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亮的包廂裏打著特有的酒吧五光十色的燈光,跳動到臉上,把眸子裏的細碎都掩蓋了過去。


    曖昧混亂的氛圍在蔓延。


    “你……不高興?”


    他抓上她的衣角,語氣裏又軟綿又著急,不確定也不明白。


    她為什麽不高興,明明被那些討厭的人圍著的是他。


    明明是他找不到她了,為什麽她先不高興了?


    “那……”裴淮猶豫了一下,才慢慢靠近她,“我讓你咬……”


    左坼垂著眸,眼睫掩住了其中的鋒芒,聽到他的話,才不緊不慢地抬頭。


    “咬哪。”


    裴淮閉著眼睛湊上去,生澀地貼上去:“你上次……咬我的嘴……”


    他在靠近一厘米的地方,不熟練的形容:“你咬我……會很高興。”


    離牆幾步的距離,左坼往前走一步,他就靠在了牆上,抬頭茫然地看著她。


    “不……不咬嗎?”


    是青鬆的味道,又鋪天蓋地地籠罩著他,比上一次更加熱烈的吻,腰間被禁錮著,像是渾身都脫了力。


    旁邊的喧囂好像一下子離他好遠,全部都成了虛幻,好像被泡發了一樣,軟綿綿的。


    “為什麽跑到這裏。”左坼細致地掀開他額前的劉海,露出那雙緋麗的雙眼,迷離而依賴。


    “找你……”


    “為什麽找我。”


    他幾乎要整個人靠到她的身上,手指蜷縮起來,眼眸又蒙上水霧,聲音帶著委屈。


    “你討厭我……”


    “我都不認識你,為什麽討厭你。”左坼漫不經心地問。


    “你不認識?……”他怔愣了一下,又要走神了,但是隨後又很快地拐迴來,“可是我等了你很久……”


    白色的衣服因為主人的脫力揉的褶皺,他像是沒有理由一般陷入怪圈。


    “我彈了新曲子,你都沒有來……”


    “我的手變得很疼……都沒有看見你……“


    某位先生似乎有些無理取鬧,不管人家認不認識,自己受了委屈是一定要怪的。


    左坼指尖繞上他的耳骨,涼與熱觸碰,他不禁打了個激靈,又軟軟的靠在她身上。


    “你……這是在欺負我,我都知道。”


    左坼手一頓,眼尾稍斂,睫羽覆住情緒:“知道還來找我。”


    “可我願意被你欺負。”


    看著他真誠的眼睛,左坼忍不住拿手蓋了蓋。


    裴淮不明所以,睫毛撲閃撲閃地刮蹭著,某個人的掌心,臉上是喝酒後散發出來的溫熱,濺燙。


    “你是不是討厭我。”


    “沒有。”左坼又吻了吻他,沒有原因,單純地碰了碰。


    裴淮覺得腦袋好像開始暈了,臉上燙燙的,抱著她的脖子腦袋一磕就睡過去了。


    左坼靠著她,眼底下的青黑不變,懶懶散散的冷躁都收了起來,把人順勢抱迴去了。


    至於裴承,手機發了條消息通知一聲後,就沒有後文。


    這是涼夜,但是裴淮身上的較高的體溫傳到自己身上,似乎暖了不少。


    是所謂情感的溫度。


    “男朋友嗎?”司機師傅樂嗬嗬地看著裴淮扒拉著左坼不放手,調侃道。


    “還不算。”


