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貴女圍在桌前,雲想容的臉色已經逐漸的暗淡下來,偏生這個時候性格一向剛正的鄭玉棋並沒有看到她的臉色,自顧自客觀的說道:“難得,想容妹妹也有輸給玉書的時候,這次的彩頭可就全歸玉書了。”


    本來雲想容正拉不下這個麵子,突然被鄭玉棋這麽一點破,她一向高傲的性子,這會兒更加不想認了。鄭玉琴看到雲想容一副要發作的樣子,連忙叉開的話頭道:“許是三妹妹今日得見兒時密友,心中大喜,劍走偏鋒罷了。”


    一旁的四妹鄭玉畫年紀最小,也是四個人中心思最單純的,她探身看向桌上那副絲帕,仰著頭看向雲想容,懵懂道:“反正三姐姐就是贏了呀,不過這幅絲帕可不可以歸我呀,我瞧著這繡工和書藝都是一等一呢。”


    被鄭玉畫這麽一提,大家也紛紛注意起這幅絲帕來,鄭玉琴果斷的說道:“這不是玉書的手筆,她也沒有這麽好的繡工。”鄭玉琴剛一說出來,雲想容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大聲道:“往日玉書行文作詩都不是這個風格,怎的今日突然改天換地了。我倒要去問問,這首詩到底是不是她寫的!”


    此言一出,就是懷疑鄭玉書造假了。本來鄭玉琴當雲想容是客,加之又是祖母最疼愛的外孫女,這才一讓再讓。可是這會兒雲想容竟公然汙蔑自家三妹妹,她這個做長姐的真沒辦法偏向她了。


    二女鄭玉棋皺著眉頭道:“輸了便是輸了。怎麽這般沒有氣度?”雲想容聽了這話立刻不依了,冷笑道:“若真是玉書所作,本小姐甘願認輸。隻是今日詩會她連現身都沒現身。就說這首詩是她作的,我可不服!”


    言罷,雲想容轉身看向送詩來的環佩道:“玉書現在何處?”環佩一直低頭聽著雲想容同王府其他小姐說話,心裏頭本來就不高興,對雲想容甚為不喜。可是她畢竟隻是個丫頭,沒有說話的份兒。這會兒被突然問及,她也樂意奉告。反正到時候打臉的還是雲想容。


    “三小姐和吏部郎中家的白小姐正在花房賞花。這份絲帕手書是我家小姐口述,白小姐親手書寫。”環佩麵色平靜。慢慢說道。


    鄭玉畫插嘴道:“沒想到這白家三小姐的書法技藝和繡工竟到了這般爐火純青的地步。”這些小姐們尚且不知,白流蘇是活了兩世的人,又師從神針娘子,她的繡技。隻怕有些女子一生都無法企及。而她的書法技藝也同她的繡技一般,與眾不同,又難以模仿。


    鄭玉琴抬手拍了拍雲想容的肩膀安慰道:“既然事情都已經弄清楚了。想容妹妹也該明白了。下次詩會再接再厲便是了。”雲想容默默不語,身子微抖,她這是氣的。鄭玉書麵有憂色對鄭玉棋、鄭玉畫使了個眼色。


    兩人會意便帶著其他貴女們又投入到其他的遊戲當中,眾人四下散開,隻留下鄭玉琴和雲想容。環佩得了彩頭便返迴花房複命,讓她留在這看雲想容那副被氣瘋了的尊容,她也樂意。不過她更想把這個消息告訴自家小姐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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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環佩迴到花房的時候。鄭玉書已經命婆子搬了一套藤椅安置在花房的外頭,正對著陽光,又在桌上安置了一個棋盤。不是因為她喜歡下棋。而是神王殿下和天師不知怎的,就是看不懂人眼色,賴在花房不走。


    這兩個仙風化骨一般的美男子,鄭玉書和白流蘇都想不到用什麽法子開口打發。於是便讓他二人在外頭對弈。自己則和阿蘇一起在花房中熬製花茶。


    環佩對兩位重量級的“門神”行過大禮,便興衝衝的奔進花房,滿臉喜色的對鄭玉書道:“小姐今日寫的詩可不得了呢。生生壓過了雲小姐,奪了魁首。您看這都是贏迴來的彩頭!”環佩喜滋滋的把懷裏的彩頭一一展示。無外乎是寫金簪手鐲等閨中物件。


    白流蘇聞言轉頭恭喜好姐妹說:“阿蠻,果然厲害!”鄭玉書這時候反倒害羞起來,眼光有意無意的瞄向門口那兩個安靜的美男子。隨後她從彩頭中隨意抓了大半塞給白流蘇道:“這裏頭也有你的一份,若不是你的絲帕手書,我的詩也是不能成的。”


    白流蘇從善如流的讓長歡把東西收了起來。她和阿蠻之間,從來不需要那些客套的禮節。環佩這時候又把暖閣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鄭玉書聽,尤其是雲想容說過的話還有她那不可一世的姿態。還有因為輸了憋屈的模樣。


    鄭玉書聽後冷笑道:“她便是那個性子,以為這世上是無人能及她的。”白流蘇笑著說道:“今日她倒是在阿蠻這兒討到了苦頭。”


