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先生說到做到,他看到孫女和聶無憂一起迴來,才開始給韓秋子把脈。


    在這之前,慕晚晚把人趕出去,給秋子簡單收拾了一下。


    聶無憂佇立在床頭。


    程茗乙抿了抿唇,上前抱住聶無憂的胳膊,“無憂哥,我去燒水,你洗個熱水澡吧,千萬別著了涼。”


    她身上還是濕漉漉的,眼眶通紅,像是院子裏喂養的那隻大白兔。


    被她抱住胳膊的瞬間,聶無憂麵色一青,就要掙紮。


    可是老先生突然輕輕咳嗽一聲,聶無憂明白這意味著什麽,便放棄了掙紮。


    把了脈,程老先生特意麵對著慕晚晚說道,“沒什麽大事,氣血不足,憂思成疾,剛好來了月事,又淋了雨,我開幾服藥,熬好了讓她服用就好。”


    說完,又對聶無憂開口,“你去收拾收拾吧,別不把自己的身體當迴事,我拿藥養著你不是為了讓你糟踐自己的身子的。”


    程茗乙用力的拉著聶無憂往外走,“無憂哥,你去房間裏看看,那盆綠蘿都爬到窗台了,特別好看。”


    走了沒兩步,一直昏迷不醒的韓秋子忽然在夢裏低聲呢喃,感謝聶無憂的名字。


    他驀地把程茗乙甩開,快速衝到床前,在床邊單膝跪地,雙手捧著她的手,不停的吻著,“我在,韓秋子,你***快給我醒過來……”


    程茗乙後腰撞到木質茶幾上,疼的她齜牙咧嘴。


    程老先生心疼孫女的處境,他臉色一沉,正要說話,霍景琛卻猛然間站出來,擋在聶無憂身前,幽深的眸子盯著他,“程老先生,適可而止。”


    程老歎了口氣,什麽都沒說,踱步走到裏間,擺弄自己的藥草。


    程茗乙還是被隨後趕來的簡桑榆,拉到她自己的房間裏去換衣服。


    傍晚,韓秋子還是沒有醒來,慕晚晚體力不支,小糯米也哭睡了,霍景琛把母女兩人送迴了房間。


    雨,依舊在下,雨勢未曾減小。


    聶無憂目光灼灼,將灰暗隱藏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韓秋子,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見了。


    外間沒人了,程老先生才從裏間出來,他動作緩慢的坐在躺椅上,側著頭看著兩人。


    這架勢,倒是像一對苦命鴛鴦。


    他幽幽歎了口氣,濁氣長吐,順了順氣,才輕聲出聲,“既然喜歡她,為什麽還要在外麵流浪?不給她安定的家?”


    問題,如同石沉大海,久久沒人迴答。


    老半晌,聶無憂才操著一口沙啞到快要分辨不清字符的聲音,“我給不了她幸福。”


    “因為你覺得自己壽命不長?”


    “並不隻有這個原因。”


    一個男人,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麵前,如果成了一個廢人,那麽他還有什麽勇氣和臉麵留在她的身邊?


    自己尚且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踏過鬼門關,成為孤魂野鬼,又怎麽舍得將來讓她經曆如此的痛楚?


    他原本以為,躲得遠遠的,讓她再也見不到自己,時間久了,就會忘記了。


    都說時間是治療疾病的最好藥方。


    可是當他切身體會到,那折磨的他徹夜難的思念,那讓他抽再多煙也緩解不了的侵入骨髓的愛戀。


    他才恍然大悟,原來時間可以治療的,隻是肉眼可見的傷疤,哪怕裏麵腐爛,也隻有自己默默承受。


    於自己而言,是這樣,那麽於她而言,更是!


    “那你現在心裏是否有了決定?”老先生嚴肅的問道,並且提醒他,“你做的任何決定都可能關乎你的一輩子。”


    “決定了。”聶無憂眼角濕潤,他吸了吸鼻子,溫柔眷戀的凝視著她,“沒有她,我一輩子再長又有什麽用?”


    “可一旦你身體出了問題,她依舊會痛不欲生,甚至在沒有你的日子裏生不如死。”程老先生別過頭,“長痛不如短痛。”


    “我們之間,外人不懂。”聶無憂勾起精致的唇角,劉海遮擋住眼睫,遮擋不住他溫柔繾綣的目光。


    老先生深深吸了口氣,“還有,這丫頭曾經打過胎,這也是她痛經的主要原因,你不在意嗎?”


    聶無憂搖搖頭,“不在意。”


    *


    慕晚晚透過窗台,看著大雨傾盆,突然開口,“霍景琛,我想迴家了。”


    她心裏很難過,甚至是淒涼,就像雨水打濕了心髒,冰冷難耐。


    不管因為什麽原因,剛才程老先生說不立刻給秋子醫治的時候,她的心就徹底涼了。


    即便他有自己的打算,有苦衷,也不能拿著秋子的生命危險作為交換條件。


    她異常反感。


    霍景琛心裏默默歎了口氣,他就料到晚晚會這樣說,輕步過去,從身後摟住她。


    俊毅的下巴放在她的肩窩裏,“晚晚,這半個月,你沒有掉頭發,沒有關節疼腿疼,也沒有頭暈。”


    “所以,我身體好了啊!我們更應該迴去了,不是麽?”慕晚晚摸了摸麻麻癢癢的耳朵,在他的懷抱中轉過身,“我繼續留下來,會很不舒服。”


    “寶貝,乖,我們堅持十天,足夠一個療程好不好?”


    “可是我……唔……”


    她尚未說完的話,被他悉數堵在了喉嚨裏,他的吻來勢洶洶,似乎在懲罰慕晚晚不把自己的身體當迴事。


    狂妄,肆虐,吮的她嘴唇發麻,舌根發疼,過了許久,慕晚晚才得以唿吸新鮮空氣。


    她揪著他的衣服,軟綿綿的倒在他的懷裏,霍景琛趁機在她耳邊低沉的說道,“別讓我像今天的聶無憂一樣,好嗎?”


    慕晚晚一愣,眼眶驀地就酸澀的不行,睜大眼睛,淚水都頑強的在眼圈裏匯集,悉數落在男人的胸前,她悶悶的嗯了一聲,怕他聽不到,又重重的點了點頭。


    霍景琛嘴角稍稍上揚,隻要她肯妥協,無論怎麽樣都好。


    “總裁。”大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慕晚晚趕緊擦了擦眼淚,從他懷裏出來,坐到床上心疼的看著夢裏都在啜泣的小糯米。


    霍景琛走過去,打開門,“怎麽了?”


    大劉舉著傘,上前一步,壓低聲音說道,“我剛接到小劉今天早晨發的信息,說……”


    說到這裏,他停住,略微顧忌的看了眼霍景琛身後。


    霍景琛反手關上門,上前一步,大劉立刻把傘舉到他的頭頂,“總裁,裴佳人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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