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吉把二十來人的騎卒改為兩個扈從隊,一支何青雲帶著,一支韓大膽帶著之後,“兇太歲”這樣一枚詞綴徹底頂替掉“殺人鬼”,且給李吉的身體帶來了新的變化。


    李吉本來是打算迴城之後,略作休整就啟程,卻因為身體原因不得不多耽誤幾日。


    整整五天不休不眠,熾熱感縈繞全身。


    難熬的時刻。


    李吉則是直接訓練起棍術,並且尋找獵物搏殺。


    特殊狀態的加持下,本是登堂入室的棍術技藝,硬生生拔高一階段。


    而李吉也成功領悟到雲龍棍法第二式“龍貫破!”並且形成詞綴。


    孟州城外一側的山林,變成了一片空地。


    不少的樹木,被硬生生用拳頭,鐵棍敲斷。


    黃褐色泥土地上布滿大大小小的腳印,鬥大的拳坑。


    四周更是枝枝丫丫插了不少野獸的骸骨。


    麋鹿,野狼,花蛇,獵豹。


    其中甚至有一頭黑熊。


    修行時刻。


    除了烈火燒身的感覺外,李吉最深刻地感受就是饑餓。


    方圓幾十裏獵物被他地毯式的收刮了一遍。


    其中隻有黑熊不是李吉獨自狩獵,而是在兩個扈從隊的幫助下完成。


    直立起來幾乎接近一個半人高的大黑熊,身上遍插箭矢,頭顱則是被龍貫破打出一道洞徹的血洞。


    黑熊的腹部,則是一道又一道凹陷的拳印子。


    足足六百多斤的熊瞎子。


    短短數天之內被吃得隻剩下骸骨架子。


    一大半的肉食都是被李吉一個人吃掉。


    稱號的更替,那些散入四肢百骸的熱流並非憑空生成,而是來自李吉吃空掉的一大片林區。


    前世基督教徒說上帝創世用了七天。


    而李吉脫胎換骨的一番變化,前後也是七天。


    七天後迴到住宅,狠狠洗漱一番,換了十三桶清水,洗掉一身塵泥。


    李吉才不徐不疾地踏入裏屋且從麵板的數據更新中迴過神來。


    他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群星入夜,宅子顯得格外寂靜。


    屋中點著一盞陶瓷油燈,光線十足柔和。


    橙色的燈火,映照著床榻上美人姣好的輪廓。


    孟玉樓半卷縮在被窩中,十根腳趾外露,背靠著八步床床頭,手中則是拿著剪刀,借著淡淡的燭光,裁剪絹布。


    具體是要做鞋麵,抑或是荷包什麽的,李吉就不清楚。


    不過,燈下看美人,可謂是別有一番滋味。


    “老爺,你迴來了。”


    李吉的腳步很輕,不過,孟玉樓似有所感,緩緩抬起頭來,雙目與李吉對視個正著。


    李吉那雙亮若大星的眸子之中似有火在燃燒。


    “嗯。”


    李吉輕輕點了點頭。


    “小娥讓我來你這兒看看……”


    李吉的話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孟玉樓伸手指了指桌上,薄紗罩下是尚有餘溫的米粥,以及幾樣家常小菜。


    “老爺,要不先吃一點東西。”


    “不必了。”


    大踏步上前,手一伸握住纖細的腳掌,卷縮在被子裏的身子輕輕地朝後晃了晃。


    “往後跟我好了,必不會把你送人。我也饞你許久了。”


    李吉毫不避諱地說道,大手輕輕摩挲著足弓。


    家中明明就有美嬌娘,李吉是硬忍著一直放置著沒動,就是考慮到李小娥的想法。


    世上哪兒有不沾腥的貓兒。


    李小娥自然也能從李吉不時看向孟玉樓的目光中看出他的心思。


    不過,她故意一直不提,就是要看一看李吉能忍多久。


    而從孟玉樓入宅子,一直到如今,前後足足三個月的光陰,李吉沒有絲毫逾越,足以見證其耐心,以及他對自己的尊重,再考慮到明兒天就又要上路。


    李小娥便想著放李吉瀟灑一迴,提前與孟玉樓支應了一聲。


    “玉姐兒,你是如何想的且與我透個底兒來?”