    車窗開了一半,涼夜的風帶著城市的斑斕卷進車裏,微微掀起額前的劉海。


    她的黑瞳注視著他,視線總是溫溫的,帶著感情的溫度。


    司機看她沒有說話聊天的意思,也就安靜了下來,細細地看起了兩旁的建築。


    金玉雕築,鋪天的名牌在這裏也隻是占有了一個小小的門店。


    普通人花費幾個月的工資買的奢侈品在這裏不足為提,這裏的紙醉金迷似乎是旁人想都難以想象的程度。


    這裏的單他不常接得到,畢竟能在這裏消費的人缺不了那幾個專家司機,所以到這裏見兩眼世麵他還是挺樂意的。


    這個酒吧離左家還算遠,左坼就把人帶到了自己經常鬼混的小別墅裏去了。


    客廳塗鴉的麵積很大,正麵牆上都是壓抑的情緒爆炸式的宣泄。


    那是原主留下的,左坼也就沒改,一直這麽放著。


    左坼帶著人迴到房間,是出乎意料的整潔,純色的整體搭配和不多的家具簡簡單單地組成了一個臥室。


    裴淮被扔在床上,陷進柔軟的被窩裏,閉著眼睛,沒有被任何動靜吵醒。


    左坼瞥了一眼,心想酒量沒漲,酒品倒是變好了。


    手機剛剛開機,就有源源不斷的消息彈出來,狂轟濫炸。


    左坼走出外麵從冰箱拿了瓶酒,開罐,喝了一口,才慢條斯理地迴起消息來。


    進入小世界的前幾年左坼無聊地做了會兒任務,在各地撒了點錢,敗了幾次家。就莫名其妙地收了那麽多的小弟,或者說單方麵的狐朋狗友。


    今晚也是打算著葉家的晚宴沒他們什麽事,就約好了今晚在aq酒吧喝酒。


    但是左坼忽然轉道多管了一件閑事,就把半路上的狐朋狗友扔在約好的包廂裏了。


    一群人喝了個半醉才想起來還有個人沒來,打了電話、發了消息沒有幾個迴的,問了酒吧裏的酒保才知道她美救英雄去了。


    然後又順勢轟炸地問那個人的信息和他們的進展。


    左坼挑了幾個稍微正常一點的問題迴答,沒想到剛發出第一條消息,電話就緊接著打了過來,左坼手一抖就接上了。


    “啊啊啊啊啊!!!是誰!是誰!到底是誰!!!”


    “是誰讓你拋棄了多年的好友,把早就扔掉的良心撿了迴來?!!”


    “是何等美貌讓你忍不住為之動容,拋棄一切隻為和他相守?!!”


    “!!!………”


    由於過於的吵鬧,左坼下一秒就毫不留情地掛掉了,然後一氣嗬成地拉進黑名單。


    很明顯,對方已經熟悉了她的操作,快速地換了一個號碼打進來,左坼還是直接加入了黑名單。


    兩次就作罷,小作怡情,作的多了就不好了。


    幸曉玲深諳此道,所以馬上就悻悻地轉迴某微上發消息。


    【所以……是誰?我尊嘟很好奇,求求你了~】


    左坼思索了一下現在的關係,然後打了三個字發過去。


    ——不認識。


    驚天大雷簡直是了,不是,這家夥看起來就不是好心那掛好吧,而且不是說左家快要停她的卡了嗎。


    這一次的花銷賬單一出去,左家這次是真能狠下心來把她卡停了。


    這樣沒有營養的對話被左坼單方麵終止了。


    左坼喝完最後一口後,捏扁,隨手扔到茶幾旁的垃圾桶裏。


    淩晨已經要翻肚白了,這具身體數據的熬夜後遺症導致現在的她格外地精神。


    但是手機的電量在紅色的格子裏顯示著感歎號了,從昨天就一直玩著沒充電,也差不多了。


    房裏有點安靜,隨手把手機放在充電感應桌上,就去洗了這一身的酒氣。


    熱氣的水霧蒸騰氤氳了視線,身體漸漸迴暖,腦子才有點困意。


    然後沒能持續多久多久混沌被外邊的拍門聲攪得清醒了起來,才慢悠悠地關了水。


    半長的頭發有些淩亂,發尾還滴著水,就連羽睫上都還蒙著水霧,那人鬆鬆垮垮地穿著睡袍,低頭看著坐在門口的裴淮。


    “怎麽了。”她蹲下來,溫涼的手指頭捏起他的下巴,想要看清他的表情,指尖卻不自覺地碾過他的唇瓣。


    他隨著她的動作抬頭,細碎的眸子裏是他自己都不懂的情緒。


    “找你……”


    “找我做什麽。”


    “不知道。”他還是一樣的迴答,誠實而又無所適從。


    “因為你想我了。”她眉眼輕鬆,引導著他說話。


    明明兩個人甚至連名字都沒有正式地介紹過名字,關係曖昧又模糊不清,就像這樣,他聽話地靠在她的手心,順勢說出那句。


    “我想你了。”


    隻有一點微光中,他的眉眼裏都是柔和。


    她低頭吻了他。


    —


    —


    裴淮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不熟悉的環境下意識地慌張,跑出房間才看到斜躺在沙發上的人。


