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錯,我擔著,錯過的線索,我去找!”說著轉身就走。


    “站住!”


    突如其來的聲音,不僅張浩停下了,也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隊長,隊……隊長!”辦公室內的所有人有些心虛的叫著,對上白蟒平淡的目光,很多人都顯得有些無措。


    “來吧!誰能告訴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你們這麽有激情……耗子你也先迴來坐下。”白蟒走到自己的位置,自顧自的說著,再沒注視任何一個人。


    “隊長,事情是這樣的……”無言敘述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無言他們迴來之後,由於沒有線索,所以,就有人去找趙強要現場筆記了,對方也沒有為難,直接就給了他們。


    筆記拿迴來以後,幾個人就打算在白蟒迴來之前,好好研究研究,想給白蟒一個驚喜,但是打開筆記後才發現,上麵的內容,不是少,而是太多了。


    光是痕跡檢測就有兩百多條,這要是分析完,年都過去了,這根本就是人家踢出掉的線索,給了自己,後續再去找趙強,人家就以還在分析為由,拖著,這讓辦公室裏的人,很是氣憤。


    但是卻拿人家沒辦法,極度鬱悶的人,總是需要發泄口的,而張浩就成了被發泄的對象了。


    聽著無言敘述完,大家都在觀察白蟒,“隊長最在意團結,你說他現在是不是很生氣?”


    “是很生氣,不過應該不是對我們。”


    “你是說,團長生王鵬的氣?”


    “不盡然,本就是競爭,能理解,我估計他最生氣的應該是張浩的事情,你想啊,這麽關鍵的時候,他掉鏈子,你說隊長會怎麽對他?”


    隊員們觀察著白蟒的神態,猜測著他的心情。


    “耗子,你不用去找了,這一次,我認輸!”用最平淡的語氣,投放了最驚人的決定。


    “別呀,隊長,雖然我們落後了一些,但還是有機會的啊!”無言焦急的勸道。


    “嗬嗬……心都變了,還拿什麽爭……不爭了,迴去睡覺,是該休息一下了。”聲音落寞,決絕。


    白蟒的態度,讓屋子裏麵的人都開始恐懼了,說起來這裏麵,都是參加工作不久的,能有今天,完全是這一年來連續破案,才達到的。


    沒了白蟒,就算不被人排擠,想要這麽快升職,也是不可能了。


    除了無言之外,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了張浩,被所有自己人,用仇視的眼神盯著,張浩有生以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難受過。


    “隊長,你別走,我的錯,我願意承擔,我現在就寫離職信,你別走了,大家還需要你帶領呢,我現在就寫,馬上寫!”說著拉過凳子,拿起筆,辭職信三個字作為標題,下文一一呈現。


    “啪嗒!”淚水敲擊地麵的聲音,讓白蟒停下了腳步,迴頭望向了張浩。


    “切,離職?做做樣子吧!”


    “是啊?等王鵬當了副局長,恐怕不僅不會同意你的離職申請,說不定還升職加薪呢?”


    “哎呀呀,好了好了,都是同事嘛,不要這樣說人家嘛……再說了,以後人家可是領導,我們還是要對領導,報以崇高的敬意的,不然今年你們的工裝鞋子,會小一號的啊。”


    一滴滴淚水,隨著大家的話語,從張浩的眼中滑落,曾經他以為,哭,是懦夫的行為,直到此刻才發現,被同伴口誅筆伐的痛,是無法忍受的。


    “你們覺得他該離職嗎?”白蟒的聲音再次響起。


    如潮水般的嘲諷聲瞬間消失,空氣似乎也變得沉悶了,整個辦公室內,隻有筆尖滑過紙張和淚水敲擊地麵的聲音。


    “我們你們,他,張浩,該不該離職?……砰!”隨著最後一個字出口,白蟒一腳將麵前的凳子踢出了老遠,這會他已經無法再保持沉穩,怒不可遏。


    這是第一次,見到白蟒發這麽大的火,嚇得許多人更加不敢開口了,紛紛躲避白蟒如鋒刃一般掃來的目光。


    “踏踏!”走上前,指著之前裝和事佬的人說道“你的口才不錯,你來迴答吧!”聲音清冷,不容拒絕。


    “隊長,您別問了,我的失誤,斷送了大家的前程,這是我唯一能做的。”張浩放下筆說道。


    “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被白蟒盯著,他結巴的迴道。


    “唉!”長長的歎了口氣,白蟒又坐迴了自己的位置,對著眾人說道“你們是不是都覺得,張浩錯了?”


