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家後,慕晚晚看到沙發上的自己的手機,驚訝不已,“我明明放進包包裏麵了啊!”


    霍景琛鐵青的臉色,一言不發,活像別人欠了他債似的。


    就連皮猴似的小糯米,都覺察出氣氛不對,窩在喬一懷裏一聲不吭。


    慕晚晚剛要嗔怪兩句,就聽到霍景琛冷冰冰的沒有絲毫溫度的聲音在溫暖的客廳裏突兀的響起,“喬一,跟我來書房。”


    聞言,喬一亮晶晶的眸子陡然一縮,旋即一抹驚詫就化為了了然。


    是了,就算可以瞞天過海,也瞞不過他的,即便他什麽都看不見。


    在他的麵前,喬一的把戲還是太過於幼稚和稚嫩,不成熟。


    喬一作勢就要放下小糯米,小糯米瞧著粑粑不同以往的神色,小小的心髒十分發怵,看這模樣,粑粑是不是要打人了?


    想著,她更加不願意放開,“不要,小糯米要和哥哥玩,粑粑走開。”


    霍景琛分明看不到東西,可當他嚴厲的目光投到小糯米身上時,小家夥還是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嚶嚶嚶,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可怕的粑粑。


    要是讓喬一哥哥跟著粑粑上去,粑粑還不得把哥哥屁股打開花啊。


    霍景琛聽著還沒有動靜,淡淡說道,“晚晚,把小糯米扔出去。”


    慕晚晚:“……”玩真的嗎?


    小糯米一聽,眼睛一紅,大聲喊道,“扔了小糯米你就沒有女兒了,就沒有上輩子的小情人了,等你老了也沒人給你洗腳腳了。”


    霍景琛冷哼一聲,“順路撿一個迴來。”


    小糯米不開心的撅著小嘴,懟道,“撿迴來的也是不聽話被他的粑粑麻麻扔了的!”


    慕晚晚差點笑出來,忍著笑把小糯米抱過來,放在地上。


    霍景琛這才抬步,喬一跟在他身後,距離兩步遠的地方,一前一後上樓。


    小糯米邁著小短腿就要追上去,被慕晚晚按住,“不許去!沒看到你粑粑現在很生氣麽,你去了粑粑隻能更生氣,懂不懂?”


    小糯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二樓,她悶悶不樂的趴在地毯上揪地毯上麵的絨毛。


    書房


    喬一桀驁不馴的站在那裏,雙手插兜,抬著下巴,傲氣淩神的看著坐在書桌前的霍景琛。


    啪的一聲——


    霍景琛用力拍了下書桌,“是不是你做的?”


    喬一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點點頭,幹脆利落的迴答,“是我。”


    嘩啦一聲,書桌上的所有被霍景琛悉數拂落在地上,“為什麽要那麽做?”


    麵對著在氣頭上的霍景琛,喬一也絲毫不發怵,“她推小糯米。”


    霍景琛冷笑一聲,“小糯米承認是自己不小心滾下來的,憑什麽你就認定是她做的?”


    喬一冷靜的開口,“小糯米說有人絆她,除了她,還能是誰?”


    “她怎麽絆?她自己半身不遂,你告訴我她怎麽絆的小糯米?”


    “她有兩條腿,若是她沒有腿,我自然不會懷疑她。”


    “她兩條腿已經癱瘓十多年了!”


    “這不關我的事,如果要怪隻能怪她自己還留著兩條沒用的腿。”


    “你……”霍景琛第一次如此正視這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喬一的狠厲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甚至完全沒有把周若萌的命當成一條命,隻因為自己想做,就可以隨手送周若萌上西天。


    對這個年紀的孩子而言,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


    “如果今天她翻到了橋下,出了不測,怎麽辦?”


    “沒辦法,是她活該。”


    之後,兩人都不說話,默默的對峙半晌,霍景琛幽幽歎了口氣,意有所指的問他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讓你留在霍家嗎?”


    喬一不傻,甚至比許多成年人心思還要重,冷不丁的聽到霍景琛滿含深意話,他心裏不由自主的蟄疼了一下,“知道。”


    霍景琛頷首,“我也記得和你說過不止一次,我想讓你保護我女兒。”


    “……我在保護她。”


    “可是你所謂的保護是視別人的生命去草芥!是不分青紅皂白的濫殺無辜!是心狠手辣到讓我對你刮目相看!”


    “所以呢?”


    “所以你離開吧。”霍景琛鬆開緊握的拳頭,“我的女兒身邊,不能有像你一樣殘暴無情的人。”


    喬一單薄的身子一抖,小臉上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神情,霍景琛趕他走?


    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他可能永遠都見不到……小糯米了。


    天天纏著他,要親親抱抱舉高高的小糯米。


    半夜爬到他床上喜歡壓著他睡覺的小糯米。


    小糯米……


    喬一狠狠的抿著唇,唇色變的鮮紅,他以不屬於孩子的忍耐屹立著。


    放在口袋裏的雙手已經拿出來,緊緊的握成拳,垂在身體兩側。


    霍景琛知道他還沒離開,並且在猜測,他下一步會怎麽辦?


    會央求自己?這點,霍景琛覺得不可能出現在喬一身上。


    轉身離開麽?霍景琛更覺得不可能,他會心甘情願的丟下小糯米麽?


    砰地一聲——


    膝蓋撞擊地板,喬一垂眸,盯著黑色木地板,“我知錯了。”


    霍景琛訝然,無論如何沒想到他會下跪,“錯在哪裏?”


    喬一猶豫片刻,不情不願的開口說道,“不應該弄壞輪椅的刹車。”


    “可是你做了,既然你想留下,你就應該為你的所作所為承擔責任。”


    “甘受懲罰。”


    “好!”霍景琛低低沉沉的念了一個字,指著西邊的方向,“把馬鞭給我拿過來。”


    喬一一愣,不是因為驚訝霍景琛竟然要用馬鞭抽他,而是因為……


    抽馬鞭是霍家的家法。


    他的舉動,說明,他已經把喬一當成霍家人。


    喬一應了一聲,心裏五味雜陳,從地上利落的跳起來,走到西邊牆壁上取下掛在牆壁上的長鞭。


    恭敬的放在霍景琛麵前。


    霍景琛握著鞭子,晃了晃手腕,從書桌裏麵走出來。


    厲聲嗬斥,“跪過來!”


    喬一扁扁唇,跪在霍景琛最容易打到的地方,“您打吧。”


    霍景琛當然不是和他客套,他今天就是要喬一吃一塹長一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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