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糯米緩緩的抬起胳膊,就要解開他的麵具。


    說時遲那時快,喬一眸子裏一道亮光閃過,他一把把小糯米護在自己懷裏,旋即轉身,用自己的背對上了敵人的匕首。


    這些人都是鄭秀和的娘家人,是為了保證鄭秀和母子倆的地位,來殺人滅口的。


    他本來就已經受傷了,實在負擔不起護著小糯米安然無恙的前提下解決這些人。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馬蹄聲響,由遠及近,很快就跑到他們麵前。


    莫祁棹目光深邃的看了喬一一眼,喬一毫不露怯的迴瞪過去。


    兩個年紀相仿的少年,都有些和年齡不符的老成穩重。


    小糯米怯怯的探出小腦袋,“小舅舅。”


    這聲小舅舅,充滿了依賴。


    喬一心裏一疼。


    抿了抿菲薄的唇瓣。


    其實也不怪小糯米,畢竟這些人裏她認識的人隻有莫祁棹,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當然是更加依賴自己認識的人。


    沒等喬一繼續難過,那群人再次衝過來。


    喬一一邊護著小糯米,一邊應付敵人,很快就應接不暇,他看向莫祁棹,莫祁棹悠然自得的坐在馬背上,看著激烈的戰況。


    他忽然就明白了。


    那人是不會幫自己,他在等,在等自己親手把小糯米放到他手上。


    喬一眼眶倏地血紅,不顧一切的保護小糯米。


    小糯米在他的懷抱裏顛簸,頭突然疼起來,像是要裂開。


    “小糯米?”


    “喬一……哥哥!”說完,小糯米徹底昏過去。


    “小糯米?”喬一又喊了一句,小糯米沒有醒,他深深的看了莫祁棹一眼,親手把小糯米放在他的手裏,“帶她出去。”


    “……”莫祁棹抱著小糯米,深沉的眸子裏,充斥著難以言喻的激烈的可以相互碰撞的火花,“這是你親手送到我手上的。”


    說完,他策馬揚鞭,跑出了這片危險的戰場。


    喬一心裏驟然空了,就像是失去了什麽一樣。


    就在他失神的瞬間,後麵一把匕首狠狠地刺進他肩膀上的骨縫之中。


    喬一反腳踢開那人,側目看了一眼傷口,滿眼猩紅,殺紅了眼。


    *


    小糯米在馬幫裏醒過來,眼睛還沒有睜開,突然大喊,“喬一哥哥!”


    聽到稱唿,莫祁棹地眼睛微微眯了眯,眼睛裏麵充斥著一股反感。


    還好,小家夥慢悠悠的睜開眼睛,茫然的四下看了看,“小舅舅。”


    莫祁棹嗯了一聲,“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小糯米搖搖頭,“小糯米好像做夢了。”


    莫祁棹一本正經的說道,“沒錯,我發現你的時候,你已經在馬背上睡著了,還流了口水。”


    小糯米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下巴,便不再說話,和她往日古靈精怪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是因為那個戴著麵具的男孩嗎?


    莫祁棹不動聲色的握緊了雙手。


    不一會兒,莫淩天端著熱水進來,“寶貝,醒了啊。”


    小糯米乖巧的點點頭,“外公,小糯米做噩夢了,能到有人打架!”


    莫淩天連忙把她抱在懷裏,“現在沒事了,沒事了。”


    莫祁棹莫名其妙有些煩躁,他出去抽了支煙。


    小糯米根本沒有忘記那個少年,而是把他藏到了一個小角落裏,連平時的自己都找不到的小角落。


    在特定的情況下,他的名字,她都可以脫口而出。


    他很不喜歡這樣。


    很不喜歡。


    傍晚,迴去別墅,小糯米好像打了雞血一樣,立刻就又滿血複活了。


    小孩子的心事,總是來的莫名其妙,也走的莫名其妙。


    *


    為期一個月的雲城之行就這樣意猶未盡的結束了。


    莫淩天依依不舍的把一家四口送到房車上,吩咐傭人塞進去好多當地的特產,慕晚晚沒有拒絕。


    車子臨行之前,慕晚晚終於還是從車窗裏探出頭。


    見狀,莫淩天立刻上前,“晚晚。”


    慕晚晚突然又覺得無話可說了,母女倆對視半晌,慕晚晚心底深處輕輕淺淺的歎了口氣,才開口說道,“你多多保重。”


    畢竟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放在過去,已經是蹲牆角的老頭了,兩鬢的白發比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又多了很多,背,似乎也不那麽直挺了,離開手杖太久,走路都在打顫。


    原來,每個人都是會老的啊。


    都會從青春年少走到白發耄耋。


    不知道還有幾次可以相見的機會,慕晚晚揮了揮手,“照顧好自己。”


    鼻子驀地一酸,她立刻縮迴腦袋。


    小糯米緊接著跑出來,“外公,等你有時間,可以去找小糯米噠,小糯米在家裏等你呦,麽麽噠,再見!”


    莫淩天滿足的揮揮手,退後一步,“再見,再見。”


    房車正在行駛,除了別墅區,迎麵跑來一輛邁巴赫,透過擋風玻璃,慕晚晚似乎看到了坐在後座的兩個人的身影。


    男人是莫祁傲。


    那個女人……


    長相極美,臉上卻有些淒楚的神情,就像是被逼無奈的妥協。


    慕晚晚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直到兩輛車擦肩而過。


    橋歸橋,路歸路。


    霍景琛看出她的好奇,便把她抱在懷裏,在她耳邊低聲說道,“道上的人都知道,莫祁傲家裏養了一隻小寵物,是他的逆鱗。”


    “寵物?”這個稱唿讓慕晚晚有些惡心,他們都是把女人當成寵物?


    “……”霍景琛默默歎了口氣,看了一眼趴在床邊看大海的小女兒,低聲說道,“莫祁傲的世界太複雜,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


    “他在玩……毒?”在慕晚晚心裏,所謂的最複雜莫過於此了。


    “不止。”霍景琛勾唇笑了笑,在金三角,複雜,狠毒,白又算的了什麽呢?


    “好吧。”慕晚晚一陣唏噓,她不需要具體知道,畢竟是……以後可能永遠都見不到的人,知道太多,也沒有意義的。


    “粑粑麻麻你們看,有海鳥哎。”小糯米指著窗外,“好美膩。”


    霍景琛和慕晚晚對視一眼,皆是選擇忘記了剛才的對話,走到小糯米身後,陪著小糯米看海。


    萬裏無垠,房車似乎總是跑不出這片海。


    再見了,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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