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凱凱在床上揮舞著小手小腳哇哇大哭,奶娘一邊哄著一邊為他換尿布,感受到舒服的孩子,哭聲總算漸漸低下來。


    唐海秋在房間裏來迴踱步,像是正哭著的孩子不是她自己的。


    閻小芝一頭撞開門,先奔了床邊,撥弄一下孩子的小臉道:“這麽哭是為啥?”


    聽到奶娘說是尿了床,小芝逗弄道:“喝了太多奶,小肚子盛不住了吧?”


    海秋轉臉向小芝道:“你來幹啥?外麵不忙?”


    “咋不忙呢?”小芝站起來道:“我不就是忙不過來了嘛,想著你出去幫忙招唿一下——一下子來了那麽多有頭有臉的人物,我真的是應付不來,這種場合,還得你上才行!”


    “閻居林呢?”海秋問。


    “你想讓一個新郎官都幹些什麽?”小芝驚訝道。


    “除了我就沒有人能去應付了?”海秋急赤白臉道,她是真不想出去,人家結婚,關她什麽事?雖然這場婚禮是她起的頭,可是她就是想起個頭罷了,接下來的事,讓他們自行處理吧,山上那麽多人呢,閻家那麽多人呢,她圖個清靜就得了。


    可是事實不是那麽迴事。


    唐海秋自己也沒有想到,上山參加婚禮的人絡繹不絕,除了鳳凰山,她沒讓人向別處撒喜貼啊,但是市裏的鎮裏的,大大小小的長官,有點權勢的鄉紳,等等等等,都來了。


    她懶得理會那些素不相識的人,皮笑肉不笑的迎接他們她還嫌累臉。


    現在閻小蓮找上她,她不想出去也沒有辦法。


    可是這是別人的婚禮,她……


    唐海秋剛走出房間,就聽見樓下有男人女人爭吵。她仔細往下一瞅,居然是屠占魁和閻小蓉。


    “你們兩個怎麽能吵得起來?”海秋快步下了樓,不明所以。


    “秋子,你給評評理!”小蓉拉住海秋的手,怒火升騰地道。


    “怎麽了這是?”海秋瞟了一眼低頭胡亂擼了一把頭皮的屠占魁。


    “你說!”海秋指著屠占魁。


    “我不說!”屠占魁背過身去嘟嚷道:“讓她跟你說,讓她說!”


    小蓉巴不得說出來痛快痛快:“秋子,咱們山上的事,我三哥的婚禮,你說他吧,他來隨個禮也就罷了,他竟然,竟然——”


    “怎麽了你快說!”海秋急道。


    “竟然當起了迎賓!”小蓉解釋道:“迎賓是隨便誰都能當的麽?他把自己當誰,閻家人,還是黑風山的人?太,太不自量力了!”


    海秋皺皺眉頭:“就為這事吵?”


    “這事還不夠大?”小蓉叫囂道。


    “你說說吧屠占魁?”海秋道。


    “我說啥?”


    “說說你把自己當成什麽了?”


    “我就是幫你山上當個迎賓怎麽了?別說這些來來往往天南地北的人我還認識兩個,就算是我不認識,我當迎賓怎麽了!”


    “你還真沒把自己當外人哈!”海秋笑道。


    “我還不是心疼你!”屠占魁道:“這活我要是不幹,誰能替你?還不得你自己親自上陣,一天到黑把嘴角扯到腮幫子對著那些大爺們笑,累不累?我想替替你不行?”


    “我還真用不著你替我!”海秋道:“這事啊,我還真願意親力親為!再說,晚宴時我們家閻老二就迴來了,有他幫我撐著,我就能休息,你替我操哪門子心哪!”


    “狗咬呂洞賓!”屠占魁罵了一句轉頭走開了,坐到席上,端起一杯酒來,當茶水飲下肚,酒辣衝的他吡牙咧嘴。


    唐海秋看著屠占魁走遠,轉身拍打閻小蓉兩下。


    “幹嘛打我?”


    “打你?”海秋恨道:“打你都是輕的!”


    “怎麽的?我做的不對嗎?”


    “你做的對嗎?”海秋指點著小蓉的腦門道:“你念了這些日子的書白念了,腦袋鏽豆了!誰來迎賓有什麽關係嗎?不花錢的幫手,白用不是?”


