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情況?席間眾人都驚愕的看著舒童。


    “舒童,你在說什麽胡話?”魏群“謔”的站起身,怒視著舒童。


    舒童拿起筷子夾了口菜放入嘴中慢慢咀嚼,看著葛良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葛教授之所以來和我們一起過除夕夜,怕是想要打聽我這兩個月都幹什麽去了吧?”


    “好吧,我承認,我是有這個想法。”葛良無奈的歎了口氣,“可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要不,咱倆單獨聊聊?”


    舒童想了想,點頭道:“也好。”說罷和眾人告了聲罪,便帶著葛良往中院走去。


    霍非望著魏群一臉的茫然,不解問:“發生了什麽?”


    其它人也看向魏群,希望他能給大夥個解釋,畢竟葛良是他帶來的。


    魏群無奈的聳聳肩:“別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中院的一間書房中,小火爐上架著一隻銅壺,冒出騰騰熱氣,舒童和葛良手捧茶杯圍爐而坐,葛良搖頭晃腦的吟誦道:“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舒童嗬嗬一笑,語帶譏諷道:“葛教授手中的是茶,不是酒。”舒童不再稱他為葛兄,而是葛教授,這其中的寓意不言而喻。


    “這有區別麽?”葛良一臉鄙夷的看著舒童,“吟詩就是吟個意境,是酒是茶重要麽?隻要意境到了就行,自能領會出其中的巧處。舒童,真不是我說你,你不要總把眼光盯在這些俗物上,要注重修心,需知修心才能養性……”


    “打住!”舒童趕緊打斷這家夥的嘮叨,單刀直入道,“葛教授,咱就別弄這些虛頭巴腦的了,還是說說你的真實來意吧。”


    “大家都是讀書人,講點斯文好不好,幹嘛說的那麽難聽?”葛良抱怨了一句,輕嘬了一口茶水,笑眯眯道,“想聽假話還是實話?”


    “廢話,當然是實話,快說,麻溜的。”舒童沒好氣的斥了一聲。


    葛良慢條斯理的又喝了口茶水,這才懶洋洋的道:“實話就是你在蘆花島上的事我都知曉,怎麽樣,是不是覺得很意外?”


    舒童手一抖,杯中茶水潑出不少,隨即故作茫然的道:“蘆花島,什麽蘆花島?葛教授說的我怎麽一點都聽不懂?”


    葛良也不說話,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舒童,看得舒童心裏一陣發虛。


    半晌之後,舒童才壓低聲音惡狠狠道:“你還知道些什麽?”


    “你猜!”葛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依舊是笑眯眯的看著舒童。


    舒童長籲一口氣,往椅背上重重一靠道:“說罷,你想要什麽?”


    “這就對囉!”葛良一拍大腿,手中茶杯一陣搖晃,有茶水濺落在衣袍上,葛良也不甚在意,而是身子微微前傾,同樣壓低聲音道,“你不是仙人弟子麽?把你對局勢推算的結果告訴我。別告訴我說沒有,我知道你有的。”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舒童頓感一陣無語,這家夥該不會腦子壞了吧,要不怎麽會有如此荒誕不經的想法?


    “先說說你都知道些什麽。”舒童對葛良的話不置可否,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葛良嘿嘿一笑,從袖中摸出一封信:“張炎日前寄了封信過來,說了些你的事……”


    據葛良說,張炎信中將自己和舒童前往蘆花島一事說了個大概,說舒童進了匪窩就如魚得水,比在書院中混得要風生水起,擔心他少年心性不穩會沉溺其中,便讓葛良盯緊他,莫要讓他陷的太深,最好是招撫完後就不要和張順一夥再有什麽聯係,畢竟這種事讀書人最好不要參預過多,容易犯忌諱。


    張炎寫這封信時想來並不知道舒童已在蘆花島上呆了兩個月,還以為自己走後舒童也跟著離開了,因此葛良就不難猜出舒童這兩個月去哪兒了,根本就不是他自己所說的去臨安。


    說到這裏,葛良得意洋洋的看著舒童:“說說吧,你這兩個月都幹什麽去了?事先說好,不是我葛良喜歡多管閑事,實在是受張教授所托,不得不盯緊你,就怕你在邪路上越走越遠,這事你也別怨張教授,他也是為你好。”


    舒童一陣無語,從小到大總有些人對自己指手畫腳,還美其名曰為你好,以前沒辦法也就隻能忍了,可現在老子都他媽的穿越了,怎麽還有這種人?我管你是張炎還是葛良,算哪根蔥啊?


    舒童嘴角泛出一絲冷笑,譏諷道:“葛教授方才說我是仙家弟子,還說我會推演天機,既如此,那我且問你,是我看得遠,還是你和張教授看的遠?”


    “你要是這麽說,當然是你看的遠了。”葛良無奈的道。


    “這不就得了!”舒童將手中茶杯往邊上茶幾上一放,站起身在屋中來迴踱步道,“我既然比你們看的更遠更高,那麽我所做的一切就不是你們現在所能理解的。”


    說到這,舒童踱到葛良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我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你們好,相信我。”


    “不是……”葛良感覺好像有哪裏不對,可一時又說不上來,略一思索不禁有些啞然,自己搶占道德製高點說為對方好,對方馬上就以大勢壓人說為自己好,竟是一點也不肯吃虧。


    葛良又不是來鬥嘴皮子的,便不再理會這些,拎起爐上的銅壺將杯子斟滿,輕輕吹了吹飄浮的茶葉,這才重新開口道:“我說完了,該你了。”


    “該我什麽?”舒童一臉的茫然。


    葛良給氣笑了,沒好氣的道:“該你說說推演的結果。”


    舒童不再說話,走迴座椅重新坐下,同樣給自己杯中斟滿熱水,慢條斯理的喝起茶來。


    葛良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舒童開口,不由怒道:“該我說的我都說了,怎麽輪到你就這麽磨嘰?張炎可都告訴我了,說你對襄陽之戰前景並不看好,還說什麽無襄則無淮,無淮則江南唾手可下,能告訴我為什麽嗎?還有,張炎信中說,他覺得你到蘆花島動機似乎不純,並不是完全在幫朝廷,好像另有目的,不過他還沒看出來你到底意欲何為,是不是這樣?”


    舒童看著葛良一陣無語,眨眼間就把張炎賣了個幹幹淨淨,看來跟這種人說話一定要小心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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