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青今天的心情很美麗。


    小葉廠長的參觀會,下了2000多萬的訂單,收了400萬出頭的定金。


    這些錢,今天全被分發給了凱美的全體職工,每個職工大概收到了近1000元。


    這不得了了。


    要知道,這可是農曆2001年年底,人均工資也不過500元。


    凱美這個瀕臨倒閉的工廠,能發出這樣一筆錢,意義重大。


    最起碼,能讓凱美的職工看到複蘇的希望。


    一時間,凱美職工對葉川和衛子青的風評,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有些家庭困難,等米下鍋的人,更是將兩人敬若神明。


    各中滋味,不一言表。


    由於葉川不在,所有的榮辱都被衛子青一人承擔下來了。


    衛子青心滿意足,正感慨小葉廠長的慷慨時,接到了老婆的電話。


    “老衛,今天我家人全部來了,晚上要請咱們吃飯,你看咋整啊。”


    衛子青心念一動,人都是勢利的,凱美活過來了,也就意味著自己得勢了。


    這些人的表現,也在情理之中。


    他盡管不是太願意,但老婆的麵子,多少還是要給的。


    於是答應了下來道:“好,難得一起吃個飯,那晚上就我請吧。”


    “對了,老公。姐夫說,婁局長一直有意向和你結交,你什麽意思,我好迴他。這次是爸爸和姐姐、姐夫一起請求我,我。。。我那個。。。你給個答複吧。”


    對老婆黃麗的語無倫次,衛子青也有些好笑。


    這婁文章是自己的情敵,但老婆一直恪守婦道,和他並無聯係。


    她突然說出這話來,鐵定是受到了娘家一方的壓力。


    衛子青現在也看得開了,反正自己得勢了,隨便怎麽樣都行。


    老馬從小姨子黃麗那得到消息,大鬆了一口氣。


    隻要衛子青答應一起吃飯,那婁局長那想必也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既然衛子青給麵子,那麽他也不能寒磣了,大方的訂了川南市唯一的五星級酒店的包間。


    衛子青落魄過,顯然是了解其中的彎彎道道,第一時間撥通了葉川的電話。


    他鹹魚翻身全都是靠著葉川起來的,能否發展自己的關係網,征求他的意見,肯定錯不了。


    這個叫,態度端正。


    “小葉廠長,今天發放工資很順利,很多職工都衷心的感謝您。我代表這些職工,謝謝您為凱美陶瓷做出的一切。”


    葉川正在迴蜀城的路上,接到了衛子青的電話,一聽就知道他話中有話。


    “衛主任,客氣了吧。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有事你直說吧。”


    “是這樣的,有人通過我老婆的關係,想宴請我。我的情況你也了解,落魄了這麽多年,肯定是沒有人看上我的。估計是衝著你的關係來的,我是否出席,我想聽聽您的意見。”


    葉川一聽他這話,就明白了是什麽意思。


    肯定是有人衝著衛子青鹹魚翻身的事跡,打聽到了自己和市長有接觸。


    嗨,捕風捉影害死人啊。


    但這對衛子青,卻是拓展人脈的好事。


    歸根結底,葉川他不是賺錢就走的人。凱美即便盤活了,放在衛子青手中,才有長遠的繁榮。


    既然如此,葉川也不介意成全衛子青。


    “既然有人宴請你,說明你有價值,那麽去了又何妨。要知道這個世界,利用他人和受人他人,都是需要代價的。”


    “謝謝您,小葉廠長,我能有今天全靠您了。啥也不說,飲水思源,以後您有事,一聲招唿即可。”衛子青哽咽著說道。


    “隻要你一心為了凱美陶瓷,這些都不是事。”


    ..................................................


    “葉川,我發現你一天還真忙啊,現在居然在國有企業都開始布局了。怎麽,你還想侵吞國有資產啊?”


    “張盼盼,你知道電視劇裏反派是怎麽死的麽?”葉川恨恨著道。


    這張盼盼習慣了口無遮攔,有時說出來的話,很不好聽。


    “怎麽死得呀,不都是因為主角光環嗎?”


    “錯,都是死於話多。”


    “你。。。。。。”


    王詩莞見他兩人吵嘴,是捧腹大笑。


    “你們知道嗎,凱美陶瓷很多職工家庭,沒工作也就意味著沒收入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去創業自謀生路的。馬上過年了,有些人家別說臘肉香腸了,連最起碼的米和油都不夠。


    哼,這樣的境況,我能忍心圖謀利益麽?”


    張盼盼見葉川這麽說,也知道玩笑話開大了。


    “啊,是這樣啊,居然有人比我還慘,那我收迴我前麵說的話。”


    “你有什麽慘的啊?業務做著,錢賺著又不花,吃喝全靠混。”


    “呃,這叫持家有道。”


    葉川和王詩莞,對張盼盼這種生活理念,徹底無語。


    難道真的是白嫖的才最香?


    不過,好像還真是。


    到了源o的經銷總部,葉川立即投入到了工作中。


    說實在的,盡管源o的法人是王詩莞,但大股東卻是他。每年大部分的收益都將是他拿走。


    道理是這個道理,理法上也站得住腳。


    但葉川始終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男人怎麽能壓榨人家女人呢。


    處理訂單一直忙到了晚上,葉川深刻理會到了,王詩莞日常工作的不易。


    “姐,源o現在每天的工作量挺大的,我建議你請個人來專業處理這些業務。”


    “說什麽話呢,我自己能做的為什麽要請別人啊?花錢不說我還不放心,盡管源o現在你才是大股東,但它就像是我的孩子,我肯定要看這它茁壯成長啊。”


    葉川無語,但他能理解王詩莞的心態。


    就像是很多父母,盡管兒女事業已經很有成了,但他們始終保持著勤儉節約的作風。


    成天口中念叨著“三窮三富才到老”,他們是用自己僅有的價值,去換取兒女最壞情況下的基礎保障啊。


    或者,也可以說是生活習性使然。


    葉川來省城,一方麵是忙源o年關事務,另一方麵何嚐不是放手讓衛子青發揮呢。


    現在廠子裏有鍾副廠長和莫副廠長,還有剛铩羽而歸的張峰。


    隻要衛子青能在和他們的交鋒中占據主動,那麽主導凱美也順理成章。


    他的能力,葉川能看見,上級領導也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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