶賀。丞相大人不在,所以太子妃以她的名帖。給您下了帖子。”


    安氏很快就明白了太子妃此舉的用意,無非就是想要探探丞相府的口風罷了。雖然她一個婦道人家不過問朝政。但是身在上京,又怎麽會不知道朝堂上的事情。安氏也不是泛泛之輩,其實明眼人都看的明白,大皇子的才能不及四皇子,可是他身後不僅有向國公還有太後在撐腰。


    現如今慶帝病重,天命難測,大概是到了文武百官站隊的時候了。不過這宴席,無論如何安氏都得去。於是她點點頭。讓李煜去迴了太子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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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府門口人來人往,門庭若市,一輛精致的馬車行至門口停下。如雪率先跳了下來,接著扶了安氏下車。安氏放一抬頭,迎麵一輛大氣高雅的馬車試了過來,安氏看了那馬車上的名牌,認出了來者應當是四皇子和四皇子妃。


    隻不過馬車裏隻下來了四皇子妃宇文浩歌,卻並不見四皇子。安氏心中暗想。莫非四皇子真的是一蹶不振了嗎?竟然連太子的生辰宴都不敢來了?再看宇文浩歌,依舊麵若桃李。一副欣欣向榮的樣子,哪裏有失敗者的頹喪之氣。安氏不由得疑惑起來。


    倒是宇文浩歌眼尖,看見了安氏,立刻點頭致意。安氏也不好再暗暗觀察人家,便幾步上前來行禮:“見過四皇子妃。”宇文浩歌淡淡一笑道:“丞相夫人不必多禮,一道進去吧。”


    太子妃正在內廷招待今日來的女眷。當然她今日的主要目的並不是現在廳內的這些女眷。一個嬤嬤走過來在大皇子妃的耳邊說道:“娘娘,四皇子妃和丞相夫人一道來了。”太子妃聽了不由得緊皺眉頭,怎麽她們倆什麽時候湊到了一起?


    不過宇文浩歌和安氏一進內廷便分開了。太子妃見了這才釋然,左不過是巧合罷了。太子妃又將目光鎖定在宇文浩歌的身上,前任丞相府的嫡女,我倒要看看你今日如何應對。太子妃笑著對眾人說了一些場麵話,接著女眷們的宴席便開始了。一個小丫頭端著滾燙的濃湯朝著宇文浩歌這邊走來。


    安氏留意到了那小丫頭的眼神,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隻聽見“啊”的一聲,小丫頭一個沒站穩,濃湯直接朝著宇文浩歌的胸口潑去。那熱湯莫說是讓人出醜,嚴重了甚至會燙傷。但是宇文浩歌麵不改色依舊坐在那裏。


    就在那濃湯快要近前的時候,她身邊的一個丫頭迅速拿起桌上一個大碟子擋了迴去,因著那份力道太猛,湯都迴潑到了小丫頭的身上,燙的她在地上直打滾。宇文浩歌頗有深意的朝著太子妃望了一眼。繼而像個沒事人一樣又坐下來用菜。


    太子妃在心中氣的暗罵那小丫頭是蠢材。隻好開口同宇文浩歌道歉,又將那小丫頭發賣了出去。安氏目睹這一切,心裏直搖頭。人們都說娶妻娶賢。然而這位太子妃的腦子比起宇文浩歌來實在是差了一大截。


    宇文浩歌心中冷笑,就憑這樣的內助,大皇子也想同四爺爭?整場宴席太子妃一直不甘心的不斷給宇文浩歌製造麻煩,然則宇文浩歌總是輕鬆化解。最後太子妃氣得直跺腳,卻也無可奈何。安氏仔細觀察著宇文浩歌,這位年輕的皇子妃,年紀不大可是這份淡定從容,一般婦人可是沒有辦法去比的。


    不知不覺中,安氏又想到了自己的女兒流蘇。若是換成了流蘇,隻怕太子妃會更加生氣吧。也不知道流蘇現在過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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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白致遠找到白流蘇之後,曾給上京中的安氏寫了一封家書。但從此之後,安氏便再也沒收到白致遠的家書了,所以安氏又一次隱隱擔心起來。


    極北的雪也聽了。在白致遠的調配之下,這一樣雪災並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而白致遠也到了該迴京複命的時候了。龍千璽決定留下來陪著白流蘇一起去尋找極樂王,白致遠想了想便也答應了。這個唐程詭計多端又陰險狡詐,還是神王殿下陪在身邊會安全許多。


    白致遠翻身上馬,龍千璽在馬下低聲道:“嶽父大人,您答應我的條件千萬不要忘記了。”白致遠一愣,這才想起來當初來極北的時候,龍千璽說過的話。白致遠臉色一沉,我什麽時候答應過你了!但是看到龍千璽那不容拒絕的眼神,白致遠有些猶豫了。


    正在這個時候,白流蘇騎著馬趕過來了,口中大喊道:“阿爹,你等等我!”白致遠朝著她招了招手,很快白流蘇騎著馬來到白致遠跟前:“怎麽要走了,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好來送送你啊。”


    白致遠笑著看流蘇道:“怕你難過。流蘇,我已經在這裏設了我們的衙門,你有事可以找他們,他們全權聽你的安排。”白流蘇忍著眼淚點了點頭,她心裏明白,這是爹給她的保護。


    雖然這段時間白致遠勸了白流蘇很多次,所謂的解藥也隻不過是唐程父親在探尋,還有沒有配置出來都尚不得知。而且那極樂山聽上去就像是個有去無迴的地方。白致遠不想犧牲了澤言,再把流蘇也給搭進去,但是白流蘇固執的拒絕。白致遠隻好放棄,努力在極北為白流蘇提供保護。


    “那阿爹這就走了!”說完白致遠便轉身揚鞭,馬兒長嘶,向著遠方奔騰而去。白流蘇坐在馬上,一直到再也看不到爹爹的身影,方才迴神。


    一迴頭就看到龍千璽用同樣的姿勢靜靜看著自己。臉不由自主的就紅了。偏偏靜謐美好的時候,一道諷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既然你爹都走了,那我們是不是也該抓緊去極樂山了?”


    雖然他們仨人始終沒能證明雪團子就是林一直火凰,但是龍千璽卻想到了一條上山的辦法。隻是這個辦法比較嚴苛。從前的人沒有聖獸,不是一步一個腳印上了極樂山麽。現在正是化雪的時候,那路應該更好走才對。


    雖然是幾乎不可能的辦法,但是白流蘇覺得有龍千璽在,似乎一切都有可能。當然唐程後來到死都沒能想明白,為什麽當初會同意了龍千璽這麽愚蠢的辦法。


    白流蘇把最重要的幾樣東西貼身帶著,抱著雪團子就跟龍千璽還有唐程他們一起朝著極樂山進發。午時,唐程拿著巫師那裏搜羅來的一份古老地圖,比對著眼前的道路。不由得說道:“恐怕這座山沒有幾個人去,你們看,就連原本的路都沒有了。”


    “今晚先在前麵的山穀休息,明日我們再想辦法。”龍千璽如是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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