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青的思路,和他不謀而合。


    葉川有些奇怪的看了眼他,有這才能和見識,怎麽會被邊緣化呢?


    前幾任領導的眼都瞎嗎?


    “衛主任啊,你這水平,怎麽會窩在辦公室,和打毛衣的大媽混一起呢?”


    葉川笑著調侃道。


    “那打毛衣的大媽可不簡單,是第一任廠長的夫人,她哥哥也是下麵某個縣的領導。”衛子青不好意思的說。


    “嗬,難怪那麽囂張啊,連張峰都不放在眼裏。那你說這樣的人,該留在廠裏麽?”


    “不該。”


    葉川笑著說:“開除她?那我不平白無故得罪人麽?”


    “倒不是說咱們這麽大廠,容不下她一個關係戶,隻是咱們現在的處境,終究會壞了士氣。況且動她,殺雞儆猴,可以立威。”


    衛子青這話,說得殺氣騰騰。


    葉川笑笑,沒有答話。


    衛子青見他這樣子,有些急道:“小葉廠長,你不方便做,我來當這惡人。”


    葉川拍了下他手臂,安撫道:“不用。”


    那女人開肯定是要開的,倒不是說她得罪了自己,而是開了她,可以堵住很多人的嘴。


    他又不怕得罪人,反正又沒打算長期在凱美混。


    你再有關係又如何,手能伸到京城不?


    況且,那不還有李市長麽。


    阻礙自己盤活凱美的任何人和事,都是在阻礙自己賺錢。


    賺錢,必須得認真啊。


    到了倉庫,葉川認真查看了下目前凱美生產的幾款產品。


    從外觀以及手感上,都能感受到質量還是很好的。


    外觀也時尚,符合現在很多人的審美。


    但無論外觀,質量還是價格,和一線品牌的產品,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不上不下,本來就有些尷尬,這也是銷量不溫不火的原因。


    衛子青在一旁,解說著每款產品的價格,產量等等。


    數據翔實,幾乎都是脫口而出,想必私下是做了很多功課的。


    套用李雲龍的話就是,你他娘的還真是個人才。


    從衛子青身上,葉川也更理解了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裏馬。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小小的一個沛縣,竟出了劉邦、蕭何、曹參、樊噲。。。。。。


    是因為它人傑地靈,風水好出人才麽?


    非也!


    隻是因為出了劉邦。


    沒有時勢下偶然崛起的劉邦,這些人都是路人甲,可能幹農活還幹不過隔壁老王,飯還吃得多。


    絕代雙驕的梅西與c羅,假如沒有伯樂將他們帶入職業足球,或者是換個地方。


    一個可能在流水線上打螺絲,一個可能在送快遞或外賣。


    照此推理,凱美陶瓷3000多號員工,人才肯定是有,就是看能否放在合適的位置上。


    假如這衛子青是個人才,葉川也不介意推他一把。


    整整一下午,衛子青和葉川都待在一起,自然把老婆的叮囑,拋到了爪哇山。


    衛子青的老婆黃麗,左等右等,等不迴衛子青。


    打電話也關機,隻得自己一個人迴了娘家。


    好在他姐夫今天有事也沒迴,於是父親拍板,掃年墓推遲到明天。


    大姐見她一個人迴來,不滿道:“衛子青到底怎麽迴事,我老公是要看業務實在走不開,他待那破廠繡花啊?”


    “他啊,好像。。。好像是今天。。。走不開吧,明天可能就。。。沒問題了。”黃麗斷斷續續,小聲說著。


    丈夫沒本事,她迴娘家自然也討不了好。


    父親看著黃麗這唯唯諾諾的樣子,連連皺眉。


    “嘿,我這輩子,也算是有識人之明,沒想到還是看走了眼。大女婿幹工程,二女婿幹買賣,都算是有出息。本想給阿麗找個公家人,沒想到是這樣子的,哎。”


    “爸,是那衛子青爛泥扶不上牆,關你什麽事啊?”二姐也忙接口道。


    黃麗委屈得想哭。


    她曾是這個家最受寵的,但隨著衛子青的不給力,地位也是一落千丈。


    但是她記得,當初家裏房子的翻修,基本都是還是老師的衛子青出錢最多。


    並且她老公從教師崗位上離職,也是她父親和姐姐的慫恿,說什麽凱美是大企業能賺大錢。


    本來衛子青還不同意,是她以離婚逼迫才促成的。


    沒想到現在成了這般光景。


    “小妹,今天就別迴去了,咱幾姊妹把家裏打掃下。男人嘛,就別管他們了,都是在外麵賺錢的,餓不著。”


    黃麗一愣道:“我晚上要迴去的,還得給兒子做飯呢。”


    黃父眼睛一瞪道:“衛子青他那麽大人了,賺錢不行,難道照顧個孩子也不行麽?”


    “是啊,小妹,男人賺錢不行,就該幹做飯帶孩子的女人事。”


    黃麗委屈的眼淚在眼眶打轉,轉頭悄悄擦了,默默拿起掃帚,開始打掃。


    陪葉川忙了一下午的衛子青,神經很是興奮。


    下午葉川談了凱美如何突圍的一些設想,極具操作性。


    他也是躍躍欲試,下班後也絲毫不敢放鬆。


    因為晚上還有一場重要會議,關係到他能否徹底靠上葉川。


    幫葉川立威,然後為凱美的起步,掃清障礙。


    隻要凱美走上了發展的快車道,他衛子青也自然水漲船高。


    趕迴家中的衛子青,一進門就喊道:“老婆,飯做好了麽,我得趕緊吃了晚上有會議。”


    可惜無人應答。


    沒人?


    推開兒子的房門,發現隻有放學迴來的兒子在家做作業。


    “軒軒,媽媽沒在家麽?”


    “媽媽去外公家了,下午放學時她來接我去外公家,但我沒去,就把我送迴家了。”


    “為什麽呢?”


    “外公和姨他們都說你壞話,我不想去。”


    十來歲的兒子突然說出這話,瞬間就擊中了衛子青心中那最柔軟的地方,心中一酸,大滴的淚水充盈眼眶。


    他一把抱住兒子,良久。


    “好,不去就不去。咱爺倆不必看人臉色,今後就要活得瀟灑,笑得放肆。走,爸爸帶你出去吃。”


    好幾年沒下過館子的衛子青,點了好幾道自己和兒子喜歡吃的菜。


    飯後,把兒子送迴家。


    叮囑兒子注意安全後,小心關上門。


    轉身,臉色堅毅。


    倔強中帶點殺伐之氣,大步朝凱美會議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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