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聞言,中年男子麵色通紅,有些尷尬。


    他看著眾多地痞流氓離開的背影微微皺眉。


    隨後他歎口氣,看著周圍努力讓自己有些失態的樣子恢複正常。


    接著他再度追上那幾個青年。


    在幾個青年發火之前他立馬從懷中拿出了一錠銀子。


    “呃……”


    瞬間,那幾個原本對中年男子很是厭惡的青年沉默了。


    為首的青年更是直接問道:“先生到底是什麽意思?”


    “嗯……我就是想知道,你們為什麽會主動的幫人?”


    男子鬱悶的說著。


    隨後解釋了一下。


    他也走過大夏很多地方了,如同他們這些地痞他也見過不少,但別說做善事了,不做惡事的都沒幾個。


    所以他想不通。


    對此,幾個青年神色有些尷尬。


    但看在那一錠銀子的份上,他們還是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為首的青年有些不好意思道。


    “那個……其實若是先生早一點時間來的話,我們兄弟應該也和先生口中其他地方的地痞差不多的。”


    對此,那中年男子倒是不意外。


    他眼眸繼續認真看著青年等著他說下去。


    青年歎口氣。


    隨後撓撓頭,輕聲道:“先生你是讀書人懂得多,那麽你說,我們之前為什麽要作惡?”


    中年男子一陣無語,他怎麽可能知道這些地痞流氓為什麽要作惡?


    隻能說他們是惡人所以作惡唄。


    不然呢?


    對此,眾多青年不滿的瞪著男子,隨後為首的青年搖頭:“先生,沒有人生來就是惡人,我們兄弟自然也不是!”


    “嗬……”


    中年男子冷笑。


    對此,為首的青年也不惱,隻是微笑道:“我們兄弟之前作惡,隻是因為有人需要我們作惡,如此,我們才有錢拿,才能活下去!”


    “僅此而已。”


    他看著中年男子同樣嘲諷道:“我們兄弟大都出身卑微,不如同大人這般身份尊貴,正經的行當我們沒有機會接觸,但我們也總要活下去不是嗎?”


    “那時候我們快餓死了,然後有人讓我們打人,給我們錢財,先生你說,難道我們要乖乖的餓死不成?”


    中年男子眼眸閃爍著,他看著麵前的青年沉默了。


    隨後語氣稍微好了點冷聲道:“那你們為何現在不作惡,反而行善了?”


    青年聳聳肩:“還是這個理由啊!”


    他看著中年男子解釋道:“先生應該是外地人,才來燕州城所以不太清楚我們這裏。”


    “前段時間我們燕州城來了兩位大人物,嗯……據說是一位殿下和他的女眷!”


    中年男子皺眉:“是那位殿下讓你們這麽幹的?”


    話音落,青年趕緊搖搖頭。


    隨後自嘲的笑笑:“先生說笑了,我們兄弟何德何能啊,怎麽可能引起那位的關注!”


    “我的意思是說,因為這位殿下似乎不喜歡貪官汙吏,不喜歡有人作惡,反而喜歡懲惡揚善!”


    “那位殿下前段時間一口氣在這燕州城中殺了好多人呢,其中可不缺身份高貴的大人物,甚至就連我們燕州城的巡撫大人好像都被打入大牢了。”


    “如此……先生你說,這些作惡的大人物都被收拾了,我們哪裏還敢找死啊。”


    聞言,中年男子沉默思考了一會。


    隨後語氣又是好轉了幾分再度問道:“但你們行善?”


    青年開心道:“這就是我們兄弟新的生活方式!”


    “以前這燕州城裏的老爺們有很多不方便自己做的事情,需要我們這些人做,他們給錢,我們生活,如此我們就作惡!”


    “而現在,這燕州城裏的老爺們都被那位殿下嚇怕了,作惡什麽的是萬萬不敢的。”


    “反而據說衙門僅剩的那些大官們聽說這位殿下喜歡做善事,喜歡懲惡揚善,所以他們也開始搞這一出想要討好那位殿下了。”


    “他們說了,隻要我們不斷的在這燕州城做好事,讓大家都知道,都看到,那這些大老爺就給我們錢財。”


    “如此我們當然要做好事了啊。”


    一番話。


    青年理所當然的說著。


    中年男子卻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的腦子嗡嗡的。


    此刻,他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原來是這樣?原來……隻是因為這樣?


    隨後,他聽到旁邊青年的笑聲。


    青年撓撓頭,憨笑道:“先生我跟你說,其實我們兄弟還挺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的。”


    “以前我們作惡,外人罵我們,家人看不上,鄰居都是滿臉的厭惡!”


    “而現在,嘿嘿,我們行善,錢不少還多了,外人都在跨我們,家人也誇,鄰居們還送我們好吃的,嘖嘖……說真的,我們兄弟還真希望這位殿下躲在燕州城住一段時間呢,最好不要走了!”


    青年笑著。


    周圍的眾多青年都在傻笑著,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隻有中年男子心情複雜。


    此時此刻他腦海中想到了幾句話。


    一句是,人人皆向往光明和美好,除非他們別無選擇!


    另一句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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