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恭敬地向竇太後行禮問安後,又望向館陶長公主,叫了聲姊姊。


    最後,方才忍俊不禁地看向小外甥女:“是不是我們嬌嬌又說了什麽好玩的話?”


    阿嬌很認真地搖了搖頭,奶聲奶氣地說不是。


    那一本正經的小模樣,終於把天子給惹笑了。


    他這小外甥女啊,委實太招人疼了。


    竇太後笑著接話解釋道:“嬌嬌今天去了趟樂府,拿迴了個彩陶隕來。我便教她吹了首曲子,她一下便學會了。”


    噢?


    天子不禁挑了挑眉,覺得竇太後這話水分也太大了些。


    雖說他和母後一樣地覺得阿嬌聰慧非常,但怎麽也不可能才半天便學會了吹陶隕。


    能把宮商角徵羽這五音鬧明白了,便已經十分了得了。


    但他也不想和母後較這個真,畢竟太皇太後在時也是這麽對他的。


    不過就是長輩的一片拳拳愛子之心嘛,誇張了些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他很捧場地驚訝了一下,笑問阿嬌:“真的嗎?”


    阿嬌連連點頭。


    她看地出來,舅父是有些不相信的。


    畢竟她若不是有前世做底子,確實也是做不到的。


    而且現在更要緊的是先用暮食,所以她並沒有再多說什麽。


    可這落在天子眼底,便變成了驗證他猜想的證明。


    若嬌嬌當真學會了,還不得向他展示一番嗎?


    現在展示不出來,那便說明至多啊也就學會了吹出聲來。


    但母後呢,就牽引附會地說是學會了吹整首曲子。


    他的笑意越發止不住地在唇邊蕩漾。


    母後啊,還真是越來越像尋常百姓家的老祖母了呢。


    想當初他們三姊弟還小時,母後那可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知子莫若母,竇太後對天子的不信心知肚明,但也沒想在這時候糾正他的看法。


    她笑著說了句千真萬確後,又問他道:“怎麽到這時候才來?”


    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擔憂,就差沒把是不是又出了什麽大事問出口來。


    天子忙寬她的心:“是郅都終於到了,皇兒一時高興,和他說地忘了時間,這才耽誤到現在。”


    郅都?


    阿嬌心下一跳,情不自禁地望向了外王母。


    前世劉榮被廢為後,隻當了兩年的臨江王,便絕望地自盡於中尉府中。


    那個時候,正是郅都為中尉。


    劉榮因被控坐侵廟堧垣為宮而被傳到中尉府受審,郅都審訊嚴苛,且不容許他向天子直接寫信解釋。


    還是他曾經的太傅,外王母的堂侄魏其侯竇嬰看不過眼,偷偷送了刀筆進去。


    但劉榮深覺受辱,寫下了請罪書後便憤然自盡。


    不說劉榮本就是謹慎溫厚的性子,決計不可能做出占宗廟為宮的事情來,即便他當真昏了頭,但那也罪不至死。


    因此外王母知曉噩耗後,怒不可遏,氣地手都直發抖。


    她讓人把劉榮的絕命書送去給天子後,本欲以逼死藩王之罪而處死郅都。


    但天子居然先一步令郅都罷官還鄉,且哄騙外王母說郅都已經被他所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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