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祭拜,所以準備了黑金和白金兩種帝服,第一天穿黑皇帝祭奠,第二天穿白率眾臣祭拜,總共是兩天。


    淩晨的儀仗,天色還尚黑,但好在明月亮潔,照的一路的行程皎皎,銀光如水。


    冷白的月光穿過轎輦的紗簾幽幽渺渺地照在裏邊那個穿著黑金禮服的帝王,黑色的瞳孔漆黑得沒有一絲感情。


    像是傳聞中的那樣,為了大淩偷看天書而被奪取雙眼,不再準許窺視天意。


    但這樣,卻顯出一絲與旁人不同的聖潔出來,身穿黑袍卻麵如觀音,入世而出塵不染。


    戚忘從旁邊的轎輦看過去,在沈坼抬起頭來的那一瞬間又迅速錯開視線。


    轉過來後,他才猛地想起來她好像看不見。


    為什麽他總是忘記?戚忘有些懊惱。


    但他總覺得她應該是看得見的才對。


    這雙靈性的眼睛,若是看得見一定會更加讓人挪不開眼。


    事實上,後來就算沈坼的眼睛恢複了,他也依舊不敢看。


    ……


    太早了,這群禮部的老古董,明年的這種規矩該改改了,死去的人就不要再驚擾活著的人了,容易損陰德。


    沈坼無聊地靠著,決定在轎輦上先睡了,左右就算到了還要等吉時。


    這個楠木上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幽淡幽淡地香氣縈繞。


    戚忘原本沒有睡意,但是腦袋放鬆下來的時候就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了。


    兩個主子都睡了,暗衛和侍衛就更為警惕,禁衛軍也打起了萬分的精神。


    一路上沒有出現什麽意外,直到吉時到了,要她親自登高插菊以示慰念,然後在宗廟前上香祭拜。


    沈坼本來就煩這種沒有意義的東西,表現的欲望不高,還好戚忘一路上都在她的旁邊,一步不曾落下。


    鼎盛的香火繚繞,這在他們登高插菊的時候碧煙就已經幫忙點好了。


    所以沈坼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靠在後邊,加上她身上的黑金色袍子,今日還上了口脂。


    不再像是無瑕的蓮花了,倒像是墮落的神,妖冶得吸人眼球,又讓人不敢與她對視。


    戚忘隻給角落裏一個無名的靈牌上了香,這個靈牌是誰的不得而知,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願意每次都大辦地來到這個皇家宗廟裏上香,這個人絕對不一般。


    隻是,既然都已經將他(她)放進皇廟裏了,幹脆再寫一個名字又何妨。


    她沒問,他也沒說。兩個人都保持著緘默,一直等到時間足夠了才出門。


    剛從山上下來,戚忘就走了,按他的習慣確實是隻有第一天的時候在,但她還有明日的率眾臣祭拜。


    沈坼敲著桌子,感覺這裏的每一寸都無聊透頂了。


    迴去就該把禮部的破規矩給改了。她又想道。


    “陛下,鄒世子求見。”碧煙從外麵進來,把明早需要的禮服和飾品端了進來,說道,“應當是關於佛經的事情。”


    那個佛經的事情本來也是她瞎扯的,按照女主不受寵的程度,就算侯府有什麽事情,她也是第一個背鍋的人。


    而男主這個正義廉潔的形象則會徹查到底,鬧得大家都不好看。


    沈坼索性讓他進來了。


    “參見陛下。”鄒容進來先下跪行了個禮,沈坼擺手讓他起的時候才起來。


    “陛下關於葉姑娘私摻話本進佛經一事,微臣懇求陛下告知臣下具體情況,還葉姑娘一個公道。”


    沈坼沒有說話,鄒容站立拱手後,繼續說“據微臣所知,葉姑娘在侯府並不受重視,更不可能接近送給陛下的佛經。


    所以微臣想知道當日究竟發生了何事,引發了此誤會,也好不放過有心之人。”


    沈坼坐著俯視他,淡泊的眼珠沒有轉動,眼睫微闔,散漫地說:“你是覺著是孤拿錯了還是攝政王在汙蔑她。”


    鄒容猶豫了下,不知道該不該說,但是明顯陛下受攝政王蒙蔽至深,他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陛下,攝政王狼子野心,其心可誅,您還是趁早看清他的真麵目才好。”


    “是麽。”沈坼淡淡地反問道。


    “攝政王已經將朝廷把控,隻要稍加動作,大淩即不複存在了。”鄒容趁著沒人,勸告沈坼,但沒想到沈坼一點都聽不進去。


    “孤倒是覺得攝政王殿下忠心為民,殫精竭慮。”沈坼懶得聽他洋洋灑灑說些三歲小兒都知道的事情。


    無非就是攝政王嗜殺成性,殘暴不仁,喜怒無常,整個大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的事,是個人都能打聽到。


    “你若是執意認為葉以潯沒有問題,孤也可以賣給順義王這個麵子,將人放迴去。”


    鄒容掀袍跪下,“臣惶恐,”


    “碧煙,把人放迴去,孤也就不計較侯府的過失了。”沈坼才沒有管他惶不惶恐,把這件破事解決了,她好趕緊休息。


    鄒容猛地抬起頭,沒想到這個操作,但是還是趕緊挽迴地說道:“微臣一定會為葉姑娘找到證據,謝主隆恩。”


    他要是不這麽說,這葉以潯身上的屎盆子就扣緊了,沒有證據,直接靠關係釋放,外麵還不知道將他和葉姑娘傳成什麽樣呢。


    但,葉以潯是沒事了,鄒容摻和了這件事可就關係到兩家的紐帶聯係。


    陛下特赦是好事,但同時也把這屎盆子扣到了兩家的頭上。侯府對陛下不敬,順義王府助紂為虐,流言可畏,將兩家綁到了一起。


    但被怎麽看都是他們的事了,畢竟她隻是一個那女主故事背景下的小炮灰,隨時都有可能被波及。


    再說了,鄒容一個未來會篡位的人還留著做什麽,就應當費盡心思把他的翅膀折斷,讓他不敢再有癡心妄想的念頭。


    鄒容剛迴去,就被順義王給罰了,下一秒,順義王就到沈坼這邊來請罪了。


    沈坼穿著單衣,外麵披著一件白金色的帝袍坐在原來的椅子上,手裏慢慢地攪和著一碗紅豆薏米粥,她的神色困倦,“順義王你有何事。”


    累了一天了,這個點確實不應該再來打擾人了,但是順義王氣從頭上湧,沒有看時間,氣衝衝的就拎著鄒容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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