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川,我是施雷霖。”


    “哦,施總,我在醫院養傷,歡迎前來。”葉川用勝利者的口吻,淡淡的說。


    “對不起,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在這裏向你道歉了。”


    “道歉?”


    他施家幹了這麽多壞事,都雇兇殺人了,道歉還有個屁用。


    現在大禍臨頭,就來道歉乞求寬恕網開一麵了?


    你以為天下之類皆知己,人人都得讓著你啊?


    世間能有如此好事?


    “葉川,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但我乞求你,能告訴我你想做到什麽程度嗎?”


    施雷霖的語氣,很有英雄末路的感覺。


    不,是匪徒末路。


    “當初,你用麻三設局謀劃我祖宅,我隻是單純的想將你施家的生意搞垮。但後麵的設局襲擊,這可是要我的命啊。你都要我的命了,你說我要做到什麽程度。”


    “1000萬?”


    施雷霖沒有再說,談起了條件。


    “我給你1000萬,你會把命拿出來麽?”葉川嗤笑道。


    “我給你1000萬,就當作這次你和你朋友受傷的補償了。但我懇求你一件事,別牽連上我兒子,他全程沒有謀害你。至於剩下的,我自會給你交代的。”


    “賠償嘛,肯定會有,醫藥費不用給啊?至於交待嘛,不用向我交待,到時候看看法官怎麽說?”


    “不,就按我說的辦,明天把錢給你送來。”


    說完,施雷霖掛斷了電話。


    葉川心中明了,他這是在安排後事了。


    ..............................


    掛斷了和葉川的通話,施雷霖躺在躺椅上,盤算著該如何盡可能的保下財產來給兒子。


    施家的幾個兄弟,早在第一波生意受挫後,就分錢走人了。


    現在家裏還有一千多萬現金,但是明天還需要還段爺的高利貸一千三百萬。


    但他不準備還了。


    除去現金,也就這套四合院和一套房子,還有就是被抵押在銀行的各處營業場所的產權了。


    這些,都要全部留給兒子施仁成。


    想完這些事,他開始迴憶這一生的起起落落。


    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晨。


    “爸,段爺打電話來,說他來收錢了。”施仁成匆匆進來,語氣有些急切。


    “嗯,等下咱們去處理吧。”


    施仁成望向院門外,擔憂道:“可是外麵。。。”


    施家住所已經被監控起來了,他們倆父子現在想出門當然沒問題,但都在人家的視線內。


    “無妨。你聯係小蠻姑娘後,有結果麽?”


    施仁成臉色微紅,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爸,小蠻。。。小蠻她說她不懂這些事,也不參與。”


    假如施家生意沒受影響,估計他已經和小蠻修成正果了,說不定都訂婚了。


    或許是這段時間沒空陪她,小蠻現在對他的態度是越來越冷淡。


    小蠻家是官員,她的叔伯更是高官。本想著通過她的關係,為施家生意謀取一定的逃生空間,但被人家一口拒絕了。


    施雷霖本就沒抱希望,但也由著他去,反正施家已經到了病急亂投醫的地步了。


    “仁成啊,現在你就能看清很多東西了。牆倒眾人推,誰也不會施援手的。況且你和她的利益共同體都還沒成。”


    “爸,我知道了,在利益麵前,感情不值一提。”


    施雷霖滿意的看了眼兒子,這一刻,他終於堅定了昨晚做出的決定。


    “仁成,接下來你一定要這樣做。。。。。。”


    當施雷霖和施仁成詳細的說了計劃後,施仁成臉色驚恐的道:“爸,你,你,不可以的。”


    “你還認我這個爸,就一定要按我說的做,把錢給那個葉川。記住,這是咱們唯一的機會。”


    .............................


    “頭,頭,麻雀出籠了。”


    “跟緊。”


    施家父子的汽車一出門,兩輛汽車立即跟了上去。


    施仁成的汽車,裝模作樣的在市區繞了兩圈,這才往城邊一處偏僻的茶樓開去。


    茶樓略顯陳舊,生意慘淡。


    施雷霖提著兩個旅行袋下了車,迴頭望向施仁成。


    良久!


    “記住,必須按我說的做。”


    “知道了,爸。”


    施雷霖往茶樓內走去。


    茶樓門口的人立即前去通報,一身唐裝的段爺就迎了出來。


    “哈哈,都說施總倒了,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施雷霖淡淡的道:“進去吧,早辦早散。”


    “是這個理。”


    在段爺的引領下,兩人來到一個包間。


    “把人驅了,等下還要談點業務。”


    段爺笑著擺擺手,幾個手下從房間門口離開了。


    施雷霖直接把裝錢的旅行袋丟在茶桌上,拉開了拉鏈。


    “段爺,錢我是帶來了,但這麽多年關係了,你能否給我打個折,讓我包裏多少能剩點。不瞞你說,最近生意不太好。”


    段爺兩眼放光的盯著桌上的兩個旅行袋,貪婪之色顯露無遺。


    “施總啊,憑你我交情,我本不該拒絕。但,九出十三歸的規矩,不能壞。嗬嗬,禮樂崩壞,八百年周朝都要亡。”


    說完,段爺拿出旅行袋裏的錢,開始數著。


    片刻後,他臉色變得陰鬱。


    “老施,你就這樣糊弄我的?”


    原來每一遝的頭尾是真錢,中間全是假錢。


    “死人用什麽真錢。”


    “什麽?”


    反派死於話多。


    施雷霖也不解釋,迅速從旅行包裏掏出了把刀後,將段爺撲在沙發上。


    段爺大驚,拚命反抗,同時口中大聲唿喊外麵的手下。


    電光石火間,施雷霖一咬牙,將長達十幾公分的刀刃,順勢刺入自己的心髒附近。


    緩緩倒下。


    這一幕,把段爺和趕來的手下,驚得是目瞪口呆。


    很快,段爺就迴過神來,丟下仍在手中的刀招唿手下。


    “快,趕緊清理現場。”


    混亂中,仍有意識的施雷霖,悄悄揩拭幹淨手指上塗的膠水,還在地板上摩擦。


    為避免在刀上留下他的指紋,來的時候,他的手指已經塗上了膠水,並且很小心的不將膠水遺留在指甲內。


    此刻,隻要將膠水揩拭掉,戲就做成了。


    當然,做成的代價很可能是他的命。


    但沒錢,狗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沒錢,命也金貴不了。


    “不要動!統統不要動!”


    “全部蹲下!”


    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施雷霖看見了驚魂失措的兒子,還有手持手槍的便衣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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