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坼把頭從窗戶那邊轉過來,似乎認真地考慮地說,“可行,你可以試試。”


    “我不去我不去!北科玄的人都是壞蛋,他們鍾家的人都是大壞蛋!!”


    邵文成的肩頭冒出一朵食人花,花瓣上還一抽一抽地掉著小水珠,聲音是一個小女孩的聲調。


    “歡歡,不是讓你別在有人的時候出來嗎。”邵文成雖然說教著,但是臉上分明沒什麽責怪的神情。


    “周周教授又不是別人,她救了歡歡,歡歡不會傷害她的。”說著,那肩頭上的紫色食人花似乎害羞地扭成一個麻花。


    驚悚中帶著不易見的嬌憨。


    雖然是這樣,邵文成還是把邵歡歡按迴了體內。


    “歡歡有點想您了。”邵文成帶點歉意地說。


    周坼也沒在意小姑娘地幾句聒噪之言,“沒事。”


    邵文成才安靜下來專心開車,沒有多說別的話。


    邵文成和邵歡歡本來是一對龍鳳胎,因為邵母懷他們之時去過某些特殊磁場的地方,導致他們意識早開,體質受到了影響。


    邵文成不斷地虛弱,就要死亡,是邵歡歡把營養讓渡給了邵文成,他才活了下來。


    但是營養的直接讓渡,讓邵歡歡無法維持生命體征,竟然融合到了邵文成身上,隻在肩上凝成了一個小小的痣。


    所有人都不知道,這邵歡歡竟然這樣都沒死,藏在那顆痣裏也依舊能夠在腦子裏和邵文成對話。


    起初邵文成向父母提過這些事,但是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的以為他中邪了,沒人信這件事,他就再沒向所有人提過這件事了。


    邵文成本身就是一個特殊體,比起那些不能看見的特殊現象,他這樣的現象似乎更加的直觀。


    他生活在北方,這樣的現象最早是被北科玄的人發現並實施捕捉的。


    那時候的邵歡歡還隻是一個長在邵文成的一個會說話的小花骨朵,並沒什麽攻擊性。


    但是邵文成被捉迴研究院的時候,實施的一係列藥劑激發了邵歡歡的野性,幾乎將實驗室搗個稀碎。


    邵歡歡才攜著邵文成逃出來,本來可以分開的兩個個體,因為這件事直接融為了一體。


    那時候的周坼正好是一貧如洗的時候,北上掙點小錢打算把債給還了,順帶就在出租房下的垃圾桶裏把人救迴來了。


    因為周坼的身份,收留他倒不是什麽麻煩的事情,往上麵開具一下特殊物種收容的證明就差不多好了。


    但是北科玄忽然改變了主意,看中了邵文成的戰鬥能力,打算收編他作為工具。


    和周坼交涉以重金花錢買下,以周坼當時地處境,險些就同意了,還是邵文成死皮賴臉地證明自己有用才被留下的。


    就這樣一直待在周坼的身邊當助理,任勞任怨的,甚至沒有正經工資,院裏啥時候有錢了,他就有工資。


    後麵他才知道,周坼本來就沒打算把他賣給北科玄,院裏缺打手和牛馬,她就是想要他心甘情願地過來打黑工。


    所以那一出就是嚇唬他的。


    地方到了。


    停車場一溜的豪車,顯得他們這輛小破車十分的寒磣,好在周坼長得貴氣。


    隻要他倆自信,其他人對那輛車就存點懷疑。


    難道這輛車有什麽來曆?


    一如既往的酒局,無非是一些客套話還有酒過三巡的客氣。


    地上已經躺下了不少的酒瓶,坐在黑皮沙發上的那個黑發青年除了眼底的青黑,沒有太多的情緒,最後一個人喝趴下了,她才慢條斯理地站起來。


    順手拿起座椅旁的外套,她不自覺地已經扯開了領口的兩顆扣子,清冷的臉上其實已經暈上幾分酒意。


    邵文成算著時間進來,剛剛好看見這一桌子全都喝趴下的投資人,隻是徑直走過去,把桌子上的合同抽出來,然後接過她手裏的外套。


    “沒事吧。”


    周坼按了按眉心,然後擺擺手,跨步走出了包廂。


    這群人本來就有意要簽,但是奈何這圈子裏周坼喝酒的名聲太響了,非要把周坼喝趴下才肯罷休,就一直喝到了現在。


    一身亂七八糟的酒味,就算不醉,聞著也夠頭疼的。


    邵文成留著開車用的,周坼就沒讓他進來摻和。


    沒出什麽事情,就是時間要比預計的晚了一點。


    “你迴去調動一下資金,把設備再更新一下。”


    她坐上車,直覺有些熱,又把車窗降下來了些,外麵的冷風灌進來,將酒味散去不少,才將腦子吹醒了些。


    邵文成從後視鏡看了她幾眼,問道:“您沒事吧,要我給您買點醒酒湯嗎。”


    她的狀態不太對,像邵文成這樣的怪物直覺最是明顯。


    怕是被不懷好意的人放了什麽東西進去,隻是周坼的耐藥性好,就一直沒讓那群人得逞。


    周坼搖搖頭,隻是隨便地揉了揉太陽穴,一點小把戲,沒多久就代謝掉了,出不了什麽事。


    隻是,周坼可能暫時忘記了,房子裏還有點別的東西。


    腳步略微踉蹌地走進房門,反手關上那一刻,鍾隨安正好扶住了她。


    “臭死了,怎麽喝那麽多……”


    周坼順手就扶著鍾隨安的腰,然後將整個身子掛在鍾隨安的身上,唿吸間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脖頸上,給他冰涼的皮膚上引起一陣顫栗。


    “重死了,誰讓你出去鬼混喝這麽多了……”


    “還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


    “小心我把你扔出去了,我可是鬼……哪有我這麽憋屈的鬼啊……”


    他一路碎碎念地把周坼扶迴床上,對於周坼的行為,他隻當是她腦子不清醒,說抱上就抱上了。


    所幸這個房子不算大,臥室找的也格外地方便。


    但是地上雜物不算少,鍾隨安平時當鬼魂穿來穿去習慣了,一時沒適應要避開障礙物。


    腳一崴,就帶著身上的人一塊摔倒了床上。


    壓在身上的人似乎醒了,眼底的那雙眸好像浸了水,看得人身子都軟了半邊。


    周坼抬手描摹了他的眉眼,唿吸聲和心跳聲在黑暗裏格外的明顯。


    該死,他的身子死了,可是這張嘴還想親人,真是可怕的很!


    他這樣算不算趁人之危啊,我靠,不行,會犯法的。


    不對,他都不是人了,法律對他不管用了。


    正在鍾隨安天人交戰,要不要占個便宜的時候。


    是周坼的吻先落下。


    鍾隨安本來就低的底線,在那一個吻中瞬間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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