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瞬間氣到炸裂,“你敢騙我,你敢騙我!”


    陸辰年更是不解,不是他報的警,會是誰?


    而眼下要做的是安撫陳三的情緒,“你不要激動,現在傷害了她們,你更要說不清了,你放了她們,我保證你一定不會有事……”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陳三揚了揚手,在空中劃過一道明亮的弧度,落在悠悠臉上的那一刻,陸辰年屏氣凝神,“不要——”


    華榕眼神一凜,反應過來之前,已經從雙手握住了刀刃。


    血流如注。


    被捂住嘴巴的小悠悠嚇的瞪大眼睛。


    陳三也被她不要命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鬆開手,悠悠掉在地上。


    陸辰年衝過去,救下悠悠。


    再轉身,就看到陳三徹底把華榕挾持住了。


    他心裏一緊,“你要想清楚了,你傷了她,法律不會放過你,你放開她,我們就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陳三雙手顫抖著,他心裏也怕的要死,“你以為……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出爾反爾的騙子,我就是死,我也要拉個墊背的!”


    匕首割破華榕脖頸的皮膚。


    “不要——”陸辰年大聲阻止,“我把錢給你,我掩護你離開,你放了她。”


    “你……你能讓我離開?”陳三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


    “我能。”陸辰年向他允諾。


    這時,陸辰年的手機又響了,他剛掏出手機,看到屏幕上的號碼。


    杯弓蛇影的陳三嘶吼道,“把手機扔了!”


    陸辰年心一橫,把手機扔到地上,“可以了嗎?”


    陳三喘著大氣,“你拿著錢,跟我去後麵。”


    陸辰年也照做。


    可就在即將到達後門的時候,華榕突然出手一擊,一拳打在陳三的腹部。


    陳三吃痛,趁著這個機會,華榕可以逃跑的,可是她偏偏迎著匕首撞上去。


    噗嗤一聲,匕首刺入她腹部,陳三不可置信的鬆開手,轉身就逃,被緊隨其後的陸辰年揮起皮箱,直直的打在他的頭上。


    陳三被擊中,哀嚎的抱著頭躺下來。


    華榕艱難的拔出腹部的匕首,喘了口氣,腹部的傷口流出的血,像是開了閘的水庫。


    下一秒,她手起刀落,匕首刺在陳三的喉嚨上。


    陳三,死不瞑目。


    陸辰年錯愕又複雜的看著她,“你需要止血。”


    華榕虛弱的搖搖頭,緊緊握住陸辰年的衣袖,“我……本來就命不久矣,照顧好悠悠……照顧好……”


    她賠上自己一條命,弄死陳三,因為她猜到了想要殺簡桑榆的人是誰。


    自私的不想讓陸辰年知道真相,怕陸辰年知道簡家父母去世真相後沒有顏麵和桑榆繼續在一起,她怕自己女兒會再次失去媽媽。


    而若是簡桑榆自己說了出來,那隻能是……悠悠命不好罷了。


    可是她還是想賭一次,用自己來日不長的命。


    被警察鬆綁的悠悠哭叫著跑過來,“媽媽,媽媽,嗚嗚嗚……”


    華榕微微一動,傷口血流成河,她已經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悠悠……”


    悠悠抱住她,“媽媽,我不該說討厭你,我喜歡你,我想要一直和你在一起,你不要流血了……媽媽,悠悠好怕……”


    遲到的陸辰風,終於出現。


    是他報的警,他以為……這隻是華榕的陰謀……


    站在廳裏,雙腿像是灌了鉛,每走一步,都像是消耗了半生的勇氣。


    不知道用了多久,才來到華榕跟前。


    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榕榕。”


    華榕艱難的揚起嘴角,露出一抹,好像第一次相遇時候那般和熙燦爛的笑,她緩緩抬手,陸辰風握上去,聽到她說,“別自責,不怪你,不怪你,照顧好,悠悠……”


    說著,口吐鮮血,大口大口的噴出來,染紅了衣衫。


    悠悠伸出小手接著血,哭到人心撕裂,“媽媽,不要吐血了,不要——”


    華榕看著陸辰風,眼睛裏有星星,“能不能……抱抱……抱抱我?”


    陸辰風抱起她,華榕笑了,“如果有……下輩子,我還要……”


    她用盡餘下的所有力氣,終究是沒有觸碰到他的臉頰。


    胳膊滑落。


    在空中蕩漾起淺淺的漣漪。


    漸漸地,歸於平靜。


    陸辰風低下頭,臉頰貼著她冰冷的麵頰,“我們迴家,迴家……”


    把“一家三口”送上警車,陸辰年才撿了手機,著急往高家趕。


    途中給高雅打電話,皆是無人接聽。


    他心急如焚。


    受到華榕的刺激,整個人的神經好像繃緊到虛脫一樣無力。


    即將要下省道的最後一瞬間,他眼前一黑,尚未反應自己怎麽了,從側麵飛奔而來一輛25噸大貨車,重量太大,慣性太大,司機沒想到前麵那輛車會橫亙在路上不動,沒能及時刹車。


    重重的撞擊上去。


    陸辰年的黑色車衝出去數十米的距離,車尾完全變形凹進去。


    裏麵的人生死未卜。


    大貨車司機連忙下車,一時間,好多人圍上去。


    扭曲的車門動了動,被從裏麵推開,陸辰年滾出來,躺在油漆馬路上。


    頭破血流,臉上也被擋風玻璃劃出了十幾道傷口,他清晰的感覺肚子裏五髒六腑都在疼,被撞的時間,腳踩在刹車上,因為車內變形擠壓,腳趾似乎也出血了。


    大貨車司機立刻要打急救電話,“救護車很快就來了,你堅持一下。”


    陸辰年努力的翻了個身,艱難的爬起來,他的車已經報廢,支撐著爆破不堪的身子,看了在場的人一眼。


    “辰年?”人群中,一個上了年紀的認出他,陸辰年僵硬的抬頭,看過去。


    “表叔。”陸辰年一喜,“表叔,快,我用一下你的車。”


    “開什麽車,你得去醫院,都被撞成什麽樣子了!我送你去醫院。”


    “我不去。”陸辰年拉著他的胳膊,“表叔,我是醫生,拜托,我用一下你的車。”


    “……”


    “拜托。”陸辰年渴求的目光讓人看了動容,他猶豫不決的交出車鑰匙,指了指自己的車,陸辰年一把搶過鑰匙,踉踉蹌蹌的奔過去。


    老人越想越覺得陸辰年太作了,自作主張給陸家報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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