    “我就是,擔心,擔心——”


    “擔心什麽?”


    “擔心別的男人把你拐跑了嘛!”小蓉扭怩的說。


    “靠!”海秋笑噴了,“我是隨便誰都能拐跑的?要是你擔心誰被我拐跑了倒是真的!”


    “反正我不管,二哥交代——啊,不是——”


    “你說什麽!”海秋驚叫一聲道:“誰交代?你二哥?他交代什麽?”


    “沒沒,沒有。”


    “他讓你看著我?”海秋猜測道。


    “不是的,我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說啊秋子。”說罷,小蓉跑了出去。


    唐海秋出去的時候,正見屠占魁被幾個熟客牽絆住,說著些客套話。


    見著海秋出來,屠占魁丟下客人轉過身去,道:“甭擔心,不在這兒攪你的好事,禮金我擱下了,這就走。”


    “不,你別走!”海秋一伸手,“你就留在這兒,給我當迎賓——剛才趕你走,不過是給閻小蓉留個麵子,還是個小姑娘,臉皮兒薄!”


    “真的?”


    “快去,又來人了!叫你呢!”海秋道。


    陶伯仲來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唐海秋和屠占魁像真正兩口倆似的,熱熱絡絡的跟來來往往的賓客打招唿。


    “小秋兒,你山上有喜事,怎的不提前告之我,也好教我提早有個準備啊!”陶伯仲心底有點泛酸。


    “自己家裏的事兒就想自個家裏的人知道得了,不必弄的天下皆知,來這些人,真的是意料之外!”海秋笑道。


    “小秋兒,現在你的黑風山秋海棠的名聲遠近皆知,慕名而來的人不在少數,你尚不自知。”


    “我是後知後覺,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操辦這婚禮了。”海秋不是說大話,現在,她對這些場麵上的事兒,真心覺得厭煩。


    海秋不等他開口,隻伸出右手道:“陶大帥,您裏麵請。”


    海秋的話音剛落,卻聽背後兒子凱凱的哭聲傳過來,緊接著奶娘急急地喊:“不好了,不好了,凱凱發燒了!”


    海秋先是一愣,而後定下心來罵道:“發個燒大驚小怪的!”


    “不是的,不是的,凱他娘,你摸摸,凱凱燙得厲害!”


    海秋伸手一措,被蜜蜂蜇了似地縮迴手,md,燙這樣,還不得給孩子燒傻了!


    屠占魁往身後一看,也急了,看著柔嫩可愛的小孩子燒得通紅的小嘴唇,他大男人的心痛了一下。


    “怎麽搞的?連個孩子都看不好!”屠占魁向奶娘斥了一句。


    “閉嘴!”海秋罵完隨即喊:“車呢,叫人開車來!快去醫院!”


    “會開車的忙著結婚呢,我去開吧!”屠占魁道。


    “不行!”海秋阻止道:“你得在這兒,迎賓這事你得把它做完——老陶,你的車呢?給我用!”


    “好!”陶伯仲向身後揮了揮手囑咐了兩句,隨即陪著海秋下了山。


    車子上,海秋將孩子身上的棉被往下扯了扯。


    陶伯仲委婉道:“記得小時候我們生病發燒,我老娘就把我放在炕頭上,大被一捂,出了一身汗,就好了。”


    “那是你命大,沒給捂抽風!”海秋道:“科學上說,高燒的孩子不宜捂汗,越捂越熱,孩子的體熱散發不出去,會抽搐的,要是有點溫水就好了,擦一擦會緩解一點!”


    話音一落,海秋的麵前出現在隻軍用水壺,她接過壺身,有微微溫熱。


    可真是雪中送炭。


    “孩子?”陶伯仲在倒後視鏡裏看著唐海秋給孩子擦身,不由問道:“你們的,孩子?”


    海秋搖了搖頭:“不對,另有其人。”她知道他指的是屠占魁。


    說著,醫院就到了。


    唐海秋一下車,眼角餘光瞥見一輛轎車,那輛車她很熟悉,但是孩子生病當頭,她無暇顧慮其他,眼皮也沒眨一下,奔入醫院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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