    眾人沒說話,卻是都點了點頭,一個動作,讓整個組處於最危險的境地,說是錯誤,都算是輕了,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嗬嗬……看來我真的不如王鵬啊,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是……我們是您的人!”一個警員排著馬屁,表著忠心。


    “對,對,我能是您的人!”其他人也緊跟著複合起來,唯有無言和張浩看了白蟒一眼,紛紛陷入了沉思。


    “哈哈,你們果然忠心啊。”聽到白蟒笑了,大家也馬上換上了笑臉,繼續表忠心。


    “但你們應該忠心的不是我,應該是你們身上的服裝,是你們頭頂的警徽!”一聲爆喝,讓這些警員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不清楚為什麽剛剛還笑著的白蟒,突然間就暴怒了。


    看著下屬們滿是疑惑的眼神,白蟒更是怒火中燒,指著他們說道“你們是什麽人,你們不是我的人,你們是警察,是國家的人,剛剛你們的樣子,對得起你們頭上的警徽嗎?”


    眾人聽著白蟒的話,都不由得低下了頭,每一個人在宣誓的時候,都想做一個好警察,但是見得多了,站隊了,慢慢的也就忘了為誰而戰了。


    看著眾人的樣子,每個人雖然沒有說什麽,但白蟒能夠感覺到,他們聽進去自己的話了,這說明,他們還有的救。


    “知道我和王鵬競爭的資本是什麽嗎?”白蟒問道。


    “因為你一年來連破大案,省廳的人都對你讚不絕口,所以就算是王鵬在這裏時間比你長,你也有競爭力。”一個女警員,看著白蟒緩和了語氣,嚐試著開口說道。


    “哦,嗬嗬……你們知道我為什麽要爭嗎?”沒有評價,又接著問道。


    這句話,雖然語氣更加緩和,甚至還笑了笑,但卻沒有人迴答,不是沒有答案,而是說不出口。


    競爭還能為了什麽,上位唄,這是所有人心心中的答案,包括張浩和無言,但這種話顯然是不能說出來的。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但我告訴你們,那是一部分原因,卻隻是一小部分原因。”聞聽此言,眾人目光都集中到白蟒的身上了。


    “那大部分原因呢?”張浩問道。


    “大部分原因,是因為我自信做在那個位置上,我可以比他做的好,而我自信的原因是我有你們。”


    “我們?”


    “對,你們,這一年來,我們連下大案,不是因為我有多麽厲害,而是因為你們足夠努力,沒有張浩鏖戰一夜審訊,我不可能知道逃犯在哪裏,沒有無言的通過天眼係統的鎖定,我也不可能比當地警員早知道逃犯的位置,沒有你們收集線索,我也不可能鎖定逃犯身份,所以你們是我信心的來源,也是我競爭的資本。”


    見沒有人說話,白蟒又繼續說道“我的自信來源於你們,但是剛剛我失去了這份自信。”


    聽到這話,每個人的頭低的更低了,“對不起隊長,我們以後一定會團結一致的!”女警員說道。


    “嗬嗬……團結是必要的,但我令我失去自信的卻不是如此,警察,在古代叫捕快,動武的就沒有幾個脾氣好的,就算你們打起來,我還關禁閉關禁閉,該處分處分,但卻不會失望。”


    “那你……”無言要問,卻被身後的人攔住了“聽著就好,我想知道,我們究竟錯在哪裏了,剛剛你沒看到,隊長離開時的眼神,那是心灰意冷的眼神,我都感覺快失去他了。”


    白蟒看了一眼這邊,見無言沒有再說下去,又說道“我真正在意的是你們的信仰是什麽,在你們自己心裏,自己究竟是什麽,有些事情是會有競爭,但不能為了得到,把自己都爭沒了,你們告訴我,你們是什麽?”


    這句話,倒是把人給問住了,是什麽?老婆,老公,兒子,父親,母親,女兒,人?都是,但是卻總是感覺沒有正確答案,直到一個英姿颯爽的女聲響起“我們是警察!”肅穆,驕傲。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找到了答案“對我們是警察!”聲音唿嘯,直衝九霄。


    “強哥,那邊這是,鬧哪樣啊。”


    “我怎麽知道,不過失敗者發泄一下,可以理解!”王鵬迴道,但不知為什麽,那聲唿喊過後,從那邊傳來的風好像都變得強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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