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廠是為了賺錢的,需要盡可能的壓縮一切開支。


    薑瑤說的這些情況,對地處鄉村的工廠來說,確實沒必要。


    隨便請倆大爺守門就能搞定的事,為何偏要請這麽多年輕力壯的男人,難道是防偷?


    陶瓷那玩意,除非家裏用,偷出去也不好變現。


    更何況,它重啊。


    隻要安裝個監控,再把大門上鎖,排除了運輸工具的可能,讓你偷,你又能拿走多少?


    一路上,薑瑤和葉川交談著她所知道的這私廠信息。


    由於有出租車師傅這個外人在,她湊近葉川的耳朵小聲說話,一股少女青春氣息撲麵而來,搞得葉川多少有些不自在。


    師傅到底是見多了這種情景,為避嫌主動打開了車載電台,表明自己對客人交談的內容不感興趣。


    這倒是緩解了葉川的尷尬。


    汽車開了接近兩個小時,到了一家鎮上。


    這鎮算是個大鎮,晚上依然很熱鬧。


    蜀西平原本就人口密度大,加上臨近過年,打工返鄉人多,一派火熱氣氛。


    火鍋店、燒烤店、網吧、煙花爆竹店、美容美發店、浴足按摩店。。。。。。燈火通明。


    葉川微皺著眉頭問薑瑤:“還有多遠。”


    “離這鎮上,估計開車也就五六分鍾吧。”


    現在的村道路況差,有些路段甚至連硬化都沒做好,汽車五六分鍾也就三四公裏的路程。


    葉川想了想後說:“咱們在這下車,步行進去吧。”


    薑瑤張了張嘴,想建議車直接開到工廠附近,但還是忍住了。


    和出租車師傅商議在這等他們迴來後,兩人從鎮上拐入了村道。


    這年頭農村家擁有汽車的人還不多,汽車目標大。


    尤其是夜晚,行駛燈很惹人注目。


    汽車進去,可能還沒到目的地就得被人給盯上了,什麽情況都看不到。


    假如那廠真在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車出來都麻煩。


    人家隨便搞輛拖拉機橫在村道上,怎麽搞?


    這樣的情況,葉川曾在家裏親身經曆過。


    一夥開著麵包車的流竄偷狗團夥,被發現後逃竄,村支書立即組織調了幾台耕田機,橫在進出村子的路上。


    這夥人隻得棄車甩腿跑,最終被村民們一一抓住。


    村頭家的大黃狗也被解救了下來,村頭氣不過,還踢了小偷幾腳。


    進了村口,道路寬闊,兩旁的不少人家都還亮著燈。


    快過年了,很多外出讀書或者工作的人都迴鄉了,葉川和薑瑤就像一對小情侶一般,倒也不惹人注目。


    今晚天氣不錯,但畢竟是農曆24,不是農曆15或16,月亮的光線不太亮。


    走過村道邊的最後一處人家後,沒有了燈光,路就不太好走了。


    “左拐。”


    薑瑤帶領下,左拐之後,道路似乎變得更寬了,根本就不像村道。


    而右邊的道路,顯然要窄些,路麵也差了很多。


    這估計是那什麽希瑞陶瓷廠,為了貨車的進出方便,特意修建過的。


    “還有多遠?”


    “過了前麵那個小河就能看見了。”


    看來,她是把小河當作參照物了。


    果然,又走了十來分鍾,出現了一條小河。


    河寬大概十幾米,路的盡頭連接的是河邊的一座橋。


    但此刻這橋卻是從中間斷開的,缺口大概有三米左右。


    “咦,這橋怎麽斷了啊,上次來都是好好的呀。”薑瑤站在橋的斷頭處,很是納悶。


    “你確定上次來是通的?”


    “確定啊,要不我們的車子是怎麽開進去的啊。”


    這就很讓人費解了。


    葉川打開手電筒,照向橋的斷口,發現並不是橋塌了。


    而是連接橋麵的鋼板,被收縮進了兩端,橋側麵還有攪動的鏈條。


    嘿,泥瑪,整個橋還帶機關呢。


    還真對得起“戒備嚴密”這四個字。


    葉川打著手電筒,照向河兩邊問薑瑤:“除了這橋,還有地方能通過麽?”


    薑瑤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


    畢竟她也隻跟著她爸悄悄來過一次。


    葉川從地上撿了塊石頭,丟進河中。


    “嘭噗”!


    聲音悶響,說明河水很深,淌水過河是不可能的了。


    斷橋三米的距離,他有信心一躍能跳過去,但薑瑤怎麽辦?


    沿著河道兩邊,尋找有橋或者能過河的方式也不行,人生地不熟的,也不一定能找到。


    怎麽辦?


    這麽遠都來了,被一條小河堵住了去路,不甘心啊。


    這斷橋的做法,直覺告訴葉川,那廠肯定有秘密。


    “走,咱們迴頭找人問問。”


    葉川帶著薑瑤往迴走,在來的時候,他看見有一家小超市。


    門口幾個小孩正放煙花和小擦炮,一個接近60歲的大爺,應該是老板。


    說是小超市,其實就是小賣部,在鄉鎮上很常見。


    沒什麽好買的,葉川也隻得指著貨架隨意道:“老板,來包華子,再來瓶柳郎春。嗯,方便麵也來兩桶。”


    問路或打聽事情,先買東西,這是潛規則。


    “好,咦,小夥子很麵生啊,走親戚的?”老板一邊給給他拿著東西,一邊隨意問著。


    村裏突然來了生人,順便打聽是下意識的。


    “嗯,對。”


    葉川隨意敷衍了句,拆開華子,給老板遞了支。


    老板再次打量了下他們兩人,發現他們的形象氣質根本就不像小偷之類的,這才接過煙。


    “吃過晚飯,咱們隨意走走消消食,走到那河邊發現橋是斷的。”


    “那橋是人家希瑞陶瓷廠修的,人家要過的時候才連接上,你們沒發現那橋是能活動的啊?”老板抽著煙,笑著道。


    “嗬嗬,橋是活動的還真沒發現,那你們要過河怎麽辦啊?”葉川試探著問道。


    “要麽等人家希瑞陶瓷的車要過時,把橋麵搭上,順便跟過去。要麽就隻能去上遊那跳石頭過,但車過不去。”


    “嗬,是這樣的啊,那我們迴去煮麵吃了,老板再見。”


    得到了想得到的信息,葉川拉著薑瑤走了。


    “等等嘛,我有點餓了,要不咱們迴去那小賣部把這泡麵吃了再去?”薑瑤看著手中的方便麵,有些饞了。


    “這是假貨,你看看,不是康師傅,是康帥傅。”葉川恨恨道。


    薑瑤趕緊從袋子裏拿出麵來一看,還真是康帥傅。


    “這奸商!走,咱們找他退錢去。”


    拉住葉川的胳膊,氣衝衝的就要迴頭找老板算賬。


    “算了,本來就是買消息的費用,正事要緊。”


    聽他這麽說,薑瑤頹然把那方便麵拿出來,用力丟向路邊的樹林中,借此發泄心中的不爽。


    “把那假酒也倒了吧,那也不是柳郎春酒,是柳郎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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