    蓋了一張不厚的毯子,手搭在外邊,頭發淩亂地遮住了眉眼,人還在睡著。


    他放輕了唿吸,躡手躡腳地走到左坼的旁邊,蹲在沙發下看著她。


    他環視了一下牆上,才在裏邊看到鍾表,已經下午一點了,她還沒醒,估計是他昨晚吵到她了,沒能睡著。


    他自己反思著,已經把罪名包攬完了。


    他大約盯著看了半個鍾後,才心滿意足地起身,打算煮點東西吃。


    一個很大的冰箱在這個不算太大的小別墅裏,還是很好找的,隻是裴淮打開冰箱的時候發現裏麵什麽都沒有。


    哦,也不是什麽都沒有,有一麵各式各樣的酒,總之沒有能煮著吃的的東西。


    他默默地又退了迴來,坐在沙發下的毯子上,盯著左坼看。


    可能是昨天的酒還有點後遺症,或者房裏過於昏暗的環境太適合睡覺了。他盯著沒多久,就靠在沙發上睡過去了。


    再次醒過來,他已經躺在醫院裏。


    “醒了?正好。”左坼迴來的正巧,拎著一盅熬好的粥過來,放在旁邊的桌上,“先喝點墊墊肚子。”


    “你多久沒吃東西了。”左坼彎腰在旁邊打好了熱粥,順便問道。


    一覺醒來,一個人在旁邊嘴唇發白地暈在旁邊,她還以為酒精中毒了呢。


    裴淮眼睛發虛地看向別處,“不知道。”


    左坼醒來的點不早,再等裴淮醒過來,今天又差不多過去了,她是難得的沒有鬼混。


    “張嘴。”


    裴淮還在看向別處的時候,嘴邊忽然碰到了一個溫熱的勺子,然後眼神發懵地看著她,遲滯地張了嘴。


    他忽然有一種智力低下,無自理能力的感覺。


    他隻是,不太會和他們相處,並不是……


    但明顯對方並沒有給說話的空隙。


    咽下去,短暫的思考中,另一勺又遞到了嘴邊,時間剛剛好,不快不慢,又讓他沒有別的什麽說話的時間。


    才終於在撐得不行的情況下,停止了這場投喂活動。


    “我叫了裴承過來,他應該快到了。”


    左坼把東西放好,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又坐下摳手機。


    “我叫裴淮。”


    “嗯?”左坼抬頭。


    “這樣你認識我了嗎?”裴淮還捏著被角,看向她的眼皮還忍不住顫抖,已經恢複了紅潤的唇瓣微抿著。


    “嗯,我叫左坼。”左坼附身過去,把他手裏的被角抽出來一些,提醒道,“迴血了。”


    裴淮緩慢地眨著眼睛,感覺被看穿的意味從裏邊滲出難以言表的羞意,脖子耳根上都紅透了。


    “哦,我很高興認識你。”他學著從書本上看來的普通人的社交方式,一板一眼地說著,忽略掉紅的不行的臉,可能會正常一些。


    “嗯。”左坼掐了掐他的臉,順著他的話說,“很高興認識你。”


    病房裏又安靜下來,裴淮自己緩了很久的劇烈心跳,才從情緒中抽出來。


    “你……為什麽喜歡咬我……”


    “因為喜歡你。”她迴答認真,似乎想到什麽補充道,“別人不能咬,不然我以後就不讓你找到了。”


    裴淮一聽到以後找不到她了,著急地搖搖頭,脫口而出:“隻給你咬。”


    “碰也不行。”


    “隻給你碰。”


    左坼手一頓,撐著下巴,心情很好。


    關掉手機上裴承詢問房間號的消息,起身親了親他:“獎勵。”


    裴承繞了幾個房間,才用鈔能力直接在前台那裏問出房間號。


    剛親完沒多久,裴承就破門而入了。


    “哥!”


    左坼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懶懶散散地翹著二郎腿,頭發半紮著,耳邊才發現有兩簇紅色的掛耳染,給漫不經心的表情上添了點妖氣。


    嘖,這男主不和女主你儂我儂去,天天扒著他哥幹嘛。


    九歲被一起染了個掛耳和眉心染,紅色的毛發顯得更加的張揚,雖然還是一樣的慫。


    【裴淮救過他的命……】九歲躺著翻了翻劇情,


    【裴承五歲的時候被綁架了,是裴淮換迴來的,受了好久的折磨,不知道他怎麽迴來的,但是迴來之後性子就變得更加自閉了。


    裴承算是有點良心,自從那次之後就一直照顧著裴淮,對於家裏的什麽好點的東西都要先給裴淮。因為裴淮的性格,也是能帶到哪就帶他去哪。


    所以家裏也就裴承能稍微和他說的上話。總之男主是愧疚居多吧。】


    愧疚。造成一切的始作俑者罷了。


    左坼沒管他了,起身就出去了。裴淮眼見了著急,但是裴承一直說著話,他插不上嘴。


    最後沮喪地坐在床上,耷拉著腦袋聽裴承的嘰嘰喳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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