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伯一聽清酒被打傷,臉上笑容玩味,似有幸災樂禍,似有意外之喜,可就是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


    隻見他輕拍許雲儒的肩頭,神秘兮兮地笑道:“等會,待我進屋泡杯茶,你再娓娓道來。”


    許雲儒深知項伯的為人,所以才敢打了人家徒弟之後還來此地,可他沒想到項伯此刻卻是這幅表情。聯係項伯之前的極力相邀,再想到清酒無緣無故找自己打架,以及她那句,“你到底對我師傅說了些什麽”,許雲儒立刻懂了,臉上苦笑連連,還真讓阿四那老家夥給說對了。


    少頃,許雲儒到了項伯的私人院落,院落清幽,禪意自始。


    客房內,一桌豐盛卻不奢靡的酒席早已備好,項伯招唿著落座,並喚來一個婢女照顧小不點,隻不過被許雲儒婉言拒絕,說小家夥可以自己吃飯,而且不挑食。


    項伯聞言,揮手屏退了四周的人,親自給小不點夾了一塊魚,和藹地說道:“這魚刺都剔除了,放開了吃。”


    轉而又對許雲儒說道:“愣著幹嘛啊,邊吃邊講啊,快給我說說,你和清酒到底是怎麽迴事。”


    “原來她叫清酒啊。”


    許雲儒先是感歎了一句,接著就將自己和清酒相遇之後的事說了一遍,至於殺李熙正未遂的事,他隻解釋說,李熙正和他有舊仇,此次湊巧遇見,就沒忍住。


    項伯聽完眯著眼,笑問道:“你覺得我這天牢島如何?”


    “很好,甚至比劍修那邊的島嶼還好,很出乎我的意料。”許雲儒如實答道。


    項伯這才說道:“你與清酒的矛盾,倒是我給弄巧成拙了,這點想必你心裏也清楚,我就不再多言了,一切順其自然,以免適得其反。不過,你有沒有留下來的打算?我要沒猜錯的話,你是散修一個,要是你能留下來,可以說說你的條件。”


    有話直說,坦坦蕩蕩,這就很項伯了。


    許雲儒知道項伯可能調查過自己,也就不藏著掖著,直言道:“我確實是散修,承蒙您抬愛相邀,我也十分喜歡這裏,尤其佩服您的為人,可是我現在確實留不得。”


    “哦?既然一見如故,又怎麽留不得?”項伯追問道。


    “我一直在找幾樣東西,這東西對我十分重要。其實我此次前來,也是想著求助於您,看看您這裏能有什麽消息沒有。”許雲儒老老實實說道。


    項伯一擊掌,輕鬆笑道:“嗨,早說啊,這點小事,不難的,你且詳細說說看。”


    許雲儒眼睛一亮,心想不愧是走南闖北的海寇,見多肯定識廣,於是說道:“我要找五行之屬,至於級別,要是看成妖丹的話,起碼得萬年級別的。”


    “什麽?萬年級別的妖丹!我們上次斬殺的蛟龍,他的內丹才千年級別,你要找萬年級別的?”項伯立刻就炸了鍋。


    許雲儒攤了攤手,無奈道:“對啊,不到這個級別沒用啊。也不一定是妖丹,其它等值的東西也可以。”


    項伯白了許雲儒一眼,捋著胡須說道:“桃符洲的吞天鯨,大荒的紅葉山,菩提洲的負山龜,據我所知萬年級別的妖獸,也就這些。負山龜被冥府擊殺,內丹不知所蹤,剩餘的兩個,也不是咱們這些人敢去招惹的。”


    身懷負山龜內丹的許雲儒不動聲色,他堅信項伯即使調查過他,也不可能查的這麽詳細,於是靜等項伯下文。


    項伯思考了片刻,無奈說道:“我本想讓你去我島上的密庫挑選,可想了半天,似乎級別都差了不老少。這樣吧,我最近幫你四處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此類東西的消息。”


    “那就多謝您老人家了。”


    許雲儒道了謝,隻是沒敢表露自己已有水火兩屬性,畢竟他和項伯相處時間還短,項伯的底細他還不清楚,隻是一見如故,還難以讓他抖摟出自己所有的秘密。


    項伯擺了擺手,說道:“東西我幫你找,可事成之後,你也要給我個滿意的答複才行。”


    “自然。”許雲儒笑著答複道。


    其實對他來說,隻要湊齊五行之屬還了恩情,在天牢島落腳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小不點能過上安穩的日子不說,自己也不用再東奔西走。


    記憶、身世什麽的,這些小事都他娘的滾蛋,柳葉洲書院一行,他已完全看開了,稱之為心灰意冷,也不為過。而天牢島著實有吸引著他的地方,在島上祥和的氣氛下,他能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開個小私塾,或者開個書店、刻售印章等等,總之他就是不想再奔波,再去思考那些頭疼的事情。


    飯畢,許雲儒拿出了那件破損的鯨須法袍,讓項伯尋人幫忙修複,而後又拿出了,從李熙正那搶來的蛟龍皮,求項伯尋人將它煉化成一件法袍,然後轉送給清酒,當是給清酒賠罪了。


    項伯笑道:“我既然能將這蛟龍皮拿出去賣了,我徒兒又怎會缺這種東西呢,你的心意我可以幫你傳達,這法袍你自己留著便是,這是你的機緣。鯨須法袍好看,但實用性不強,你需要一件保命的東西。”