    “論底蘊才情,鄭三小姐自是告於雲小姐的。”冷不等一個溫潤的聲音插進來,鄭玉書一偏頭才發現神王殿下和天師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走了進來。龍千璽跟在未央的身後站定,默默不言。方才那句話是出自未央之口。


    白流蘇訝異的問道:“你看過阿蠻同雲小姐的詩作?”這個問題也正是鄭玉書想問的。未央淡淡解釋道:“去歲花朝節,眾位小姐的詩會,我跟千璽是主考。”


    鄭玉書這時候才了然道:“原來那個時候,所為神秘主考就是天師你和神王殿下!難怪一直到比試結束,我們都不知主考是何人。去歲的題目,出的可是刁鑽的很。”鄭玉書迴想起來,還有些皺眉。那時候也是到了最後一輪,她被雲想容一首劍走偏鋒的詠梅奪取了魁首。


    未央繼續說道:“有的人慣喜鋒芒畢露。有的人素愛韜光養晦,隻不過假以時日,這兩類人的底蘊將會越差越遠。”他說道這裏便不再往下。


    而鄭玉書也是聽懂了未央的意思。不必計較一時的得失,要做一個笑到最後的人。她抬頭,晶亮的眸子直直看向未央,眼神中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可惜未央已經低頭去看香氣氤氳的花茶,生生錯過了這一眼萬年。


    “很香!”龍千璽幹脆利落的點明。他出生名門,所用器具食物都是萬人之上,能得他一句稱讚。說明這花茶真的是上佳了。鄭玉書很快迴過神來說道:“此茶乃是六月雪煎製了臘月蓮,殿下好功夫!”


    白流蘇十分詫異。方才她陪著阿蠻煎茶,隻覺得這茶馨香無比,是她從未聞過的味道。沒想到這道茶用了這樣的珍稀,因又好奇的問道:“六月如何飛雪?臘月如何生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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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玉書也解釋不出所以然來。隻得幹笑道:“所以我跟你說過,我這道茶,天上地下,舉世無雙了嘛。”


    一個清冽的聲音傳來:“極寒北地,終年飛雪,便是六月是飛雪最純淨最輕盈的時候。酷暑南國,長歲烈日,便是臘月開的蓮花最清麗最甘醇。”


    龍千璽這般解釋著,琥珀般迷離的眼睛直直看著白流蘇。令她心上一顫。隨即立刻迴過神來,喃喃道:“有生之年,若是踏遍大慶江山。賞遍這些壯麗奇景,該多好。”


    鄭玉書取笑道:“你一個閨中女子,如何能像男兒一般,足踏四方?還是不要做夢的好。”龍千璽深深看了白流蘇一眼,在心底悄悄記下了白流蘇的願望。


    四人坐在花房外頭品茶對弈。因之心思都不在棋局之上,故而和棋了事。也不知是這一日陽光正好。還是鄭玉書同未央侃侃而談,總而言之。過得很是舒心。


    直到過了晌午,龍千璽和未央起身告辭。時辰也到了散席的時候。白流蘇和鄭玉書才隨著丫頭婆子一起迴了花廳。


    她們到的時候,戲已經唱完。白流蘇走到安氏身邊,母女二人對視一笑,安氏關切的問道:“玩的可舒心?”白流蘇乖巧的點點頭道:“阿蠻今日詩會奪了魁首,我還喝到了阿蠻親手煎製的花茶哩。”


    鄭玉書心情大好,鄧氏聽白流蘇這麽一說,頗為詫異,隨後又笑開了花,十分憐愛的摸了摸自家女兒的頭發。


    不遠處雲想容卻一直黑著臉靜靜坐在鄭明月的身邊,若不是礙於懷玉長公主在場,她恐怕已經拖著自家母親趕緊迴家了。她可不想在鄭王府繼續丟臉下去了。


    “時候也不早了,老身年紀大了,精神頭也少了。今日便到這兒吧。”言罷,老王妃轉頭看向長媳百裏氏。百裏氏會意,吩咐婆子去為眾夫人套車,自己則帶著二弟妹、三弟妹送懷玉長公主出門。


    安氏帶著白流蘇靜靜立在一旁,目送懷玉長公主離去。之後其他夫人也跟著離開。鄭玉竹正好牽著白澤言迴來,小家夥臉上洋溢著喜色,白流蘇不禁問道:“什麽事把你高興成這個樣子?”


    白澤言美滋滋的答道:“玉竹哥哥今日帶我看了好些名家的書畫,叫我大開眼界呢!”鄭玉竹笑著摸了摸白澤言的頭道:“以後來王府玩,哥哥帶你看更好好看的!”


    白澤言聞言,立刻眼睛放光,仰著頭期待的看向安氏,安氏無奈道:“好好好!既然五少爺不嫌棄你,以後便讓你姐姐帶你來玩耍。”說道這裏外頭杜嬤嬤走了進來給各位小姐少爺行禮後,對安氏道:“老爺已在前門等候了,夫人我們該迴去了。”


    安氏點點頭,此刻她的確歸心似箭。今日見到故友鄧氏心中高興,可是總有一道目光讓她極其不舒服。再加上懷了身孕,這精神頭,比之老王妃還要差些。


    白流蘇同鄭玉書匆匆道別,便扶著母親出了王府,果然父親已在門口等候,一家人上了馬車,晃晃悠悠的打道迴府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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