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坼還以為裴淮的自閉症好了,畢竟他在處理出院住院這些事情上,她看到的似乎都好上了不少,而且話也變得更多了。


    裴淮抓著左坼的袖子,手上不自覺地用力,還是緊張的。


    “怕的話,我們去後院和祖母單獨吃。”左坼提議道。


    “不行。”裴淮下意識地否認,強裝淡定地說,“我可以的,我已經沒事了。”


    他不像之前那樣嚴重到不能和人交流,但是也沒到那種和正常人一樣的程度。


    可是他不想讓她的家裏人覺得他上不了台麵,連一個普通的聚會場合都不敢出麵。


    隻能說裴淮又多慮了,就憑她小時候平等地瞧不起每一個人,然後長大後又混賬地挑釁每一個人,那群人其實也不是很想和她一塊吃飯。


    他們巴不得左坼自己開一桌,離他們遠遠的。


    至於看不上什麽的,京城本來也沒有幾家能與左家匹敵的,要是都看不起的話,孫輩們還要不要結婚了。


    “孩子,這裏。”


    祖母穿著紅色的大褂,綠色的珠串長長地掛在胸前,往他們的方向招手。


    剛從前麵一堆的各種驅邪晦的儀式中出來,肩上還有著符紙的灰燼,左坼低頭幫著裴淮拍了拍,幸好隻沾上了一點灰,不然裴淮一整天估計都不會開心了。


    “老夫人叫你呢。”裴淮壓著聲音在她旁邊說,指節扯了扯她的衣角,臉都要燒紅了。


    這麽多人呢,她也不注意著點。


    左坼慢條斯理地給他弄好後才抬頭看向老夫人的方向,“嗯”了一聲,才說:“去吧。”


    “啊?”裴淮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在迴頭看老太太,還是耐心地等在前麵,周圍的人圍得挺散的,但是人多。


    是在叫他嗎?不可能吧。


    這不是阿坼的接風洗塵宴嗎。


    看他還在愣神,左坼才牽著裴淮往裏走,老夫人那雙渾濁的眼睛和她對視上,仿佛看到了當年那個有魄力的女士,一切都明了了。


    老夫人知道她記起了一切,點點頭,轉過來,把旁邊盒子裏的玉鐲子拿出來給裴淮戴上。


    裴淮眨眨眼睛,感覺這樣的場景不太對勁,而且他一個男孩子戴什麽玉鐲子。


    “老夫人,我受不住……”


    老夫人在他還沒說完拒絕的話得時候已經把玉鐲子給他戴上了,“這鐲子一般傳給當家的另一半,左坼以後是要當左家的家,那麽這個鐲子那還是受得住的。”


    這個鐲子晶瑩剔透,戴上去竟然剛剛好,沒有一點地顯得女氣,倒是添上了幾分鍾靈毓秀。


    她知道她這個孫女不一般,有著非人的特殊能力,當年若不是她的那一封信,她也不可能帶著左家走向現在的輝煌。


    隻是現在的小輩都中庸,不堪大用,想要守住左家,那隻能讓左坼親自守著。


    左坼這孩子對每個人都有那麽一分疏離,不親近,就是她親自養了她這麽多年了,也隻多了幾分尊敬。


    她對左家沒有感情,但是對那個孩子有,那個孩子是她一次又一次地從未來迴到過去也要救的人,留住了這個孩子,才能留得住她。


    其他人不明白老夫人的用意,但是左坼是明白的,但是看在裴淮的麵子上,她還是接了這個擔子。


    “鐲子養人,你收著吧。”


    裴淮看了莫名磁場的兩個人,不知道她們在眼神交流什麽,但是左坼讓他收著,那就收著了。


    他可能不知道,在所有族人麵前遞交信物這種事,他要是接下了就意味著這個身份的成立。


    也就是說,不管左家未來的當家的是誰,都必須是裴淮的對象,畢竟當家的印信還沒給,就先給了當家主母那一份。


    其他人一時間都意味深長地看向裴淮,族裏這麽多優秀的人,他也不一定就喜歡那個小混混吧。


    隻是,他們的想法還沒有任何付諸現實的機會,老夫人就緊接著宣布了當家人的名字。


    一陣嘩然又在情理之中的感覺,畢竟這玉鐲子都給了,另一個當家印信不給感覺也不太像話。


    隻是這樣一來,其他人不免的對老夫人有點怨言,這當家人其他小輩連競爭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給了左坼。


    老爺子過世的早,老夫人就一直掌著權,餘下的那些兒子,女兒連湯渣都喝不到,現在竟然把這當家權直接給了孫輩。


    “都安靜點。”老夫人拍了拍桌子,生氣地說,“要是你們都爭氣點,做出成績來,我用得著給孫輩壓力嗎!”


    一群人,對左家沒什麽用,現在這種大事上反而還要計較。


    其他人隻好噤聲,散了去準備開宴。


    裴淮後知後覺地說:“我是不是收了個不得了的東西。”


    他一開始最多以為是個什麽認可的信物,誰知道這個東西基本可以代表整個左家了。


    左家往上也有不少女性的當家人,所以這另一半的信物就沒有做的很小,基本上要達到男女可用的程度,但是不妨礙他戴著非常地合適。


    左坼把玩著他的手腕,這隻瓷白的手腕在這隻玉鐲的襯托下多了幾分脆弱的美感,想想之前給他的玉扳指、玉佩,現在又多了隻手鐲,下一次應該給他打一對耳墜的。


    “沒事。”


    左坼捏了捏他的掌心,“不是什麽特別重要的東西。”


    雖然左坼這麽說,但是裴淮也沒傻到真的相信,把鐲子往袖子裏藏一藏。


    老夫人早就想著趁這個機會把這個傳家之位給她,所以把族裏的人都叫來了,廣大的院子裏從裏到外都擺滿了桌子,從酒店裏請出來的廚師在後廚一直忙活著沒停下來過,服務員接連著給每一桌上菜。


    左坼坐在主桌上,接了幾杯酒,就被裴淮麵無表情地扯了扯衣角。


    “少-喝-點。”裴淮用口型說道,當然細心的人也注意到了,這個敬新當家的酒也做罷了。


    酒過三巡,夜色遲來後,宴會才散。


    “小淮先生,要管的這麽嚴嗎。”


    東廂院子裏,才剛從宴會上迴來。左坼枕著他的肩膀,從後麵把他圈住,淡淡的酒氣混著青鬆的冷香甚至有點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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