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


    戚繁星看對麵的女孩,頗為眼熟。


    絞盡腦汁仔細想了想,恍然大悟。


    這不就是裴佳人被姐姐綁架那天,她帶小糯米去餐廳,碰到鍾亦蘅時候他身邊做的那個女人麽!


    原來是他的客戶。


    鍾亦蘅讓戚繁星進去沙發裏麵,自己則坐下在外側,落座後,抱歉的和對麵女人點點頭,“張小姐,讓您久等了。”


    張鑫搖搖頭,“鍾律師,我也是剛到,這位……是您的女朋友?”


    沒等鍾亦蘅開口,戚繁星立刻搖頭如同撥浪鼓一般,慌忙否認,“不是,我也是鍾律師的客戶,我姐姐……失蹤了。”


    否認的那麽快!


    是一點都不想和他扯上關係啊!


    鍾亦蘅腹誹。


    他輕輕咳嗽一聲,“張小姐,今天找我來,是找到新的證據了?”


    聞言,張鑫的目光立刻從戚繁星紅腫的眼眶上轉移,“之前咱們去學校,我妹妹的同學們說話都躲躲閃閃,傍晚我妹的一個舍友突然打電話和我說,我妹夜不歸宿的前幾天,經常看到有輛奧迪車來學校接她。”


    鍾亦蘅抿著薄唇,食指輕輕在咖啡桌上扣著。


    聲音細細碎碎,輕輕淺淺,撓的心悸動不已。


    半晌,他終於開口,“張小姐,我問你一句話,你要如實迴答我。”


    張鑫看他態度沒來由的嚴肅,也緊張起來,“好,您問。”


    鍾亦蘅鷹隼一般犀利的目光盯著張鑫,“張小姐,您的目的,究竟是想要得到更高額的賠償款,還是要不惜付出一切查出你妹妹死亡的真相?”


    張鑫微微一愣,她雙手抱住咖啡杯,沉默幾秒鍾,實話實說,“我都要。”


    戚繁星對於這個迴答倒是有些意外,這個女人,倒是有些真性情。


    “那好。”鍾亦蘅微微頷首,“接下來你聽我說,如果我的話有冒犯到死者的地方也請您見諒,中途不要打斷我,有疑問等我說完再提,ok?”


    張鑫點點頭,下意識坐直了身子。


    “根據近兩周時間的走訪,我用犯罪心理學的方法,嚐試重新整理案子的發生經過。”


    “張俏今年十九歲,大學一年級,性情平和沉默寡言,她喜歡上一個學長,女為己悅者容,就在網上進行網貸,連本帶利,在今六月初,已經欠款兩萬六千多塊。”


    “你們家境一般,她不可能開口向辛苦工作供自己讀大學的姐姐伸手要錢,所以自己通過某種方式找到了一份工作。”


    “剛開始她賺了些錢,甚至還請客全宿舍吃了飯,後來就搬去外麵住,同學們就再也沒見過她,甚至連你也聯係不到,處於暫時性失聯狀態。”


    “你最後一次接到她的電話是在她遇害前三天,根據你的描述,那時候的她對於未來還是充滿希望的,說明她的這份工作帶給她的利益還是豐厚的。”


    “之後就接到警局電話,讓你去認屍,警方給出的鑒定結果是被吊車上突然掉落的水泥塊砸到太陽穴,根據現場照片,可以看出人已經都砸成肉泥,根本無法供法醫檢查真正死因。”


    “工地負責人說張俏是臨時在工地做廚娘,可是工地廚娘這樣的活,能讓她覺得這份工作可以讓自己改頭換麵,可以讓姐姐過上好日子麽?”


    “你懷疑工地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我也懷疑,可是為什麽人死都得不到安寧都要被砸到血肉模糊?”


    “因為他們試圖掩蓋的真相,就是我們一直尋求的真相,我初步懷疑,張俏在生前被人侵犯。”


    張鑫手腕微微一抖,抬眸,眼淚順著臉頰落下來,“我也這樣想過,可我不敢說,我甚至覺得我妹妹當初說的那份待遇優渥的工作,就是……就是……”


    “賣一淫。”鍾亦蘅替她說了出來,“所以事到如今,您還是想要找出事情的真相嗎?”


    “我……”張鑫欲言又止,她雙手緊緊的擰在手心裏,心裏充滿了掙紮和絕望。


    “我給你一天的時間,明天給我答複,無論您做出什麽選擇,作為您的律師我都會盡我最大的努力為您爭取到最高的賠償。”鍾亦蘅聲音冷清,說話滿滿的公式化。


    “好,我明天……給您答複。”張鑫失魂落魄的拿起包,“鍾律師,我先迴去了。”


    沒有“鍾亦蘅!我姐不會是……”戚繁星下意識聯想到一起,越想越恐懼。


    “走,跟我去刑警隊。”鍾亦蘅沒迴答她,隻是緊緊握著她的手腕大步流星跑出了咖啡廳。


    *


    帝都刑警大隊


    “蕭隊,地方公安局又轉過來一起女孩失蹤案,已經超過七十二小時。”


    “蕭隊,有人報案,還是女孩失聯。”


    “……”


    蕭逸飛煩躁的抓了一把頭發,“我艸!要你們查的會所酒吧紅燈區都查過了沒有?”


    “查過了,都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艸!”


    “蕭隊,有人找,說是你的朋友。”


    “不……讓他們進來。”


    蕭逸飛煩躁的歎了口氣,抬眸看到鍾亦蘅和戚繁星,“還沒有消息。”


    鍾亦蘅徑直坐在蕭逸飛對麵,把自己的見解和他說了一遍。


    蕭逸飛沉思須臾,和鍾亦蘅商量好了計劃。


    隻是……


    轉身看了看刑警大大隊這群糙老爺們,蕭逸飛一陣頭疼,最後打量的目光落在了鍾亦蘅身上。


    後者搖搖頭,“我最近跑了太多會所,估計我這臉都被列入禁止入內名單了。”


    就在這時,戚繁星手機響起,慕晚晚打來的電話,讓她迴霍家。


    三人一起迴去。


    江容與正坐在客廳裏,口沫橫飛的講述自己不為誘惑折腰的英勇行為,“他們說那裏簡直就是男人的天堂,環肥燕瘦,應有盡有,禦姐蘿一莉,熟女清純數不勝數,但是我江容與是那樣的人嘛……”


    蕭逸飛聽的腦袋頭,手已經摸到腰間的手銬,真想把這人抓迴局裏。


    “剛才容與說,富麗會所……”慕晚晚看了三人一眼,“賣一淫……”


    蕭逸飛眸光皺縮,上前一把抓住江容與白斬雞似的手腕,“小子,你怎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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