    許雲儒見項伯笑的像個老狐狸,趕緊說道:“既然清酒姑娘用不上,那就不勞您傳達意思了,我怕挨打。”


    項伯哈哈大笑,拍著許雲儒的肩膀教誨道:“年紀輕輕,這可要不得啊。”


    許雲儒沒好氣地反駁道:“這還不是拜您所賜。”


    倆人哈哈大笑過後,項伯收斂了笑意,一臉鄭重地說道:“你的心魔似乎又重了幾分,看你結丹在即,你務必要小心。”


    “心魔?”許雲儒有些不明白。


    “可以看看做是你心中的執念、欲望,突破境界時尤為明顯,輕則擾亂心智,導致修為停滯,重則走火入魔,修行功虧一簣。”項伯解釋道。


    許雲儒想了想,答道:“我會注意的。”


    兩人分別後,許雲儒帶著小不點迴到房間內。


    小不點吃的肚圓,迴屋玩鬧一陣後,倒頭就睡,而許雲儒則開始審視起自身的問題來。


    一直以來,他體內的那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嗜血暴虐情緒,讓他有愛又恨。


    愛的是可以增加他的戰力,恨得是每當自己不再壓製這股力量時,自己就要被它所支配,這種不能掌控自身的感覺,許雲儒很不喜歡。不過,最近許雲儒發現自己體內的這股力量,似乎有所收斂,先是妖獸再也不怕他,接著每次用完這股力量,自己很快就能重新掌控身體。


    如果真如項伯所說,那自己如今的狀態又怎麽解釋?


    思來想去,他也弄不清楚這是好事,還是暗藏著什麽隱患。


    苦思無果,許雲儒隻好暫不去管它,隻要自己修為足夠,還怕壓製不了它?就算壓製不了它,又能怎樣,大不了今後不再用這股力量便是。


    許雲儒盤膝坐下,很快進入了修煉狀態,開始將絲絲縷縷的月光牽引至體內,月光淬煉過後化作一滴滴小水珠,墜入那座山峰旁邊的小湖泊內。


    白天牽引日光淬煉成山石,夜間牽引月光淬煉成湖水,這在許雲儒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這要是讓別的修士發現,肯定會大吃一驚。


    因為當今修士修煉時,都是靠吸納靈氣入體,從而轉換成可以利用的靈力。


    可許雲儒居然淬煉日光、月光入體,不但形成了以靈氣為輔,日精月華為主的靈力,而且其丹田內的景象,也與尋常修士大不一樣,這種近乎煉化日月的神通手段,可是前所未有的。


    與此同時,遠在書院的陸雲溪,在書院院長以及三位學宮君子的陪同下,趁著夜色進入了黑水灣腹地,到了一片提前準備好的地方,準備閉關。


    陸延之先前早有交代,陸雲溪不入上三境,不可離開柳葉洲。


    可這對於,一直壓著修為的陸雲溪而言,完全是小事一樁,破境隻在於自己想不想而已。


    黑水灣腹地內,一座隔絕內外的大陣悄然升起,書院院長及三位學宮君子各守一方。


    陸雲溪在大陣內,直接放出了早已蠢蠢欲動的本命飛劍,飛劍出竅如龍遊大海,肆無忌憚地吞噬著四周淩厲的劍意,同時用劍氣給陸雲溪隔絕出一塊空地來,以供陸雲溪安心打坐。


    當初陸雲溪找到書院院長,提出了要在黑水灣閉關的要求,書院院長便找到了學宮,學宮與多方交涉過後,這才有了這次,儒家出手清理黑水灣上古劍修遺留劍氣,以便今後墨玉開采的行動。


    陣內動靜不小,就連這四位儒家之人,也不清楚陸雲溪在陣內具體幹些什。


    與他們一樣,各大勢力此時也猜測紛紜,但因為忌憚儒家的實力,以及儒家打招唿在先,也都忍住了沒去查看。畢竟每年因為這裏劍氣所隕落的人不在少數,要是儒家真能治理一番,多開采些墨玉出來,對大家來說都是好事。


    一天一夜過去,書院院長聯合其餘三人,將籠罩陸雲溪的大陣擴大了一些。按照他與陸雲溪的約定,待到大陣完全籠罩黑水灣腹地後,陸雲溪距離出關就不遠了。


    陸雲溪突然神秘閉關,葉汐也沒閑著,他受了陸雲溪的囑托,正四下打聽著許雲儒的蹤跡,隻等陸雲溪出關就將實情相告。


    對此,葉汐忙碌的痛並快樂著。


    天牢島上,許雲儒到了天牢島的那晚,不自覺地進入了閉關狀態,準備結丹入金丹境。


    這讓項伯很是惱火,不得不替許雲儒布下聚集靈氣的陣法,同時怒罵許雲儒的師傅,再散修也不能教弟子隨隨便便就閉關啊,起碼得找個靈氣充裕的地方不是,怎麽這點常識都沒有。


    閉關中的許雲儒,肯定聽不見項伯的抱怨,否則他的迴答肯定能驚掉項伯的下巴。


    嚴格來說,許雲儒並沒有師傅指導他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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