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寒假了。


    中學階段的最後一個寒假,又恰逢千禧年,節日的氣氛是一日濃過一日。


    學習,鍛煉是葉川給自己定的主旋律,上學和假期沒什麽區別。


    每日清晨,他都圍著家門前的村道跑步鍛煉。


    充實知識和鍛煉身體,總要有一個在路上。


    村頭現在正處於身體恢複階段,劇烈運動是不能做的,隻能散散步。每天下午,葉川都會陪村頭圍著城中村的村道走幾圈。


    一邊走,一邊解答村頭學習上一些他不懂的知識點。


    他也曾多次將自己的學習方法教給村頭,村頭嚐試過無數次,效果不大。看來有些經驗,因人而異,沒有放之任何人皆準的說法。


    年關附近,天氣陰雨得厲害,凍手和腳尖。


    活動著比歇著好,除非呆被窩。


    葉川陪著村頭,在村道上隨意溜達著,時不時點燃幾個鞭炮丟出去炸水溝。


    “葉川,我在電視中看過一個報道,一個學霸成天逃課,沉溺於網絡競技遊戲,並在一些國際比賽中斬獲大獎。等他醒悟過來,已離高考沒有幾個月了。


    考不上大學,就得進社會謀生計了,肯定也玩不成什麽遊戲了。於是他決定拚一把,用幾個月的時間,考上了清北。可考上清北後,又沉溺於遊戲去了,遊戲比賽又得獎了。然後在大學快畢業時又開始努力,最終考上了研究生,去留學了。”


    葉川似乎也聽過這個報道,不明白村頭說這話的意思:“然後呢?”


    “我的意思是,我休學是不是浪費了一年時間啊。不能和你一起畢業,你都上大學了,我還在高三混,想著就不爽。”


    他算是明白了村頭是想向報道的那人學習,努力幾個月後,一樣能考上大學。


    暫且先不說村頭現在的身體狀況能不能拚命學習,即便是拚命學,難道就能成。人家前提是學霸,不是學霸請繞道。


    “嗬嗬,葉川,我有幾斤幾兩是知道的,報道的那人估計和你有點像。”


    “哪裏像了,我可沒玩遊戲荒廢學業。”


    “我是說學霸,高智商一類的。我現在是明白了,很多人喜歡打遊戲,成績不好就喜歡拿玩遊戲做借口。其實吧,有沒有可能,遊戲玩得好的和成績好的,根子上就他娘的是同一類人。”


    “村頭,你悟了。”


    “嗯,我也覺得我開悟了。以後踏實學習,爭取考個二流大學。”


    “為何不是一流呢?目標搞大點,氣象才大啊。”


    “切,不是說了我悟了嗎。有些東西,出生有就有,沒有就沒有。當然,我是指天賦,這東西有點玄。”


    “消極思想,努力終有迴報的,相信我。”葉川鼓勵道。隻要你盡到了99%的努力,那麽一定可以超過絕大部分人,至於那1%,看天意吧。


    “好,你說的我信。”


    這時,一輛本田“藍鳥”駛進村道,在兩人身邊停下。


    柳眉和王詩莞一起下了車。


    “柳老師,王姐好。”葉川首先開口招唿。


    有村頭在,為維護柳眉的老師形象,他稱唿柳老師。


    “葉川,你小子還真難找啊。剛到你家沒人,還被幾個老婆婆給數落了,叫我們走遠點。說你是要考狀元的人,我們這麽大歲數了,配不上你了。敢情我們成了狐狸精,專門來勾引你這個狀元來了。”


    王詩莞劈裏啪啦的就是一頓抱怨。


    葉川和村頭啞然失笑,她們一定是遇見了“村中情報組”了。


    “村中情報組”一般由留守大媽組成,足不出村,能知天下事。


    常常聚集在村頭巷尾,路過的每一個人,都能點評一番。在她們生動的表情中,被評論的人已經身敗名裂了。


    王詩莞,染著金黃的頭發,大冬天還穿個絲襪皮裙。估計在“村中情報組”嘴中,成了幹特殊職業的女人了。


    而葉川是人見人愛型的,是她們口中的“文曲星”,不抨擊她們才怪。


    臘八過了就是年,在川南不少商家企業有臘月二十三停工放假的傳統。


    源o果汁作為飲品,春節消費是個大市場,完全放假是不可能的。但是年終總結,一定是要進行的。


    她們今天來,主要是請葉川去參加她們公司的年終大會的。


    葉川邀請她們到了家中。


    葉川一個人住,兩女一進屋,感覺幹淨整潔,有一股淡淡的香皂氣息,讓人很舒服。


    “小弟,你這麽優秀,將來什麽樣的女人才配得上你喲。”王詩莞四下轉悠打量著道。


    “姐,我還是學生呢,說這個還太早了。”


    “全國第一的學生?”


    “哪裏,說笑了。”


    王詩莞走到葉川對麵的木凳上坐下,而後正色道:“沒說笑,借鑒了你的意思,這幾個月我們源o的銷售翻了好幾翻。早該了找你的,都被你們柳老師攔下了。”


    葉川朝柳眉投去感激之色。


    “不過現在放假了,總該去轉轉吧。你都叫我姐了,也幫了姐,年終會上見證下姐的經曆,你該不會拒絕吧。”


    “好,正好村頭康複了,也順便去轉轉。”都找到家中來了,可謂誠意滿滿,再推辭可就矯情了。


    “好,歡迎這位同學。收拾一下,走吧。”


    “現在?”葉川和村頭吃了一驚,怎麽說走就走啊。


    “現在到了省城正好吃火鍋,這個天氣,怎一個爽。”


    兩人簡單帶了點洗漱用品,坐上了柳眉開的汽車,往省城而去了。


    在車上,王詩莞向葉川具體講了源o公司這幾個月的情況,柳眉時不時添言補充,和葉川聊了起來。


    村頭和王詩莞不熟,和英語老師柳眉倒能說上幾句話。


    看著好兄弟和美女大老總間談笑風生,與有榮焉。


    不同於往年的壓抑與迷茫,今天源o果汁下半年的銷量,直線上升。


    效益的上升,員工們看到了希望,工作更有幹勁了,工作效率也提升了不少。


    這是良性的循環。


    往年難就難在你激勵員工隻能畫餅,講願景,談理想。


    員工努力上班是為了努力賺錢養家的,努力上班從來就不是他們的理想,他們的理想是不上班。


    王詩莞和柳眉自然懂得這樣的道理,今天終於不用畫餅了,而是有真實的數據作為支撐。


    過節很多企業習慣性的發牛奶,發米,發油等。喝過洋墨水的王詩莞和柳眉一致認為弱爆了,應該發點有意義的禮物。


    “直接發錢。”葉川建議道。


    “我們也曾想過直接發紅包,但是會不會俗了點。”


    “錢,不俗。談錢,才俗。”


    直接發錢,簡單粗暴但有效。


    盡管每位員工拿到的錢買不了車,也買不了房,旅遊也到不了莫斯科。


    可女人拿了這筆錢,多少可以多置辦幾身衣服、幾套化妝品,或者孝敬孝敬長輩。


    男人拿了這筆錢,春節期間和親朋好友玩耍,也多點底氣。就算是上繳媳婦,不也能多少振振夫綱,晚上漲點雄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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