    “咱們姐妹一場,我必定不虧待於你,你若是想複得自由,我就把文書與你(發賣的文契),且許你一百貫錢,往後你就是自由自身,天高地闊,任由你去。不過……你若是覺得咱們這兒也還可以,今兒我身子不適,你就替我伺候大郎一迴。”


    “啊,這……”


    那時候,孟玉樓臉頰騰地一下紅了,頭越勾越低,口中聲若蚊呐,喃喃道:“但憑大姐姐做主。”


    能夠把孟州城的土皇帝施家都治理的服服帖帖,這樣的男人,孟玉樓如何不滿意?


    李小娥頓知她心意,盡管自己心裏也有幾分不舒服,可自古以來,替丈夫納妾就是大婦的本分。


    李小娥盡管沒讀過書卻也知道一個道理——李吉心思在自己身上自然是最好,越是強硬,反倒越容易在夫妻關係上生出間隙。


    堵不如疏這話她不知道。


    不過過往在溪水邊,小河邊撈青螺的時候,李小娥就明白一點。


    把一條溪水截住,在當天收獲的青螺固然會比較多。


    可過幾日就很難再有收獲。


    而任由溪水流淌,最終的收獲往往會比截斷溪水多出兩三成來。


    正因如此,再加上孟玉樓也算本分,李小娥便主張了一迴。


    ……


    “老爺,請容奴,奴家替你寬,寬衣。”


    孟玉樓聲音越說越低,到最後幾乎聽不太清。


    李吉眨了眨眼:“你叫我什麽?”一隻大手很自然地沿著足弓向上探索。


    “達達”


    孟玉樓用被褥遮住臉,說話有氣無力。


    簡單兩個字卻是徹底點燃李吉心中的火焰,“達達來也!”說罷,李吉如撕裂綿羊的虎豹一般猛撲上去。


    ……


    達達就爹的意思,既可以看作是爹這個字眼的愛稱,同樣是權力的一種彰顯。


    作為家主不僅是小妾的達達。


    理論上來講,整個府邸,所有的下人都可以喚家主一聲達達。


    唯一的例外就是李小娥這個主母的位置,某種程度擁有一定的人權。


    宋國的律法。


    其中夫權比妻權大很多,但基本上權利與義務對等。


    丈夫如果不尊重妻子,也有可能被懲罰,尤其是妻子來自高門望族的情況。


    另外,妻子有一條七出三不去的規定。


    其中三不去就是一定程度對妻子這個身份的保護。


    當然也僅限於妻子。


    妾與下人一樣是沒有人權的,完全可以當成物品發賣。


    一番雲雨後,李吉徹底消散掉心頭那股火焰,氣勁散入四肢百骸又化作氣流,可以從細小的毛孔中鑽出,絲絲縷縷絡繹不絕。


    武道修行第二境界,不知不覺就被李吉給徹底跨過。


    第二日清晨。


    沒有任何送別,兩輛馬車悄然出了孟州城。


    施恩與老管營站在城頭眺望向遠處。


    “爹,沒了張團練,那個都監就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往後整個孟州城都是我們的了。”


    施恩攥緊拳頭興奮地說道。


    “嗬。”


    老管營輕輕發出一道不甚清晰地鼻音:“別把事情想得太簡單。沒了張團練,往後還會有李團練,劉團練。蔡太師的線是搭不上,可咱們一定要把梁中書的關係爭取過來。另外,李都頭這邊也別放手,就按他說做,劃撥一部分利益又何妨。總之,且看他一年,便知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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