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手機來電,讓葉川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一步步走迴茶幾,手顫抖地伸向手機,又閃電縮迴,似乎這個手機是個可怕的不祥物。


    手機鈴聲在倔強的響了十幾聲後,終於停了下來。


    葉川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臉色變得極其害怕,因為剛才那個電話是老家的老支書打來的。


    突然,這個電話號碼又響了起來。


    發昏當不了死啊。


    葉川咬牙,一把抓過手機道:“支書,我外婆怎麽樣了?”


    “葉川,你要有心理準備,你外婆。。。你外婆。。。”


    睡得不深的村頭,已經醒了過來,心中頓感不妙。


    淩晨三點的電話,這?


    “咚”的一下,手機掉在地毯上。


    這個不太響的聲音,此刻卻如同炮彈一般,印證了他的猜測。


    葉川臉色煞白,癱在地上,開始無聲的哭泣。


    “兄弟,怎麽了。”村頭忙跳下床,來到葉川身旁。


    好半晌,葉川才斷斷續續的道:“外婆,走了,心肌梗塞,沒。。。搶救過來。”


    盡管心中已有預感,這樣的噩耗還是震得村頭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最終他還是跑著出去了,敲響了王詩莞和柳眉的房間門,想讓她們一起來安慰下葉川。


    發生了這樣的事,本來就睡不沉的兩女,被敲門聲驚醒,開門得知情況後也是一驚,立即來到他們房間。


    一進門,就被葉川的樣子嚇到了。


    這也難怪,世間可能是唯一的親人去世,他卻身在異地,這是怎樣的一種難受。


    王詩莞看著心疼,直接上前將葉川拉到沙發上,抱著他的頭小聲說著:“想哭就哭出來吧。”


    現在說什麽寬慰的話,都沒哭一頓有用。


    柳眉倒了杯水給他,坐在沙發上,靜靜陪著他。


    在壓抑的氣氛中,熬到了天亮。


    幾人顧不上吃早飯,提著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往機場趕去。


    盡管時間還早了些,但起碼有事做。機場人多,或許能衝淡些葉川的哀緒吧。


    剛出酒店門,迎頭碰上了正趕來的沐玲。


    沐玲見此情景,又看葉川的神色,猜測到了可能發生的事情,也不廢話直接道:“上車。”


    沐玲將車開得很平穩,車速不快,盡量往人多熱鬧的街道轉。


    精通心理學的她,知道這個時候該如何才能穩定住葉川的情緒。


    慧極必傷,情深不壽,憂思過甚本來就極傷身體。


    盡管對葉川來說,發生情緒失控或崩潰的概率很低,但概率再低也是存在的。


    哪怕是億萬分之一的概率,加之個人身上,也是百分之百。


    進了機場後,沐玲找到機會,悄悄問村頭是怎麽迴事。


    得知情況後,也是傷感不已,她對葉川那個慈祥睿智的外婆,感觀是極好的。


    心肌梗塞這種心血管疾病,突發出意外的情況很多。


    飛機起飛,葉川一行人帶著焦急的心情,往蜀城而去。


    沐玲也隻能在心底為他加油:“葉川,挺住”,轉身往停車場而去。


    當她手拉車門時,突然一個念頭閃過心間:葉川外婆一去世,那麽葉川的身世是否會有端倪呢?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從葉川外婆的談吐及氣質,顯然不該是一般人,可能她的葬禮上,有些東西會浮出水麵。


    快速上車,處理完手頭的事務後,得趕緊趕過去。


    與此同時,京城一棟沒有懸掛招牌的辦公樓,建築有些陳舊。


    皮鞋聲在樓道響起,一位身著夾克的秘書模樣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向二樓的一間辦公室。


    “咚咚咚!”敲著辦公室的門,節奏稍顯急促。


    得到迴應後,中年男子推門而入,來到辦公桌後正埋頭寫案的領導麵前,俯身輕輕道:“領導,葉利華老人,病逝。”


    領導寫字的筆突然頓住,抬頭問道:“什麽時候的事?”


    “今天淩晨3點多。”


    “立即安排,去川南市。”領導沒有猶豫,立即發出指令。


    秘書快步出門後,領導站起身來,皺著眉頭踱步。最終在窗邊站定,遠眺西南方。


    飛機穩穩降落在蜀城機場。


    出了機場的葉川一行人,又上了源o方的早已等候在機場外的車,馬不停蹄的往川南市趕去。


    一路無話。


    越臨近川南市第一人民醫院,心情就越緊張。


    車到醫院,遠遠瞧見老支書在大門口,一邊抽著煙,一邊來迴走動,眼睛熬得通紅。


    “川娃子,你要挺住啊,這事,這事,哎,葉嬸子是好人啊。。。”老支書說到後麵,唏噓不已。


    “支書,辛苦了。”葉川忍住情緒,用手握了下他的手臂。


    “我帶你們去。”


    一行人來到病房走廊,不自覺的腳步越來越輕,越放越慢。


    深唿一口氣,葉川推門進去,兩步就撲到了病床前,看著安靜睡著了的外婆,淚如雨下。


    將外婆的手,拉來覆在自己的臉上,泣不成聲道:“外婆,孫兒來晚了。”


    隻是此刻的外婆再無任何迴音,慈祥的雙眼緊閉著,臉上無喜無憂,真的像沉睡著一般。


    “哎,難為他了,這是他最親的人。”


    看著葉川跪在病床邊,不停的朝外婆說著話,門邊的王詩莞幾人,都忍不住落淚。


    默默陪著他一小時左右,直到老支書帶著養老院的負責人來了,葉川才擦幹眼淚起身。


    負責人將外婆病發到病亡的情景,向葉川詳細說了,這也是既定的流程。


    包括養老院采取的措施,外婆病發前的狀態,醫生的診斷及救治。


    葉川聽後,輕聲道謝。


    至於更詳細的情況,還需要諮詢到場的醫生或相關人員。


    養老院的管理人員又將一個巴掌大的帶鎖盒子,遞給他道:“這是你外婆曾交給我們管理的,說她一旦有意外,就轉交給你。盒子沒有鑰匙。”


    這個盒子,葉川是知道的,以前一直放在她的木衣箱裏。


    腦中又迴想起外婆叮囑的一幕。


    “孫兒,這個盒子和衣箱子,是外婆的嫁妝呢,得好好保存。等外婆死了,你也要好好保存下去。”


    隻是外婆進養老院後,木衣箱一直放在家裏,沒想到盒子卻被她帶到了養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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